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狠戾的点头。
冶冬阳沉了脸,这鬼窟的人鬼至少千人,就这么集体被屠杀,未免太狠……
“他们早已变的人不人、鬼不鬼,活着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酷刑,我这是在帮他们解月兑。”深知他会心软,她立即解释。
闻言,瞧着这些只剩躯壳,早没了灵魂的鬼乞子,冶冬阳明白了她的意思。与其这么行尸走肉的活着,不如解放他们,让他们早日有轮回重生的机会。
虽然不忍,但她说的没错,死亡对他们来说是唯一解月兑。“唉,就随你的意思了。”将抱着的她放下。
鲍孙谨站稳后,仍不安的紧偎着他,就怕他又消失,于是他牵起她的手。“不用怕,我就在你身后保护着,你尽避去解救他们吧。”
这回她不是贪乐杀伐,而是断了这万恶的地方,做的是善事。
得到他的认同,公孙谨微微抿笑,双眼开始散发出妖异灿光,不久,所有被二度催眠的鬼乞子像僵尸一样自动自发的依序排列,听话的一步步迈向崖边,那就是他们的解月兑之处,在她闪着晶亮双眸的指示下,一堆堆、一排排的鬼乞子就这么一一跳下崖。
冶冬阳见了,终究于心不忍,还是转了首。
就在最后一批的鬼乞子即将跃入崖下之际,忽地,一支飞镖射进冶冬阳的胸口,他的身子一倾,单脚跪地。
正在施展催眠的公孙谨见状错愕不已。“怎么回事?!”她无暇再施展催眠术,震惊的发觉汩汩的血从他的胸膛不断溢出。
“有人暗算我……”他忍着剧痛,双手紧抱住她,就怕一松手她也遭到攻击。
“暗算?”她惊愕,这里全是受她催眠的鬼乞子,哪来的刺客?
蓦地,四周凄厉的惊吼突然响起,她面如死灰的惊见最后尚有三、四十名未跳下崖的鬼乞子,像是惊醒一般,闻到血腥味后全围了过来。
“谨儿?!”
见到这情形,她赶紧再次施展催眠术,但血的味道实在太诱人,催眠竟对这群鬼乞子完全失效!
冶冬阳会意的快速横抱起她,立即示意他带来的几名护卫将他们两人护在中心,想一路退出鬼窟,但是闻血一拥而上的鬼乞子越靠越近,他面容一整,毅然的放下怀中人。“谨儿,你快走!”他推着她的腰,要她先逃。
“不,要走一起走!”她虽也教这些龇牙咧嘴的鬼乞子吓得浑身僵直,但坚决不留下他独走。
“我身上有血腥味,只会吸引他们更兴奋的靠过来,倘若一道走,两人都走不了!你先走,我随后就会摆月兑这些鬼乞子去找你的。”处境危急,他疾速的说。
她满脸泪痕,“不!”揪着他的手怎么也不肯放下。
“走!”眼看鬼乞子已经击倒了两名护卫,正啃食着他们的腿肉,他捏着她的下巴愤怒低吼。
“一起走!”微颤的嗓音虽隐含恐惧,仍旧坚持。
“你!”他眼理闪着焦急,迅速揽过她的腰将她塞进一名护卫的怀里。“走,带着她走!”他低哑的交代。
情况危急,护卫接到命令也不敢担搁,抱着人就要奔离、公孙谨不知哪来的力气,重重的咬了护卫的手臂,护卫吃痛的松了手,她立即挣月兑,奔回冶冬阳面前。
“一起走!”她血色尽失的揪着他吼,坚决的态度让他青筋暴跳。
“不!苞着我你会死!”
“你为我涉险,我也不会丢下你独活!”
他极为动容,忍不住狠狠抱住她。“好吧,要死就一起死了!”这傻丫头!他眼眶泛红。
那些个鬼乞子犹如发狂野狗,几个人转眼就被饥饿的人鬼给淹没。
第七章
鲍孙谨由恶梦中惊醒,额颊都是汗。
她愕然的看向四周,脑袋在慌乱中瞬间失灵,无法思考。
这是哪儿?她在哪里?
足足过了好半晌,她才能回神,这里是……冶府?
她安全了?!
那、那冶冬阳呢?他在哪儿?
记得被鬼乞子淹没的同时他仍紧紧护着她,而她却在他怀中昏死,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她完全不知道……蓦地,喉头涌上一口恐惧的胆汁,那男人该不会已经——
不会的,不会的!
思及此,她几乎无法呼吸,不敢再想的跳下床、直奔他的寝房。
不要,她不要失去他,她不想失去他!
强烈颤抖着身子,在冲进寝房的刹那,水气立刻罩上她的双眸。
“谨儿?”瞧着她光着脚丫子冲进来的模样,让正坐卧榻上,由暮春喂着汤药的冶冬阳吃了一惊。
“你没事……没事呢!”一股强烈的心安,让她瞬间虚月兑的软。
“谨儿!”瞧她身子一晃的跌坐在地,冶冬阳跟着惊呼。
“我没事。”她将脸埋进双膝间,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他这时才安心的吁了一口气。这丫头想必吓坏了,起身要下榻去安慰她,暮春上前阻止,他手一挥,还是抱伤下榻的走至她面前蹲了下来,眼露怜惜的抚着她的青丝。
“别哭,咱们都安全了。”
她抬起泪眼,紧紧的凝望着他,她以为失去他了,但瞧他活生生的就蹲在她跟前,这时才强烈发现自己有多依恋他,倘若真的失去了他,她不敢想像自己会如何的疯狂愤怒。
见她的泪水不断涌凝在眼底,直刺进冶冬阳的心坎,这丫头真的很紧张他呢……
“傻丫头,瞧,我只受了点小伤,没事的。”他柔声安慰。
她这才瞪着他胸前缠上白布的伤口,久久才道:“以后不许你再离开我!”学不来娇滴滴的嗓音,她只好跋扈的命令。
他微微扬唇,“好。”
“不许受伤!”
“好。”
“不许让人把我掳走!”
“好。”
“不许为了救我让自己陷入危险!”
“……”
“冶冬阳!”
“唉,不会了,我绝不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他肃然保证。
闻言,她立即扑进他的怀里,就怕一眨眼他们又回到鬼窟。
随着她紧拥的动作,冶冬阳煞白了脸庞,额际斗大的汗滴涔涔而下。
“谨儿姑娘,你想害死咱们公子吗?!鲍子快断气了!”暮春忍不住大叫。
鲍孙谨茫然的抬首,却惊见他满险的痛楚,心惊的再将视线往下移,就见自己抱着他的姿势不偏不倚的压在他伤口上,她霍地松手。
“对不起!”她竟然忘了他还带着伤,经她这么一折腾铁定痛死了,而这男人竟由着她这么“欺压”也不吭一声,一急,眼泪又要落下。
冶冬阳见了,暗叹一声,“别哭,我没那么痛的。”他责怪的看向暮春。真是多事!
暮春搔着头,委屈的抿起嘴,公子对这丫头疼得过火,看是命都可以不要了,这点不会要命的小痛可能真的不算什么,唉,算他枉作小人了。
“你快上榻吧,方才暮春不是正在喂你汤药?”她赶紧抹抹泪,将他搀扶回榻上去,然后端过暮春手中的汤药,亲自一口一口的喂他。
冶冬阳含笑由着她服侍,难得这丫头这么温柔,他心暖,眼也柔。
她一面喂着他汤药,一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明明就被鬼乞子包围了,为什么又能平安月兑身?”
见他无事,她人也镇定多了,清明的脑袋又开始急速运转。
“是南宫辅救了我们。”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她微讶,“南宫大哥?”
“嗯,在千钧一发之际,南宫辅赶来救了我们。”
“原来是南宫大哥,我欠他一份恩情了。”她抿着唇说。
冶冬阳阴郁的开口,“这份恩情由我来还,你不用放在心上!”想起救下人后,南宫辅欲带走昏迷中的她,是自己负伤逼退,他就怒火横生。这南宫辅对谨儿似乎有着誓在必得的决心,对这人,自己得加倍留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