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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帝的女儿(下) 第18页

作者:浅草茉莉

“公子?”

“是我害了爹……”他寒峻瞳眸中透露出强烈的懊悔。

“怎会是公子害的,这是意外——”

“这是灭门!”

“灭门?!”他的话让暮春大惊。

“是我的大意让爹以及这里所有的人凄惨丧命的。”他清楚知道这是蓄意谋杀,当他扯上深宫秘辛后,就该知道不可能安宁,但他竟粗心的累及这么多人丧命,甚至连亲爹都赔了进去。

胸膛急速起伏,他错了,他该明哲保身的,他该执意避过,不谈儿女之情,他该——

一切懊悔为时已晚,这些人的死是他书的,是他害死了他们,是他!

“公子?!”公子为什么会这么说?这是怎么回事?

不该不该,他不该跟着谨儿来长安,不该随她起舞,更不该爱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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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孙谨一身狼狈,惊惑的瞧着大门上的白绫素帘。

这是冶府没错吧?怎么布置得跟丧宅一样?谁死了?

纳闷的踏进大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焦臭味,继续往前走,竟见到整个宅子像被烈火肆虐过,满目疮痍,触目惊心,无一处完好。

她这才惊慌起来。

快步踏进还称得上完整的大厅,厅中布置满白烛素绫,她不敢吸气的举目望向堂里唯一的桌台,倏地眼睛大张,心脏像被猛然剧击。

“爹的灵位?!”她惊呼出声。

冶老爷死了?!怎么可能?!

她震惊的再仔细一看,除了冶秋雨,之后还有许多灵位一字排开,数量吓人,而且全是冶府的下人!

瞬间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轰隆隆的声响笼罩着她,这怎么回事?

鲍孙谨倏然跪地,悲愤难解的流下热泪。怎么才几日光景,冶府竟发生遽变?泪水不受控制的由眼眶溢出,简直不敢相信疼极她的冶府老爷,爹……怎会突然丧命?

“那冶冬阳呢,他人呢?”猛力拉回心神,任着悲愕的眼泪直流,她开始惊惶失措的奔出大厅找人。他该不会也出事了?

急奔于宅里的四处,每奔一步,心就往下沉一寸?好惨,怎么会这样?“冬阳,冶冬阳!”她惊恐的哭喊。

没有,找不到,该不会真的……她毛骨悚然的不敢想,眼泪更是不住的坠落,她像只无头苍蝇乱飞乱撞,就是急于找到人。

“谨儿。”正当她慌乱失措之际,冰漠的嗓音从她身旁响起。

“冶冬阳!”奔过长廊的身子狂喜的旋身。

他没事!举步要奔向他,却在与他视线交击的一瞬,见到了他冷冽的凝视,她惊疑,双脚下意识的定住,竟不敢再向前跨一步。

“爹……爹他——”她闪着水光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

“死了。”他的嗓音僵硬冰寒。

“怎么会?”瞧见他僵硬的表情,她很心疼,布有新伤的双手颤抖的想握住他厚实的掌心,不料他却没有伸手,小手半举在空中越感冰冷,也越感到莫名的害怕。

他直直看着她,眸子发着冷光,看得她背脊发凉。

“冬阳……”

“你回来做什么?”他的声音依旧冰冷。

他是不是悲伤过头了,怎会问她为什么回来?

“我回到你身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当你带着信离开时,就不该再回来。”那俊逸的脸庞如同罩上一层冻人的冰霜。

“你果然误会了,信不是我偷的,我是去追——”

他疲惫的打断她的话,没有注意她凌乱的外表。“够了,不管事情如何,我都决心不再管,随你要将这天下弄得如何鸡飞狗跳,我都不管,也不想管了。”

“你……”他那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让她全身神经霍地紧绷,双手垂下,—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将她摒除了!

“走吧,别再回来了。”他面无表情,声音冷淡到像对着陌生人。

鲍孙谨一听,眼眶蓦地一热,身子起了阵阵冷寒。

“为什么赶我走?”冶府出事了,他难道不要她伴着吗?

他抿了唇瓣,心里的围墙一砖一瓦的筑起。

不可以心软,不可以留恋,冶府上下几十余条人命就是他心软留恋的代价,他……已经没有资格幸福了。“你回去想想就会知道为什么。”

她一愣,语调几近乞求。“除了你身边,我……能上哪去?”

“我们再无关系,我无法过问。”他敛下面容,撇过脸。

“再无关系?!”她震惊得以为听错了,那是什么意思?

“你走吧。”他只是冷冷的盯着她半晌,不发一语转身就离去。

“等等,别走!”她奔上前由身后抱住他。“你误会我了,听我说——”

“你还有脸回来!你偷人又偷东西,公子不会再受你蛊惑了!”一直维持离他们十步远的暮春看不下去的走近,悲愤的抹着泪指责。

“偷人、偷东西?你在说什么?我一件都没有做!”她惊讶的睁大眼。

“还说没有!我都瞧见有个男人好几次进出你的厢房,这几天那南宫辅也跟着你一道失踪,还有,公子说他的东西也被偷了,这一切你还要狡辩吗?呜呜……”他哭得声泪俱下。

“也不想想老爷有多疼你,他老人家一个劲的相信你的清白,可是你竟真的做出这种事,还害得公子为了去追你,没能在老爷危及时赶回来相救,你让公子成了千古罪人的不孝子了,呜呜……老爷你死得好惨呐!”说到最后他已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我承认进出过我房里的是南宫辅,但也只有一次,况且那一次我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可告人的事啊,还有,信不是我偷的,我离开就是为了去追回信的!”她火速辩驳,

冶冬阳只是僵了身子,冷然的挣月兑她双手的束缚,仍是执意撇下她。

他不相信她吗?向来最信任她的人居然怀疑她的清白?!一把无明怒火顿时在心中燃烧起来。“你怎能这样对我,我说我没有背叛你,你难道不信我?”公孙谨在他身后蛮横的低吼。

“……我相信你没有背叛我,不过一切还是结束吧。”冶冬阳稍顿脚步,黯然却决绝的说完后又举步而去,甚至回身看她一眼也没有。

鲍孙谨瞬间如陷进冰窖,透骨的寒、刺骨的痛让她整个人呆愣得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他明知她没有背叛他,却还是坚持要她离去?为什么?

她傻了,双脚一软,直直落地,瞪着那抹背影,喉头像被异物堵住,想再唤,却困难的发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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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绵绵,月隐星稀,高瘦的身躯在阴暗夜空中显得凄凉而哀伤。

鲍孙谨悄悄地靠近,呆呆的瞅着男人额际眉尾那道约莫半指长的刀疤,虽然明显,却无损他的尔雅风采,他看上去依旧是那朗朗俊鲍子,只是若望进他的眼眸里,这“朗朗”两字,就不能这么说了。

此刻他的眼神很是悲怆、拓落。

“……进我房里的确实是南宫辅,因为他想偷那封信,我没告诉他信在哪里,但他还是聪明的找到你藏信的地点,我发现后就骑马追去,不过信没追回,因为被另一组人马从中截走了,我和南宫辅皆被人打昏,醒来我发现自己滚落山坡,马也不见了,只能走回来……我很抱歉,没能抢回信。”她静静的站立他身旁,带着歉意的说。

冶冬阳动了一下,但没出声。

他的反应教她的泪珠又不听话的一颗颗滑落,但她相信他只是在气头上,说清楚就好了,所以她清清喉咙又继续说:“那个……我本来追人前要通知你的,但你在宫里议事,时间急迫,我来不及留下讯息给你,又心想应该很快可以追回,哪知……回来后竟发现府里的惨剧,爹惨死……我也吓傻了!”她哽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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