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雪心平抚好情绪,对着失神的柏永笑恳切求道:“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柏永笑落寞地应着。
柯雪心柔声请求:“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伤害了你,那都不是我的本意……”
柏永笑很是疑惑不解,轻嗯了一声,强颜欢笑地说:“你当了人事经理会找我吵架吗?放心啦,本人宽宏大量,本者不拒的!哎……不对,是既往不咎,说错了。”
“既往不咎,你说过这句话哦!”柯雪心心暖地问。
“好啦!说过,你赶快去教教莹玉吧,她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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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寂静的子夜,熟睡的柯雪心,忽然在深沉的梦里听到远方传来的铃声,意识渐渐清醒过来,才明白是桌上的电话响了,接起时看了下钟,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雪心,我是意恒。”
这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让人霎时警醒。柯雪心连忙问道:“你现在在哪?”数度想警告他,却总是无法联络音讯。
“柏永笑派征信社调查我,幸好我早有预警,现在在他找不到的地方。”
“那就好,我好怕他查到你。”柯雪心紧揪着领口,一颗心微微颤抖。
“我就是想问你,他有没有怀疑到我们的关系?”
“没有。”柯雪心直截了当地说。
“你那么肯定?”严意恒实在生怕少了这只监视柏永笑的眼睛。
“因为今天他升了我做人事部经理。”
“什么?”严意恒大喊一声,连路边的野狗也吓退了两步,低吠了几声。
柯雪心在床边坐下来,柔声倾吐心中的想法。“意恒,我想……我们不要再做这些事了,我去向柏永笑求情,请他将大武的经营权还给你,他会听我的话的。”
严意恒冷哼一声,“听你的话?他差点吃了我的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你说几句话他就听了?那我这几个月在忙什么东西?”
“请你相信我,他一定会听的。”她只能不停地恳求着,却无法说明和柏永笑之间难以言述的情谊。
“他凭什么听你的?你给了他什么好处?你的身体吗?”严意恒不屑地道。
先是一怔,柯雪心霎时红了眼眶,“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没想到男朋友竟将自己说得如此不堪!
“他升一个秘书做经理,天下哪有这种事情?你跟他有什么暧昧,心里自然清楚,连在我面前,你都可以和他眉来眼去的,天晓得背地里你们做了什么!”
喉头一哽,连气忿都来不及,她一阵心凉,才悲苦地说道:“我们是清白的。”
“我们?”严意恒听到这个计量法,心里已是极为不平了,神色一凛,极其冰冷地道:“那好,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第一个,你恨不恨柏永笑?”
没有理由恨他啊!柯雪心只有垂目低应:“不恨。”
“你觉得他是好人吗?”
不只是好人,还是个滥好人!柯雪心无法作假:“是。”
“他喜欢你吗?”
柯雪心无法确认,只有低声喃喃:“我不知道……”
“最后一个问题——”严意恒口气更加严厉,“……你喜欢他吗?”
一个问号直直撞上心坎,逼得柯雪心无法呼吸。闭上眼睛,柏永笑他不与人争的善良,就像一股暖流通过心底,一想到这,虽然知道万般不该,但她还是苦涩至极地说了:“喜欢……”
“柯雪心,我希望你记住你今天的话!”当地一声,严意恒重重地切断电话。
我说了什么?柯雪心无力地躺回床上,挂了话筒她才明白自己说了多严重的话……
再无法睡去,在这最深沉的夜里,柯雪心柔肠百转,任由凝视黑暗的双眼怔怔地滑落泪滴。许久许久,窗外渐渐地照入了灰白的晨光,而她的泪水也慢慢流干,看着床旁的衣柜,她又想还藏在抽屉里的蓝绒戒盒,如今那钻戒已经不再成为一种爱的标记,反而变成一种难以负荷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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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雾弥漫、烟味呛鼻,老者一手揽着年轻女子在腿上,一手夹着雪茄,仰头喷口烟,才意兴阑珊地道:“严老弟,看来你不但没逮到他,反而让他有了提防,是不是?”
“是……”严意恒低声回应道,颇觉汗颜。
再喷出一口烟雾,滋地一声,曾董将雪茄插入水杯里,扬扬眉漫不在意地,“看来一开始照我的建议,直接从董事会着手,那可就十拿九稳了。”
严意恒何尝不知其中关键,但打通董事会的方法,不外乎钱而已,而那正是自己最缺乏的东西。若向曾董筹得资金,就算那时夺得榔头企业,功劳也是他人的财势,自己的地位要摆在何处?
“我总觉得可以让他们摇摇欲坠,我们再趁虚而入……”
“看来是不行,对吧?”曾董淡笑着说,“再三个月榔头企业就要改选董事,现在不把握机会,就得再等一年,你可没有这个耐心吧?”
严意恒摇摇头,眼中又渐露凶光。
“我会派人提供你一切,若你觉得没有把握,我可以从美国找来一个帮手。”曾董说话时,仍不忘调戏着腿上的女子。
见他如此轻蔑的态度,严意恒忍着气,冷硬地回答:“我自己就可以。”
“好,就看你的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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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工会的人刚跟你谈什么啊?”许莹玉见着适才进入的工会主席、副主席,出来时脸上都笑眯眯的,不禁藉机泡了杯茶进门,好一探心中的疑问。
“他们想要入股。”柏永笑扬了扬刚到手的企划书。
“入股?是说我也可以有公司的股份吗?”许莹玉一脸欣喜。
“啪”地一声,柏永笑往她头上一拍,“你还不行!至少要有五年十年的资历,或是主管阶层再说。”
“小器!”许莹玉揉着头嘟嚷着:“那你答应了吗?”
“这又不是我说了算。你帮我联络股东,说下礼拜一开临时股东会,到时候大家同意就可以了。”柏永笑又打了个呵欠,随手拿起还烫的热茶就喝,但茶才入口,整个脸就马上皱了起来,“天哪!这什么茶?苦死了!”
“每次都嫌我!谁不知道你现在整天都无精打采的,只有看到雪心姐的时候,你才会有精神。”许莹玉装作不满地道。
“胡说!”柏永笑吃笑着,转过椅子面对窗外。
“啊!雪心姐,你怎么来了?”许莹玉惊喜地喊。
柏永笑急速地回过椅子,却发现眼前仍是只有许莹玉一个,见她笑弯了腰,才明白是上了她的大当,便恶狠狠地道:“去!去帮我把今年的营业报告翻译成英文。”
“呜……呜……你饶了我吧!”许莹玉一脸哀凄,只差没有跪地求饶。
“下次再开这种玩笑,我叫你翻译新药的技术资料!”柏永笑板着脸道。
听得噘起了嘴,许莹玉开始反击着:“你很奇怪耶!明明很喜欢雪心姐,可是每次都这样闪闪躲躲,她未嫁,大大方方去追人家,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无法反驳,柏永笑只有来个相应不理。
“你的身价那么高,怎么一点自信都没有?”许莹玉早就着出来,他的龟缩不前是两人间停滞的原因。
沉默了会儿,柏永笑才认真地回答:“人家都说郎才女貌,她又有才又有貌,我只有钱而已,其它什么都不会,跟她是不搭的。”
“哦!MYGOD!”许莹玉重拍了下自己的额门,“照你这么说,像我这样的美女,不是只有马英九才配得上我了?”
“对不起,我想吐……”柏永笑按住胸口,开始弯腰找着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