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说一面留意儿子的表情,果然看他神色开始变得不太对劲。
众人抿着笑,就知道这招有效。
这小子的罩门就是隔壁的小妞!
真可笑,这个混世小魔王,天不怕地不怕,火爆性子没人罩得住,但自从隔壁搬来这小丫头后,就有法可管了。
“可是……我怎么没听说过她想读医?”他奇怪的问。
“不是说了吗?她最近才有这个念头的,再说,你那么爱讥笑人家,谁敢告诉你,省得被你嘲笑她那么笨,怎么考得上医学院,自不量力什么的。”这个儿子明明很喜欢人家,而且关心对方关心得不得了,偏偏就生了一张讨人厌的嘴,老是说得人家眼眶泛红,绞指哭泣。
李衡阳闷哼了一声。“你们少骗我了,前两天我才问过她想念什么学校,她说想念师大,将来做老师──”
“你这臭小子,原来就是恩恩想念教育,所以你放弃医学院跟着要去师大,是不是这样”一旁的二叔听到了重点,马上气结的问。
他这才搔搔头,却也不是难为情,反而理所当然的说:“她那么笨,我如果没有先一步到那个学校帮她围好事,她被欺负怎么办?”他大她一岁,从小到大都是他先到新学校就读然后安排好她的班级,顺便警告别人这爱哭包是他罩的,不准有人欺负她,小学是这样,国中高中也一样,上了大学当然也是这样。
“恩恩长大了不用你围事,相反的你再围事下去就没人敢跟她做朋友了。”闹了半天他不去读医校是为了隔壁的丫头,李国庭真是叫这没出息的儿子给气死了。
“没人跟她做朋友最好,接近她的人全不怀好意,我看了就讨厌。”尤其跟她同班的廖科渊,他最看不顺眼,一天到晚借机找她说话,这家伙是他头号想修理的人物,听说这家伙也要考师大,这企图根本很明显嘛!
阴险的家伙,他不会让爱哭鬼跌入那家伙的魔掌之中的。
所以,不管如何,师大,他读定了。
“你少说这些废话,现在你要读教育就去读,虽然你这德行不是读教育的料,但随便你,恩恩那里我会栽培,未来的路就用不着你围事了。”李国庭故意说。
李衡阳表情阴晴不定。“她真的说要改读医?”
“不信你自己打电话问她。”田晴云丢了电话给他。
他也不客气,立刻就拨了号码。“喂……听说妳要改读医了,有这回事吗?”他劈头就问。
“什么……搞什么,改了也不早讲……妳这女人怎么这么善变,我明明问了妳好几次,妳都说要去师大的,怎么说改就改……真受不了妳,女人就是女人,受不了的讨厌……
“我没有骂妳啦……没有生气啦……我说没有生气妳是听不懂喔?耳聋吗?啰唆死了……妳敢给我哭试试看……好啦好啦,改了就改了,这次妳确定了?不会再改了……嗯,知道了,这次妳再敢给我乱改妳就死定了!”
他挂上电话。
起身,对着众人没再哼一句,转头就上楼去。
“成了?”老夫人瞪着宝贝孙子高瘦的背影紧张的问。
“成了。”田晴云肯定的点头,就知道这招有效。
“太好了!”姑姑们开心的互相拥抱,家族总算后继有人了。
“可是万一明年他知道恩恩没有要读医,以他的个性不宰了我们才怪!”最小的姑姑神情害怕了起来。
这个侄子脾气大得吓死人,到时候可不要出事才好。
“放心吧,我跟恩恩说好了,这事她来扛,她不会出卖我们的。”李国庭说。
“恩恩真是个好丫头。”老夫人不住点头。
“是啊……”
大伙心虚的互望,真是别人的女儿死不完,他们这些长辈的没胆竟要人家小丫头顶罪,众人口水一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相信那小子不会对可怜……可爱的小恩恩怎么样才是……
众人默默在心里比了个十字架,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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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怎样才怪!
“说,妳给我说,为什么没有来读医学院,而是又去读了师大,妳诓我不成”
李衡阳得知古宁恩根本没有报考第三类组而是报了文组,他气炸了,半夜就由两家之间没再砌上的围墙穿越,直接大鸣大放,如入无人之境般的冲进她房间,正睡得香甜的古家长辈发现隔壁小伙子“又”来了,揉揉眼睛,见怪不怪,阖了眼又躺平了。
“我……”古宁恩穿着可爱的米老鼠睡衣,一脸慌张的瞪着神情狂怒的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少给我装可怜,我不是跟妳说过,再改志愿妳就死定了,我会把妳的头发都拔光,眉毛都剃掉!”他凶恶的掏出早就预备好的剃刀。
“不要!”她花容失色的赶紧缩回棉被里去。完了,连剃刀都带来了,他是认真的,他真的会剃光她的头发跟眉毛,她吓得又要哭了。
“不要也不行,我早就告诉妳了,妳竟敢耍我,我非要教训妳不可!”
他掀开棉被,拉起她的辫子,固定她的头就要开始动刀,哇的一声她当场就扑进了他的怀里,鼻涕眼泪擤得他满身都是,他一愣,手上的剃刀跟着匡啷一声,掉到地上。
“你又欺负我,你剃光我的头,我就不要活了,哇──丑死了、丑死了,哇──”这次她哭得超猛的,可能是怕他真的剃光她的头,哭得前所未有,还哭到他怀里来了。
第一次被她这么用力抱着,李衡阳脸像小时候一般,又不自然的发热了。
“是妳骗了我……还、还怪我……”他清清喉咙道,手不着痕迹的也圈了上去,正好抱住她的腰,都什么时候了,对方正哭得惊天动地,他的一颗心竟然心猿意马起来。
“我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他逮到可疑之处,该不会……
原本在他怀里哭得响彻云霄的人儿,哭声顿了一下,接着猛摇头,“没办法嘛,人家喜欢小孩,想来想去还是想读教育,这样你也要怪我!”
她接着继续哭,只是埋在他胸膛的脸庞变得有点紧张,可不能不顾义气,拖出李伯伯一家。
李衡阳虽然总觉得不对劲,但是爱哭包哭得跟“喷水艇”一样,一时之间还真让他乱了方寸,没办法保持平时的精明去抓出疑问所在。
“好啦、好啦,妳先不要哭啦──”
“你要剃我头发,我不要啦!”她继续喷泪。
“我不剃妳了,但是妳再哭我就改剃妳家的猫,把巧巧的白色长毛剃得光溜溜!”拿她的哭声没辙,动不了她的头,就出言恐吓她的猫好了,而且真要动手,他一点也不会手软。
“啊!”古宁恩马上止住哭声,鼻涕眼泪更在第一时刻火速缩回去。
她清楚得很,他对别人都很恶劣,若他真想要使坏,就算她哭死也没有用。
李衡阳满意的看着她终于停止那杀猪的哭声,不过她抬起头,好像要月兑离他的怀抱,这又让他感到不高兴了。
“别动,我有话要问妳。”他维持抱着她的姿势。
迸宁恩发现两人是抱在一起时,小脸立刻烘烘热热起来。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有些怔怔然,这个爱哭包十八岁了还是喜欢绑着两条辫子,脸上虽然少了不少稚气,也长高了不少,但是皮肤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女敕女敕讨喜,眼睛、嘴巴笑起来依旧像个洋女圭女圭,她没变,一点都没变,连爱哭的个性也一样,只要他稍微大声一点点,她就惊跳得立即挂上鼻涕眼泪,有时真是气死他了,但是不管当初是为了什么事发脾气,最后他还是会忍住怒气“好好”的跟她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