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阳告诉自己报复的时刻到了,他要把握现在的每一刻,因为那都将是甜蜜的复仇时光。
她霎时惊恐地放大瞳孔,退缩地拔腿又想逃。
他人高马大,脚一跨就将她拦腰攫住。“你以为这次能轻易走得了?”这个还想自他身边逃走的女人,在他还没有进行最惨烈的报复前,她不可能再有机会消失在他面前。
迸宁恩仰头惊惧的望着他,这么近的距离,让她心跳加速,双颊立刻染红。
他一阵冷嗤。“还是这么容易脸红,但可惜我对你已经一点兴趣也没有了,再见到你我所有的感觉就只剩下作呕两个字可以形容。”他磨着牙说,对着她脸上的那抹红晕,心中的震撼只有自己最清楚。
“作呕?”她刷白了脸蛋。
只剩作呕……
看她脸色变得凄惨无比,他暗愕了一下。“对,要不是怀着恨意,我根本不想再看到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
她更加的血色尽失了,努力推开他还置在腰上的手。“那就让我消失啊,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感到作呕的。”
“哼。”他冷哼一声重新坐回沙发,不屑的瞅着她。“除非你把话说清楚,让我被抛弃得明明白白,否则你休想消失。”
她一喘,迅速转过身。“理由就是……就是我不想结婚,所以逃走了。”
李衡阳蓦地扭曲了脸庞,整个人变得很戾。“不想结婚解除婚约就可以了,并不需要逃走,我要你说出实话,不然我不会善罢罢休的!”
她一咬牙,还是不肯转身面对他,双手握拳,紧紧地颤着。“我……我发现……发现我不爱你了。”她用力闭上眼说。
他像似受到重击,脸上陡地一阵青白,瞪着她的背影,忍了半晌后,转过她的肩膀,想扬手送上一巴掌,但这只手就在即将碰触上她脸庞时又止住了。
她以为他会失控的打她,但手就停在她面前并没有落下。古宁恩惊愕的抬眼,却撞进了他那愤怒受伤的眼神,她心—紧,她该打、该受的,他为什么不打下?她希望他这么做,泪水忍不住再次滑落。
“也许你真的不爱我,但我已经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欺骗,你对我的欺骗,我不会轻易饶过你的,绝不!”他终究收回手,忿忿的对她宣示他那永不会止息的恨意。
当野兽负了伤,依然要求一个尊严!
“你不可以放过我吗?我都已经离开这么多年了,你早该忘了我,就让我永远消失吧,我求求你了!”发觉这么多年来他对她的恨意一点也没减少,甚至累积得更炽,她惊得哀声求起他来。
他抓住她的手腕。“你以为我忘不了你吗?你这种女人没有令人难忘的地方,我唯一想知道的是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孩子?”提到孩子,她的血液如泡泡般开始爆裂。
“对,不要告诉我那孩子你拿掉了。”他严厉的看着她。
“我……”
“在哪里?”
“孩……孩子……没了。”
他一震,“你真拿掉了!”心中那晦暗寸断的情仇在瞬间爆发开来。
“我没有这么做,孩子是……流掉的。”原不想解释的,但看见他狂暴的神色,胸中的万般伤痛,揪得她只能黯淡而哀伤的说。
但他已然看不到她的悲伤懊悔,有的只是再也压抑不住的怒气。“古宁恩,你不仅背弃了我,连我们的孩子你都弃绝了,你这该死的女人,我不会放过你,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要你加倍偿还!”
“啊!”他想怎么报复她?会怎么报复她这可恶的女人呢?
她只能呆愣的看着他。
李衡阳扯动了嘴角,锐利而冷寒。“你知道我的个性,既然找到了你,如何能让人痛苦、如何能折磨你的事,我都会做到绝,你休想我会心软!”
迸宁恩起了恶寒,甚至不敢抬眉看他一眼,相信那目光足以将她灼裂殆毁。
第五章
昏暗的夜色,漆黑的世界,模糊的影子不断尾随着她,冷汗由着她的发际不断沁出,她忍着,拚命忍着,最后终于还是克制不住,她开始拔腿狂奔,尖叫,再尖叫——
“你怎么了?”李衡阳抓住了她挥舞的手。“你醒醒!”他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走开,你走开!”依然在梦中,古宁恩惊恐的挥开黑影。
他蹙眉。“恩恩,没事了,你作恶梦,醒醒吧!”猜测她的状况,他不由自主的放柔了声音,轻慰着。
她忽然眉心紧拧了—下,眼睛倏然睁开,愕然的瞪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慌张的拉紧衣襟,直退到床角边上。
他不是撂下威吓的话后就离开了,怎么还出现在她的小套房里?他是怎么进来的?
李衡阳脸色一整。“我走之后才想起有一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所以又转回来,可是怎么知道就撞见你恶梦缠身,怎么,你做了什么亏心事?竟然会在梦里吓得满身大汗?”他讥讽的摇晃着手中的复制钥匙。
事实上当他踏出她的住处后就一直站在门外没有离开,他的心平静不下来,站在门口想着她就在里头,沸腾的血液迫使他为自己找个不愿意离开的理由。
他怕她跑了,对,怕她又跑了,所以他不能走……但是,他早就在她四周安排了人,这次她插翅也难飞,绝对不可能再消失。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不走?
明知他应该回去了,不该再为这女人耗着体力,不值得,脑袋清楚,然而身体就是不愿意移动分毫,就怕在转身的瞬间她又消失,让他再也见不着……
不,他不是怕看不到她,而是怕没办法报复,她是他的禁胬,他只想报复,只想折磨她,只想看到她痛苦的对他求饶!
他切齿的在墙上用力击出一拳,深吸一口气,再次强迫自己离开,转身要走,套房里却传来微弱的呼救声,他吃惊的拿出早要人弄到手的复制钥匙,快速开门进去,一进门才发现不是出了什么事,而是她作了恶梦,这情形不禁让他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份柔软在她睁眼后,由她眼底看见了对他的慌张与排拒,他随即变了脸。
“我……”看着他竟然有她房子的钥匙,古宁恩全身神经紧绷不已。
“我看你做的亏心事多到大概连自己也算不清了吧?毕竟你这女人无情无义,不负责到了极点。”他眯眼看着她的反应,一丝不舍窜上心头,嘴上却继续的冷嘲热讽。
一股委屈的怒意让她忘了自己的怯懦,伸手抹去了梦中惊出的冷汗,“对,我就是亏心事做太多,才会经常作恶梦,这点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她迎视着他。
这是自两人重逢以来,她第一次敢主动的抬眼与他的目光交视。
李衡阳皱眉。
经常?她经常作恶梦?记得从前她一直无忧无虑,吃得好睡得也好,何时开始有恶梦惊扰的?
他想一探究竟,但一个声音却狠狠的浇熄了他的好奇——这女人不值得他关心!
“这也许是报应,对不负责任的女人的报应!”他恶意的说。
迸宁恩的面容霎时又转为苍白透明。
他见了胸口发闷,瞪了她—眼,甩开头,这女人用这招对付了他多年,现在不管用了,他不会再受影响的。
“哼,我是来告诉你,古叔叔这几年心脏衰竭得十分严重,我想撑不了多久了。”他低沉着声音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爹地他真的病得这么严重——”她脸色大变。
“你何必装出一副孝女心急的模样?这些年来你对家人不闻不问,我以为你并不关心,我不过是基于道义通知你一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