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大剌刺地走到阿义面前,近得一张小脸差点贴上他的。“你说!”
“呃——为……为什么要我说?”阿义瞠大眼,往后一弹,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他当真形容不出心底的感觉呀!说她美,还真是美,尤其是她过去不拘小节、随性的模样是真的很美;可如今……这美……怎么看都觉得怪!
“因为你是男人。”是男人就该给她一点意见,那个坏嘴诸葛说的话,她得抱持三分怀疑。
“为什么?”阿义一头雾水。这干他什么事?
“快说啦!”小爱双手叉腰,这下跟那一身柔美的衣裳更不搭调了。
“很漂亮,只不过你以前更漂亮。”阿义搔搔脑袋,非常认真地下了评语。
“为什么?”难道她精心的打扮比不上以前“不带矜持”的模样吗?这……太过分了!
“因为你本来就不适合这一身衣服。”顿了半晌,阿义终于说出了重点。
“哈……”在一旁听了老半天的骥亚已经不行了,只见他抱着肚子喷笑出声,那表情看在小爱的眼里还更是刺眼。
饼分、过分,太过分了!小爱含着泪,猛一跺脚,随即便旋身奔离了“民愿馆”。
“小爱!”赵元急着想追上。
“等等,那丫头定是被科多尔·赐宠坏了,别理她。”骥亚及时开口喊住了已追到门口的赵元。“可是她就这样跑出去,您放心吗?”赵元担心极了。
“她会武功、会轻功、会耍赖、会蛮横,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骥亚一声轻哼呼出唇间,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小爱的安危。
“对啦!你别多心了。”就连阿义都笑着说:“如果她真有事,全天下的女人都要有人保护了。”赵元想想也对,于是收回脚步又折进屋里,“那真是我多心了。”
“知道就好。”骥亚抬头看着赵元一脸落寞的样子,不由得好言规劝,“天底下女人何其多,何苦为她这样的女子伤神?她终究不会是你的。”
“这我知道,可对她好,却是我心甘情愿的。”赵元无悔地说。
“你当真没救了。”阿义瞪了赵元一眼,重返书案前坐定。
骥亚凝眸望了赵元一眼,摇摇头继续小爱还没来之前的话题,“刚刚讨论到哪儿了?”
“护城将军乔铎向百姓收进城税的事。”赵元说。
“乔铎身负北京城护城之重责,非但向百姓收税,还收取钜额银票让敌国人民进城游览,简直该死!”骥亚眼一眯,冷冷地说。
“那么诸葛的意思是……”阿义看着骥亚。
“等出城查证的李权与柴喀蚩回来,就找机会杀了他。”骥亚一向嫉恶如仇,绝不容许这等贪官存活于世。
“是。”阿义与赵元双双点头附和。
这时,一路狂奔的小爱,情绪却糟透了!
自己精心的打扮得到的却是骥亚的冷嘲热讽,她真想当场撕了这身衣服,再也不穿它了。
哼,他应该知道她在生气才是,跑慢点、跑慢点,她相信他应该会追出来安抚她几句。可是……她已经跑了好远好远了,为何还等不到他的人呢?
他不追来,至少赵元或阿义也会不放心地赶来看看吧?
哼!一个人也没追来,简直是气死人了!用膝盖想也知道一定是那个骥亚不让他们出来追她!带着一份落寞的心情,小爱回到威赫亲王府的大门外,却突然打消了进府的主意。既然他们都那么讨厌她,她就消失一阵子。对了!就去宫里找皇帝师兄下棋去,才不要理那些臭男人呢!
小爱一进宫,显露在德稷面前的表情就只能以“深锁眉头、愁云惨雾”来形容。
“小爱,你到底怎么了?我不是要你去监视骥亚吗?你成天窝在宫中能做什么?”德稷这几天每每下朝回到寝宫,便看见小爱呆坐在门口,不吭一声地瞧着前头风景。
“我什么都不想做。”小爱闭上眼,嘟着嘴巴说。
“对了,你在我这的事,没跟你阿玛说吗?”德稷在小爱面前的石椅上洒然入座,“刚刚下朝后,我听见他四处寻你的风声。”
“没有,我想他也不会管我。”反正她从小就离家,和父母之间的情感并不是很浓烈。
“怎么可能?科多尔·赐可是非常担心你呀!”德稷眉一蹙,随即唤来身边的公公,“小顺子,去将威赫王爷给诘来。”
“不要!皇帝师兄,您千万不要将我阿玛找来。”小爱立即喊住小顺子,“小顺子公公,你别去了。”
“这……”小顺子不知如何是好地看向皇上。
德稷点点头,挥着手说:“你先下去吧!”
“是。”
小顺子一离开,德稷便不解地望着小爱,“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只是想躲起来一阵子。”她想知道骥亚那么多天不见她,会不会想她、念她、担心她?
“躲?躲谁?”德稷眸子一紧,似乎已能玩味出其间含意。
“哼。”小爱下巴一扬,不想回答。
她从小在深山中跟着师父长大,对朝野宫廷的险恶尚不明了,虽然知道德稷是皇帝,可却将他当成师兄,要她尊敬他——唉……可能得请个夫子来教教她才成。
德稷摇摇头,改天真得好好说说这丫头。
“对了,你最近在民愿馆可有得到什么消息?”德稷索性转移话题。
“消息……”小爱秀眉微拢,细想了一下,“我好像听他们提起有关护城将军的事。”
“乔铎?”德稷脸色一黯。
小爱支着下巴想了想,“没错,虽然我到了之后他们就不提了,可我看得出来,他们似乎要对付他。”
“万万不可。”德稷沉声喊道。
“为什么?”小爱不解地轻扇着长长的睫毛。
“我得利用乔铎将敌贼引进城,将他们一网打尽,若这时骥亚插了手,会坏了我的大事。”
聪明的小爱立即会悟过来,“即便没有骥亚插手,乔铎会这么容易上当吗?据我所知,乔铎曾私下收受百姓的进城费,也听说他偷放敌国的人民进城游历,但我怎么也料不到他会明目张胆地让敌营的人进城!”
“就是因为他还不敢这么做,所以我必须练出他的胆子。”德稷眯起一对狭长双目。
“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要……”小爱站了起来,诧异地看着德稷。
“对!我要出卖民愿馆,好让乔铎松懈警备。”
“不行,若真要这么做,也得让骥亚知情呀!”若民愿馆被破,骥亚怎么受得了?
德稷摇摇头,“不行,以骥亚的个性绝对会反对到底,以他自以为可行的方式进行,甚至会破坏我的计划。我是皇上,总有决定权吧!”
“这……”小爱小脸一皱。
“你要帮我,小师妹。”德稷淡淡一笑。
扁看那笑容,小爱脸色就变了,“可是……”
“师父当初要你帮我,你可别感情用事了。”德稷抬起脸,半眯起眸子,锐利地看着小爱。
“一定有其他方法,只要好好跟他说,他会……”
“你还不明白吗?我了解骥亚,如果跟他商量,他便知道我对他成立民愿馆一事已知情,他会怨我,更会很你。况且你我都了解,他绝不会轻易放弃民愿馆的。”德稷强硬地说。
“但……但也不一定要这么做才能将敌贼铲除呀!”
“可这是最快的方法。骥亚那小子天生要跟我作对,我不能让他继续嚣张。”他是皇上,说一就是一。民愿馆已激发朝中大臣的疑惑与不满,明知大清法令需要更改,可也不用骥亚逾权行判官之责吧!
“我看您就是看不惯他。”小爱噘起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