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陛下转醒,惊觉草嬷嬷来过,再模上自己怀里,发现信已不见,怒不可遏,当时我不敢承认已看过那信,得知了这项杀头的秘密,于是装疯卖傻,假装那信是被草嬷嬷夺走,内容我不知情。”
“但是陛下并没真的相信你对吧?虽然念在旧情不舍杀你,却冷淡你,又从不放弃监视你,就怕你有反叛之心,对吧?”公孙谨问。
她点头。“没错,这几年,在宫里不只得承受陛下的怀疑,还得忍受武惠妃以及太子的压迫,我过足了担心受怕的日子,再从心月复口中得知草嬷嬷可能已遭不测,我心知自己迟早会有杀身之祸,我怎样无所谓,但我想保全儿子,因怕人微言轻反遭杀害,才急着找靠山。”长期月复背受敌,杨贵嫔全身一软,吁出一口气。
“说实在,你真的很可怜耶。”公孙谨也忍不住怜悯她,这样的滋味不好受,她居然能熬这么些年。
杨贵嫔忍不住啜泣。
“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草嬷嬷要将信交给废后?”南宫辅才不管杨贵嫔的悲苦,迳自想着不解之处。
“我想那是因为草嬷嬷想将秘密让王皇后得知,想她被废,一定多有怨恨,若得知这个秘密,可以用来说服同样失宠的杨贵嫔,密谋对皇帝不利,这大概是她最后的目的。”
“可惜,信没交到废后手中,废后就被暗杀死了,所以这一切都是命啊!”公孙谨“感叹”。
也不想想王皇后怎么会死,还说这种话!冶冬阳没好气的捏了她的下巴,要她收敛点,她这才阖上嘴。
就算不痛快,遇到克星也只好认了。
“事情都说开了,这封有着昭成皇后封印的信就由我带走,至于今天的事,希望各位谨守诺言,不再提起。”冶冬阳锐利的眼神扫视着众人。
他想,只要带走信,就算有人说出去,口说无凭,只会惹来杀身之祸,相信这事闹不大。
“放心,我还等着父皇驾崩后登基做皇帝,这事我死也不会说,而且谁敢说一个字我就杀谁!”李嗣谦这时总算变聪明了。
南宫辅只是冷笑虚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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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宫中发生遽变,太子等不到玄宗驾崩就被废了!
原因是这武惠妃与李林甫密谋,说是宫中有贼,设计要无能愚笨的太子武装进宫抓贼,结果武惠妃转头就去告诉玄宗,说太子穿铁甲进宫要谋反,玄宗派人查看,果真如此,便下定决心废他为庶人。
但没几日,被废成庶人的太子便在牢里不明不白的遇害,这事隔日就传进冶冬阳耳里。
“冶冬阳,你说这事是不是有鬼?”公孙谨侧着脑袋问。
“嗯。”他刚毅面容上的剑眉不禁拧了起来。
“你想杀太子的人是谁?会不会跟那封信有关?”
“应该不是,信不在太子手中,而是在我身上,想杀人灭口,第一个该找的人是我。”
“也对……那莫非是武惠妃要斩草除根?”这太子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栽在这女人手上。
“也不是,那武惠妃虽狠,但是知道适可而止,做得太明显会引来天怒人怨。”
“所以呢?”
“杀太子的另有其人。”
“你想会是谁?”
“谨儿,你说陛下会是一个昏庸的人吗?”
她摇头。“不是,堂兄城府之深,可以说精明过人。”
“所以他有可能轻易就被武惠妃的计谋所骗吗?”他沉声说。
“你是说……”
一场午后雷雨掩去了娇女敕的嗓音,昏暗不明的天色,教人隐隐不安。
第六章
“你想做什么?”公孙谨高声对着闯入者问。
“你明知故问!”南宫辅转身面对她。
“那封信不在这里。”她悠闲坐下跷起腿来。
“在哪里?”
她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我答应冶冬阳不说的。”
他在她面前坐下。“难道你一点都不心动?”
“心动也没办法。”不敢行动啊。
他黑漆的双眸死盯着她。“不是没办法,而是你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她挑高眉毛。有这么明显吗?!
“你怕冶冬阳!”他讥笑。
她桌子一拍,先是火烧眉毛的状似想骂人,接着嘴唇一勾笑了。“现在全长安没人不知道他是我的罩门,想激我,算了吧。”
南宫辅不死心,移动椅子,坐得离她更近一些。“谨儿,这小子有什么好?只会灭了你的乐子,浇熄你的趣味,我劝你离开他,还定回到我身边的好,”他蛊惑。
她斜睨他,没答腔。
“谨儿,我与他不同,我不会限制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怎么闹就怎么闹,不仅如此,我还可以帮着你闹,这不是很好吗?”他继续游说。
“是很好……”
“就是说啊!”
“可惜……你不像冶冬阳,你要像他多好,能乖乖让我听话,又能哄得我心花怒放,可惜呀可惜,你怎么不是他呢?”
他怒得脸全拧在一起。“你!”
“南宫辅,你别白费工夫了,我不会告诉你信在哪的。”
“真的不说?”
“你知道我很想说的,唉,可惜啊。”她摇头晃脑,长吁短叹。
他又恼又爱,这女人就是这样才让他着迷不已。“我会找到信的,到时候我会再问你一次,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把玩天下。”
“你还是死心吧。”没了南宫辅会很可惜,但没了冶冬阳会死,她其实没什么好犹豫的。
“你等着吧!”他注视着她,一股难忍的心动让他倾身想吻人。
“放肆!”她心惊,恼怒的甩了他一巴掌。这家伙竟敢如此大胆!
偷香不成反受辱,南宫辅抚着火辣刺痛的脸颊忿忿地瞪着她,在她也是满脸熊熊怒火下,最后仍只能饮恨离去。
深夜,暮春起来撒尿,两眼还睡眼惺忪,竟看见有男人由公主房里出来,人登时清醒,公子今晚捎来消息,将留在议堂议事,那这房里的男人……啊,公、公主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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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让公孙谨收在身边当自己人,但毕竟打小是跟着冶冬阳,于是暮春大着胆子要跟回府的公子告状。
“公子,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他为难的来到主子跟前。
才下朝,甫踏进厅堂的冶冬阳瞅了他一眼,原要绕进房里瞧瞧那调皮小丫头的,身子顿了一下,就先在厅上落坐,“说吧,什么事?”他喝了一口暮春递上来的香茗后问。
“公子,我虽然被调去伺候公主,但可还是您的人是吧?”暮春甩头咬牙问。
“出了什么事了吗?”少有见暮春这么气愤的模样。
“公子,公主她——唉!”他既吞吐又忿然。
“谨儿怎么了吗?”他蹙眉,
暮春牙一咬,心一横的说出口了,“公主她、她偷人!”
“什么?!”他瞪了眼。他没听错?
“公子,公主真的偷人,这几天夜里,我已好几次撞见有蒙面男子由公主的房里出来,而那人不是公子,不就是情夫了?!”暮春忿忿的报告。
“情夫?!”情绪在刹那间翻腾,黑眸凌厉的一闪。
“公子,这事千真万确错不了,因为都是我亲眼撞见的。”暮春为主子抱不平,几经挣扎才决定来打小报告。
他心弦紧绷。“发生几次了?”
“至少三次,三次都是您不在府里的时候。”这时间算得真好!
冶冬阳不自觉的握紧拳头,这一握,竟把掌心的白瓷怀给捏碎!
“公子!”暮春见状吓了一跳。
“记住,别张扬。”松开捏碎了的瓷杯,满手的血,他浑然不觉得痛,起身,撂话,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