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百思不得其解,这才走上这一趟找答案,可这会见到他后,不仅没有消除她心中的迷惑,反而让心情更加烦乱。
“对,过去是我一相情愿的恋着你,不过那已是过眼云烟,你……还是回去做你的南宫夫人吧。”他拂过身,闭着眼忍着椎心之痛说。
“你——”
“暮春,暮春!”不让她有机会再说出任何会让他心痛的话,他蓦然疾呼。
早躲在一旁偷听的暮春这才急急忙忙跳出来。“公、公子?”
“送客!”他低吼,再激动的心,不放下也不行,所以他要对自己狠心。
“可、可是……”暮春胆小如鼠,可不敢赶人,她可是位公主啊!
“不用赶了,我自己会走。”其实就算他不赶她,她也不忍再见到他的哀容。
况且她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她现在已是南宫夫人,谈论过去的一切似乎没什么意义。一转身,她翩然离去。
“公子,真的没关系吗?”暮春瞧着目光紧盯着人家背影的主子,无奈的问。过得这么痛苦,公子还忍心赶人?
冶冬阳收回依恋的目光,低下首,“……有关系的话,又能如何呢?”
他成了一只断了翅膀的野鹤,飞不起来,也停不下来,绕在原地,无药可救。
“别管闇帝怎么决定了,把人抢回来吧!”看着主子痛不欲生的模样,暮春发狠的说。
他喃喃道:“抢回别人的妻子?”
“管他的!”公子才不会在意世俗的眼光,也不可能会嫌弃那丫头已是残花败柳,既然爱了,抢回就是。
“我也很想这么做……但那丫头愿意吗?”
“是啊……她压根忘了您了。”暮春狠劲顿时消了一半。对啊,问题就在这里,凭什么人家要为一名“陌生”男子放弃“丈夫”再说主子这情况……唉~~这才是主子不敢要人的原因吧。
冶冬阳紧握双拳。是啊,公孙谋的话可以不听,过往的事他也可以跟丫头讲白,但丫头的刚烈性格能不在乎己成他人妻吗?再说以他自己目前这状况,也不允许他把人接回啊……
就在他暗自沉思时,没发现离去的人儿步伐越来越不稳。
两道灼痛人的热泪流下,就在转身离开冶冬阳的府邸后,公孙谨就莫名其妙的直掉眼泪。
为什么要哭呢?她根本不认识他,至少想不起他,为一个消失在她记忆里的人哭什么?没有理由、没有道理啊。
可……她就是很想掉泪,一颗颗的泪水越掉越凶,越掉心越痛。
哪有这样的,哪有这样的……
末了,她几乎无法再走一步,离那人所在之处越远,她的心竟然益发难以忍受,扶着街墙,她连肝肺也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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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三更,烛火闪烁,可房里的主人似乎还没有就寝的打算。
“我很爱你,你可知道?”
“我忘记了。”
“但你嫁给我了!”
“嗯。”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女人眉头一皱,“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咱们该圆房了。”男人抓起她的手,不住落下轻吻。
“……再过一阵子吧。”女人淡淡的抽回手。
“洞房之夜你以头痛为由拒绝了我,我并没有勉强你,但此刻成亲己月余,为什么你还迟迟不让我碰?”男人愤怒起来。
“我想等记忆恢复后再说。”
男人敲着桌子,“万一你一辈子都恢复不了呢?”
她斜眼看向他,“难道你希望我不要记起过去的事吗?”
“我……我当然希望你能尽快记起咱们过去恩爱的种种。”他说得心虚。
“是吗?”
南宫辅温柔的说:“当然……谨儿,你当我是你的男人吗?”
“你已是我的丈夫。”她没有正面回答。
“那是名义上,这是不够的,我要你成为我真正的妻子。”他不是个有耐性的人,为了她,他费了不少心思。
“碰不碰我你很在意?”
“当然!”她的心灵他尚无法掌控,但这身子,必定得属于他。
“为什么?”
邪俊的目光柔了下来,“因为你是我梦寐以求的女人。”
鲍孙谨毫无任何感觉,“你真的很喜欢我?”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你是唯一能契合我身心灵的女人,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能有分享快乐的人。”所以他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她!
盯着他狠戾却深情的双眸,她不禁迷惘了。分享快乐的人,听起来是多么让人感动的理由……
“谨儿,你是我的最爱,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只求你在我身边。”他渴望的凝视着她。
有种感觉,她死去的爹爹也曾经用这种方式爱着她娘……
鲍孙谨缓缓坐了下来,仔细审视着她的丈夫。
这样深切的爱,似乎是她所期望的没错,但在迷茫的思绪中,却乍然出现了一个念头——
她有了爹爹一个就够,不需要再有另一个阴邪城府的丈夫。
第十章
九拐长廊,纤细的身影坐在椅上,支手托腮沉思着。
良久,公孙谨低首把玩起手腕上的紫玉镯子,感受着镯子冰凉的触感。
这镯子质地温润,真像极了某个人……
她不由得徐徐地望向冬日烈阳。
失神的拿着紫玉镯子,由手镯圆心对着天际望着冬阳。
圆心内原本湛蓝的天空飘进一片乌云,接着竟起了细雷闪闪,她微微瞠了眼眸。这天气变化得真快!
才一个恍神,天际瞬间已是乌云密布,她拢蹙了眉心,忽然间一声响雷当空劈下,将天际一分为二的绽裂两旁,她倏然一震,脑中犹如箭矢凌空般的也跟着闪过一道光,有些影像清晰了起来——
“既然你已是冶家人……有样东西你跟我来取吧。”
“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
“……专门传给长媳的手镯,我想先给你,就是可惜冬阳的娘早逝,不能亲自交给你。”
“其实……其实这手镯等我回洛阳再给也不退”
“这东西早晚要给你,你虽未过门,但先带着,冬阳见着了就知道我的意思,他不敢欺负你的。”
鲍孙谨眨了眼,收回手镯,胸口吃紧的喘息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
这手镯不是娘给的,那说话的老爷子是谁?
冶家的人?长媳的镯子?冬阳的娘?
匆匆起身走过长廊,雷声持续轰轰作响,她脸色发青,再抬首,滂沱大雨己然狂下,劈哩啪啦的雨声震得她脑袋也跟着发出巨响,她抱着头痛苦的蹲了下来,脑海里多了个声音——
“这紫玉镯子都戴在你手上了,还怕我移情别恋啊?”
“听你爹说,这镯子意义非凡,传了十七代了,除了长媳不得外传,倘若有朝一日遗失了,家族必遭横祸。”
“没错,所以你得好好保管,别害得我死无葬身之地。”
“啊!这是定情镯子?!”她愕然瞪着紧握在手中的紫玉镯子。
这是她与那男人的承诺,他不是单恋!
她的头更疼了,原来这镯子是他的!
蓦然想起那对着她吐血的男人,她全身起了恶寒,极力想摆月兑这股寒意,激动的起身奔出长廊,耳边雷雨声不断,她一面奔跑,一面想着那悲凉澳恨的面容。
“你可有想起我?”
那哀伤面容悲伤的凝昭着她。
她说没有,她对着他狠绝的说没有!
“你与我到底是什么关系?告诉我!”
“我们……没有关系。”
“谁说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是情人!”
“但我不爱你对吧。”
她摇着首,撩裙奔进大雨里,她不想伤他,也开始恐惧逐渐记起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