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松了口气,她就怕她退却啊,她眼露赞赏,“好、好!不过,皇儿冷峻难接近,如果你真心相待,他仍冷冰冰的,你派人送信回来,母后定会抽空前往,帮忙拿锤子敲一敲他的头。”
“谢谢母后,但若是如此,请先容许臣媳以温水浇个三天三夜,若真不成,再请母后施以锤子之刑。”她微笑应对,深明母后这席话只是玩笑之语。
皇太后不由得莞尔一笑,深深的看着她。
真是个好媳妇,除了沉鱼落雁的美丽容颜外,还有个聪明睿智的脑袋,尤其她整个人很鲜活,眼神透着点顽皮,不是那种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
但论气质,她又比那些大家闺秀出色几分,什么场合该是什么模样也都有分寸,虽然才进门不久,但她得知她对府里的人都很好,谦恭有礼,毫无主子架子,赏罚分明,很受奴才们敬重。
比起杜咏双和彤儿,她爱护奴才、将心比心,关照下人,耳闻有人被欺凌,会慎重其事的找来询问,若有仗势欺人的事发生,不管对象,只管是非,大家对这个新王妃可是相当喜爱。
最重要的是,心眼雪亮的她也没有让彤儿与咏双在王府撒野,不是个娇弱好欺凌的女子,应该很适合把自己的心困在心牢里的尘劭才是。
“依礼,你这新嫁娘要到皇宫来贺年,一起跟着祭祖拜神,但哀家恩准你缺席,替哀家好好的跟皇儿过个年。”
“是,母后。”她也是迫不及待想去见他。
于是,第二日,在交代管事府内过年事宜,再前往国公府向太君请安拜早年后,那曦恩即在小夏、小朵以及六名护卫随侍下,动身前往延安城。
愈近北方,天气就更冷了一分,到后来,天天都是雪花飘飘,寒风冷冽。
不过这一路上,她看着每座城市的百姓忙着采买年货、除旧布新,一日又一日,穿过一个城又一个镇,更在路程中度过除夕的团圆夜。
然而,看着家家户户围炉的笑颇,她的心情却不低落,此番舟车劳顿、跋山涉水,都是为了赶着去跟自己最亲的丈夫见面。
夜色中,鞭炮声远远的响起,她离丈夫所在的城市更近了。
离边界上百里外的延安城,东西面环山,群山下更合有丰富的金矿资源,这里也是许多商旅中途落脚的休息站,因为是贯穿国境南北的尼曼运河的最北站,码头交易就更形热络,也造就了不少的商业巨贾,放眼望去,杂货什铺、丝网店、客栈、酒家一家连着一家,好不热闹。
马车进城时,邬曦恩本以为大过年的,这里会因返乡人潮而稍微冷清些,但看来并非如此,离元宵节还有十天吧,熙来攘往的街道上,已到处看得到为了灯节到来的布置,随处都可见年味。
尤其那大红春联在这仍积了厚雪的城市里显得特别鲜艳,家家户户垂挂的元宵灯笼,让目光所及尽是喜气洋洋的欢乐氛间。
这是一个富足而没被战事波及的城市,每个人穿得厚厚的、毛茸茸的,不时搓着冰冻的手,呼吸也都呵着气儿,但脸上依然挂看笑容。
这里就是夫君长年所待的城市,她忍不住想多看看他眼里所见的景致,于是,她拉开了轿帘,冷空气虽然立即窜入,但她不觉得寒冷。
不过此举却让街头的百姓或旅人看到她美丽的容貌,纷纷骚动起来,还呼朋引伴前来观看,一时之间,街道上竟挤满了好奇的群众,还不时赞叹着--
“天啊,我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她好像仙女下几。”
驾车的侍卫一见愈来愈多民众争睹王妃的风采,急得喝斥,“不得无礼!她可是景王妃。”
“王妃,是新王妃啊!大家,景王妃来到咱们延安城了。”
人群中突然有人登高一呼,每个人都兴奋的嚷着,“王妃吉祥!王妃好啊。”
响彻云霄的欢呼声让邬曦恩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小夏跟小朵坐在后方的另一辆马车内,看到两旁百姓你推我挤笑着朝主子用力挥手的奇景,都瞪大了眼,看来王爷在这里很受爱戴!
“王妃,咱们可以在这里安身立命、可以在这里快乐生活,全是因为王爷这个身先士辛的大将军啊。”
“对啊,将军是我们的大恩人,不用管那些见鬼的传言,我们都很敬重他。”
老百姓一声又一声的赞颂朱尘劭,拚命挥舞着手,吸引她的目光。
她是感动的,也是激动的,更有满满的骄傲,他们称赞的可是她的丈夫!
她微笑的朝百姓们点头致意,兴奋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听闻北方的百姓比较热情,她真的感受到了。
第7章(1)
片刻之后,马车直接进入朱尘劭所住的“俞品园”。
她来到延安城的消息显然也已传到这里,她甫踏看矮凳下了马车,还来不及看看这偌大园林院落的景致,就见朱彤跟杜咏双站在马车前方映着她。
“皇嫂是被皇上还是母后逼来的?哼,我们约你,你不肯来,那何必勉强!你再上马车回去吧,这里有我跟咏双照顾皇兄就好。”
朱彤抬起下颚,气势不小,但这一席话可是说给在一旁等着恭迎邬曦恩的管事跟奴仆们听的,她跟咏双早几天来到时,也是这样跟皇兄及田晋说的。
“没错,你可以回去了。”杜咏双就像应声虫,但一样娇蛮。
可邬曦恩没说什么,聪敏的她早已猜到一些事,既然她们早她一步前来,自然不会忘记搬弄是非。
她只是看了杜咏双一眼,就将目光又放回小泵身上,从袖子里拿出一封红包,“农历十五未过,就还是过年,这是皇嫂给你的压岁钱。”
“我才不要。”她一脸不屑,连拿都不肯。
朱彤这样的反应其实也在邬曦恩的预期之中,她微微一笑,将红包转交给小夏,“就照我说的吧。”
“是。”小夏将红包收回袖内,事实上,除了景王府外,这里的每个奴仆,主子都很有心的准备了红包,猜到公主不会要,已交代平均放入那些红包内,还给小鲍主做人情,说是她添加的呢,主子人也太好了!
“看吧,皇兄身受重伤,某人还有心情过年,不像我们在大过年时守岁,为皇兄添寿呢。”朱彤又是嗤之以鼻的嘲讽。
“就是。”应声虫杜咏双也附和了。
“小姐在来这里的路上,吃得少、睡得少,一路急赶,哪有过什么节?”
“就是,小姐担心王爷的伤势,又担心这儿天气冷的……”
“这里有你们说话的分儿吗,给我掌嘴!”杜咏双马上叫了丫鬟要教训人。
“她们是我的人。”邬曦恩挺身站在她们之前,眼神极冷。
毕竟朱尘劭人在这里,朱彤还是有些顾忌,“算了,别闹事。”
“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杜咏双又是一脸嘲讽。
邬曦恩倒是很平静,这两个丫头根本是一个鼻孔出气,她没必要将时间耗在这里,可她往前走,两人不但没后退,还挑衅的硬是一过前一步。
在一旁恭候的管事跟奴仆看得又急又慌,但她们不是主子,就是大有来头的官千金,他们只能杆着呀,偏偏王爷卧伤在床,怎么办呢?
只见邬曦恩一个优雅的闪身往前,两人先是一楞,随即急着又回身去挡她的路。
幼稚!邬曦恩又一个闪身再往前,两人又回身追上再挡,就这么七、八回,三人便来到一处环境清幽的院落,站在房门前。
邬曦恩气定神闲,而小夏跟小朵虽是丫鬟,不仅有好脚力,更有好眼力,清清楚楚看到主子不费吹灰之力,刻意让朱彤跟杜咏双一次次的追上前,就是要让她们带路来到王爷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