“纵使你不满意你爹为你指婚的对象,那也不必拜我为师,跟我去游走江湖,大不了以后再纳个漂亮的小妾回来,这样就行了。”虽然他大哥没有纳妾,但有钱的大户人家,纳妾是很疏松平常的事。
“二叔,我是您的亲侄儿,血液里或许流有和您相同崇尚逍遥生活的因子,而且您游走江湖这么多年,阅人无数,应该知道我根本就不适合掌管家业,今天见到杜茵茵,只不过是让我原本想离家的决定提早罢了。”他本来就对经商毫无兴趣。
“你知道吗?一旦成为我风派弟子,就得终身不得婚娶,这你可以吗?而且行走江湖将会是与天地为家,这种浪迹天涯的生活你受得了吗?”
“二叔,您不用担香火继承问题,您别忘了童府还有尚文和尚麟两个弟弟,而且我的心意已决,就算您不收我为徒,我也会离开童府,因为我根本就不适合继承家业。”
听到尚潍这番话,夹带着强烈的决心,他可以感受到侄儿的决心,“但是我要怎么跟大哥和大嫂说要收你为徒,还要带你离开童府?”
“就跟您当年离家的模式一样,留张纸条,多年后再回来。”他听爹说过,二叔在十几岁的时候只留着一张字条说拜风信老为师,要跟他学艺,四处行侠仗义,然后就离家了。
或许爹刚开始会很生气,但他相信他一定可以跟二叔一样,多年后回来取得爹娘的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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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待童尚潍的脚伤好了,在某天的深夜里,跟着他二叔离开童府。
留了张字条,除了要爹娘放心,他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外,还要他爹退了与杜茵茵的亲事,因为他已经决定成为风派的弟子,一辈子不娶妻。
“气死我了这个孽子,居然说什么要拜他二叔为师,一辈子不娶妻!”童堂礼铁青着脸,大声地怒骂。“还有堂义,下次休想我会再让他踏进童府大门,老是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这次居然还带着潍儿一块走,真是要把我活活给气死!”
“老爷,这该怎么办?潍儿也才十四岁而已,到外边去,他受得了那种流浪江湖的生活吗?而且二叔一个大男人家,会照顾他吗?”童夫人湿红了眼眶,担心儿子在外面的安危及生活。
“受不了也是那个孽子自讨的!”童堂礼僵怒着脸,他真是快让这个离家出走的孽子,以及那向来不拘礼节的弟弟给活活气死,“还说什么不娶妻、要退婚,但这亲事才定下不到十日,教我怎么向杜兄开口?”
退婚一事,兹事体大,岂是如那臭小子所言那么简单,说退就退!
泵娘家遭退婚,可是会影响她的贞节与名声,要再想找个好人家嫁是很难的,这种损人声誉与贞节的事,无论如何他是无法开口提退婚。
“潍儿都已经离家了,也不知道何年才会回来,若像二叔的话,这一出门就是十年,不退婚行吗?怎好耽误杜家姑娘的青春呢!”
“反正茵茵也才九岁,距离成亲的时间还有好几年,我会派人去打探那臭小子的去处,然后再把他抓回来,若这期间杜兄自己提退婚一事,那我就会同意退婚。”他童堂礼绝不会做出伤害他人名声的事情,但若是杜兄自己提出退婚的话,那么他会接受,毕竟是他们童府理亏在先!
之后,童堂礼先至杜府向杜以福道歉,然后立刻派人出去寻找那个孽子的下落。
而杜家这方面,也因为不愿丧失与童家结为亲家的机会,再加上听说童老爷已经派人出去打探童尚潍的下落,因而没有提出退婚的要求,毕竟与人订亲再退婚的话,对茵茵都是不好。
杜以福决定静观其变,反正茵茵现在年纪还小,况且找个人哪需要花几年的时间。
杜以福绝对没有料想到自己竟然一语成谶!
那童府派人去找离家出走的童尚潍,一找便是好几年
第二章
童府大门前,一名身型圆滚肥胖的男仆,手里拿着竹扫把,动作缓慢地在扫地。
“呵,赵原,多年不见,没想到你的身材跟随你的年纪与日俱增了!”
低沉的嗓音自后方传来,赵原转过身,瞠着豆般的小眼睛,困惑地怔视矗立在自己面前,双手环抱在胸前的一名高大俊挺男人,见他头发整个散乱在颈后,前额也落下些许的头发,看起来有点不修边幅,“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叫赵原?”
“看你这样肥胖的身子,就知道赵大娘还在灶房里做事,她肯定又私下拿了很多食物给你吃。”男人嘴角扬起一抹俊笑。
“咦?你也认识我娘?而且怎么知道我娘她常常偷偷的拿东西给我吃?”赵原肥胖的圆脸困惑更深,因为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不仅知道他的名宇,连他娘偷偷拿东西给他吃的事也知道。
“赵原,怎么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迟钝?”高大男人伸手将额前的头发向后撩去,“你还认不出我是谁吗?”
“你是……”赵原微张着嘴,怔愣地想着,然后像是认出眼前的男人,高兴地大叫,“你是……是……大少爷?!”
“天啊!太少爷,你回来了!”赵原兴奋地喊着,肥胖的身躯跑到门槛上,向府里面大声地喊着,“太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
离开七年的童家太少爷,终於回来了,府里上上下下个个高兴成一团,立即将归来的太少爷给请进大厅里,灶房里的李大娘立即泡杯大少爷离家前最爱喝的铁观音。
十五岁的童尚文,以及十一岁的童尚麟让仆人通知后,立刻兴奋地赶至大厅,因为他们的大哥终於回来了。
“大哥,你终於回来了!”童尚文和童尚麟齐口喊着。
“哇,尚文,你长高了不少,还有尚麟,没想到你们全都长大了!”童尚潍俊颜笑开地说着,没想到弟弟们已经长这么大了。
“我们当然长大了,也不想想你离家都几年了,七年耶!”童尚文从刚刚就高兴得阖不拢嘴。
久未见面的三兄弟不因分开久远的疏离,马上就打成一团,开心地谈笑。
“对了,怎么不见爹和娘呢?难道他们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不出来?”童尚潍在和弟弟们打闹后,始终不见爹和娘出现。
“爹和娘的确是很生气大哥离家出走,不过,他们不是因为生气不出来,而是爹和娘昨天去邻城的柳大叔家参加喜宴,要明天傍晚才回来。”童尚文说着。
“原来是这样呀,我就知道爹和娘终有一天会谅解我!”童尚潍拿起桌上李大娘替他泡好的热茶啜着,“李大娘泡茶的手艺这是这么好,我已经许久不曾喝过这么好喝的茶了。”
“对了,大哥,怎么只见你回来,二叔呢?”童尚麟问,他还记得二叔很疼他,几年前回来的那几天,几乎天天抱着他出去玩。
“我和师父……也就是二叔,半年前为了寻访一种珍贵药草而分开,我们约定好下个月见面,因为路过家门,所以顺道进来看看大家是否安好。”
拜二叔为师后,他都称二叔为师父。
离开家后,他先跟着师父到大行山拜见太师父,也就是江湖中人称风信老的风逢春,太师父虽说他的资质很好,但就是怎么样也不肯让他成为风派弟子,说什么他尘缘未了,他哪来什么尘缘未了?
虽然他暂时还不能成为风派的正式弟子,但冲着师父和他有血缘关系,太师父准许师父教他武功与医理,但正式拜为风派门下,则待日后再说,但他已一心认定二叔为师父,甚至已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