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好像愈来愈大了。”她看着外头说。
“昨晚气象报告也没说天气会变化得这么快。”他站在洞口看着外面的天候。
“你不进来吗?洞口很冷的。”林薇菱双手紧抱着自己。
“这才是刚开始呢。”他苦笑,突然想起第一次登山时遇到的惊险情况,当时还好有经验丰富的登山队长带领,这才能逢凶化吉,可今天……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薇菱站起来走向他,呼出口的热气变成一片白雾。
“待会儿夜深了会更冷,冷到你无法想像。”贺阳转身走进洞里,开始找干草生火。“你也别说话了,储存体力要紧。”
听他这么说,她的心更乱了,回到角落只能裹紧羽毛衣,泪水再次滑下脸颊。
“喂,别哭了,要你储存体力,泪水也是一种呀。”真受不了她,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挤出眼泪。
“你……你怎么一点都不怕?”她好怕死在这地方。
他扯开嘴角,“怕也没用是不是?再说可以和爱哭鬼一块过夜也不错,我想没有其他鬼比爱哭鬼更恐怖了,你可要保护我喔。”
表?!林薇菱吓得发抖了。
“喂,没想到你还真怕鬼。”他摇摇头,瞥了她一眼,发现她已双唇发白,再也说不出话了。
“怕的话就靠近我一点。”没想到这种拿鬼吓女生的烂招他也会用上的一天。
林薇菱吸吸鼻子,慢慢朝他移近,感受到火的热力,才让她好过一些。但是好景不常,这样的温暖持续不了多久就被外头的狂风骤雪给打散了。
贺阳见她抖得厉害,月兑下雪衣披在她身上,“你穿吧。”
“可是你……”她讶异的看着他。
“我是男人,不怕冷。”他深吸口气,做着运动让自己自然发热。
“才怪,老师说女人的脂肪比男人厚,比较不怕冷。”她气他睁眼说瞎话。
“哇塞,真难得!你什么时候对人体的生理结构这么了解?”他竟然还有心情取笑她。
林薇菱看着他,忍不住又哭了,“为什么要装呢?你明明也很担心,明明也很害怕,明明也很冷对不对?”
“傻丫头!”他摇头一笑,坐下来生着火,不能让火熄了。
林薇菱坐在他身后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知道他很冷,一定很冷……她月兑下雪衣披回他身上,“我不要。”
“你!”他皱眉瞪着她。
“我不要你死……如果……如果你死了,我想凭我一个人也走不出这里。”
说穿了,她还是为自己的未来着想,害他感动了几秒钟。
“你呀,倒是挺会算计的,我不冷,你穿上。”
“骗人,你都在发抖了,还说……还说不冷……”好冷!雪衣一月兑掉,她整个人开始打颤,连说话也说不清楚了。
“爱哭鬼,你怎么了?”他拍了拍她的脸。
“我……我……”她好想说话,可是已经僵得动弹不得。
“既然这样,我们就一块穿吧。”他迅速月兑光身上的衣物,并在她意识不清下褪下她的衣服,将部分衣物铺在地上,两人果着身体紧紧相拥的坐在上面,再把雪衣、羽毛衣牢牢捆扎在身上。
他们抱在一起,一起发抖、一起受着冷风煎熬,一起为生命与天对抗……不知过了多久,力持清醒的贺阳也因为抵不住寒气而昏睡过去。
天亮了,风雨也停了,冬日的曙光微微在东方绽出笑脸。昨晚的一切仿似一场梦魇,完完全全不存在的梦魇。
贺阳首先张开眼,当他看清洞里的一切,以及旁边枯枝灰烬,这才想起昨夜惊险的一幕。
看着与他紧紧熨贴在一块的林薇菱,他不禁担心地伸手轻触她的鼻息,并感受一下她的体温,这才安心地唤着她,“爱哭鬼醒醒,天亮啰!”
见她仍动也不动,他撇嘴一笑,伸手拍拍她的脸颊,“喂,别装睡了,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体让你亢奋,舍不得离开呀?”
贺阳半开玩笑的嗓音直在林薇菱耳畔响着……好吵哦,现在真的好温暖,她不想起来,一点都不想。
“喂,鬼来啰!”他附在她耳边故意装出阴阳怪气的声音。
林薇菱轻蹙眉头,强迫自己张开眼睛,可当她好不容易睁开眼,贺阳那张带笑的脸就近在咫尺,不禁吓了她一大跳。
“你怎么……啊!”他……他们竟然月兑光衣服抱在一起,还贴得这么紧!
“别挣扎,会冷。”贺阳伸出双手搂紧她。
“我不能……”她就算冷死也不要跟他抱在一起,如果被别人看见了,她还要不要做人?
“你再乱动,是想诱惑我吗?虽然你的咪咪不大,但也算是吧?”他稍稍推开她一些,果真一阵寒风灌了进来。
“放心,我们虽然相拥而眠一整夜,可我这么做是为了救你我,不是蓄意吃你豆腐啊。”他扯开唇露出笑容,“我想他们就快来救我们了,该把衣服穿上了。”
贺阳先坐起身,他尽量小心不让冷风袭向她,直到他把衣服穿好后才对她说:“躲在外套里穿上衣服,否则会着凉的。”
“你……你能不能离开?”他还在那做什么?
他撇嘴一笑,“外头风大,我才不呢。”
林薇菱鼓着腮帮子,像提防什么似的瞪着他,不情愿地躲在外套里慢慢把衣服穿上,一时有风灌进来,冷得她直打哆嗦。
“快换吧,不要只顾着躲,冷到我可不管。”他不会不知道她视他如狂徒。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后,她忍不住问:“昨晚的事,你会不会……会不会……”
“当然会了。”
“什么?”
“别紧张,我的意思是当然会保密呀。”他这话一出口,林薇菱明显地松了口气。
“啊!他们在这里……他们在这里!”铁旗先发现这个山洞,走进一看,他们果真在这里。
“天呀,你们没死……”阿飞赶紧捂住嘴,“我的意思是你们都还好,那我就安心了。”
“还说呢,昨天是谁逃得这么快?居然把我们丢在后面。”贺阳睨了他们一眼。
“我们在营区担心你们一整夜都没睡呢。”张大牛开口道。
“对了,我们还要继续爬吗?”这才是林薇菱比较关心的。
“当然了,既然都爬到这儿,也经历这么多危险,不冲达顶峰多不甘心。”贺阳从背袋中找出干粮,“大家都还没吃吧,吃了立刻动身。”
“什么嘛!”林薇菱懊恼地说。突然一块干粮扔过来打到她的头,气得她噘起嘴,“会痛耶。”
“哈哈……”贺阳大笑,可没人发现他心里流转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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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贺阳一行人终于回到家,他开心的不是可以成功攀登到顶峰,而是看见林薇菱那丫头在看见山上美景时所浮现的惊喜表情。
“你总算回来了,妈都快急坏了。”见儿子平安回来,贺母立即上前问:“那晚我听气象说山上突起大风雪,是不是真的?”
“妈,我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您就不要担心了。”贺阳潇洒地坐进沙发里,“妈,爸呢?我想告诉他我的答案。”
他决定留在台湾完成高中学业,至于未来可能也不会离开,毕竟他有自己的人生要过,不能依附父母一辈子。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放心她。
“你爸他……他……”贺母脸色变了,眼眶也泛红。“你爸前晚突然昏倒送医,医生说他平日太过操心劳累,可是他已经顶下大陆的工厂,不能不去呀!贺阳,妈希望你能分担你爸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