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这排就打到上一排,要不就撞到另一排,算帐算到他额上冒的汗珠都比算盘上的珠子要多更多。
想放下不做,又想到他不做,他的亲亲娘子不就要做更多了?只好硬着头皮做,但真的好难!
他现在稍微能体会她在织绣上面的无能表现了。但——
“这是哪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发明的?!”他忍不住犯嘀咕。
她微笑的看着算得满头大汗的他,胸口暖暖的。
她知道他试着在帮她,即使他的手指如此不协调,她楞一下,突然想到他练的虎拳,与这会儿他拨算盘的手势可真像啊,扑哧一声,她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而这何尝不是钱少伦漫长等待中最美妙的一刻。
“好啊,敢笑我,看我怎么教训你……”
这一教训,当然是往床上去,他的亲亲娘子在这一方面可不敢取笑他啊。
“你不可以笑喔。”
这一天,霍敏儿细心妆扮好,俏生生的站在钱少伦的面前,展示身上的新衣。
这可是她找了不少织工裁缝,设计的款式也一改再改,期许能有一鸣惊人的气势所做出来的新衣,因为,她不想被动的等着客人上门,而是主动出去令大伙儿瞧一瞧,吸引人潮。
只是,为了求好,一件订做服,仅是裁缝师的工钱就是寻常人家大半年的开销,她可是一再砍价,加上自行提供布料,才得到一个合理价,进而又做了男装与孩童的衣服。
“不好看吗?”她很紧张,因为钱少伦呆了,不说话。
不好看?不,他只是不太想让她出门,也不对,是一点都不想让她出门!
此刻的她,简直美若天仙,身上一件对襟大袖,衣袖边上还多缀了一块不同布料的贴袖,腰间用吊带系上,纬色罗裙,头上一只凤形珠翠响钗、简单的配个琉璃坠饰,却令人感觉雍容华贵,一出现就让他看到移不开眼。
事实上,霍敏儿那双映着慧黯光芒的明眸是带了点困惑的,因为他还是没开口。
可是,她看着他,却是心口怦怦狂跳,因为他也是一身新衣抱,以钱家布料裁剪的圆领大襟袍服,又是贵气的紫色,让他看来就像个翩翩佳公子。
倒是被遗忘的钱牧廷走到两人中间,分别给两人一张笑脸。
意思是他们一个俊、一个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呢。
两个大人相视一笑,看着五官极俊的小鲍子,他一袭合身的窄袖袍服,衬得他的身形高眺,也更显俐落,最重要的是,眉宇间的自信愈来愈明显。
“少爷、少女乃女乃、小小少爷,马车准备好了。”一名老总管来到南院拱手道。
片刻之后,三人乘坐马车来到城中林府参与一场赏花盛宴。
三个人一现身,就极为亮眼,男的俊、女的美,小的优,教人不看都不成,尤其是绽放着幸福光彩的霍敏儿,全身会发光似的,怎么看也看不到半点忧愁,而那一身低调又奢华的衣裳更是引人注意,不管是质料、花色、款式,都极为新颖别致,就不知是在哪儿做的?
霍敏儿人美、笑容也真,不过一会儿,人比花娇的她就吸引好多贵夫人靠近,问衣服、问布料、问价码,她一一耐心回答,也不忘做生意,看是要订作一样的,还是裁剪不同款的服装,但最后一定是一句“绝对包君满意”。
一圈绕了下来,生意好得很,直到赏花宴结束,还有许多富商名流预约到钱家绣坊要看布料。
几个时辰后,一行三人回家,可是带回了不少订单,钱牧廷马上要去找爷爷、女乃女乃,用写的跟他们告知这个好消息。
钱少伦跟霍敏儿则是将订单整理,交付给总管先行准备后,两人才往南院走去。
“敢问,你今天赏到了什么花儿?”他故意糗她,他相信她根本无暇看花。
事实也确是如此,她开玩笑的瞪他一眼,“见到什么花?我只见到白花花的银两一堆又一堆的准备送进钱家财库。”
他捏了她的鼻子一记,“我看林家老爷要吐血了,办了赏花宴,却没几个人赏,反而成为我亲亲娘子用来制造生意的契机。”
“这是做生意的手腕。”她边走边笑。
“对,也叫无奸不商!”他搂着她的腰。
“谢谢赞美,但这不过是天资聪颖与鲁钝消极的差别而已。”
“真是『谢谢赞美』。”他一点都不生气,都已被挖苦到快吐血的地步了,心情仍是愉悦的,心口怦怦狂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悸动吧!
这个女人真的让他动了情,他目光缠绵,像是看她一生也不厌倦似的,他停下脚步,执起她的下巴,沙哑低语,“我这么努力的配合,有没有甜头?”
“什么甜头?”她的人跟心可都给了他。
他突然邪笑着将额头与她的相抵,“我要你今晚主动。”
她粉脸儿一红,“我不会。”
他的双手圈着她的腰,“你那么聪明,很多事一学就会,我这段日子来一晚多回,你看那么多次也该会了。”
“我、我不跟你说了。”
她微嗔的表情说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简直要将他的三魂七魄给勾去,女人给了这种表情,男人还不懂下手,那还是男人吗?
他迫不及待的拉着她就往寝室去,还不忘叫人守在院外,指示谁也不见。
恩爱中,禁止打扰。
第8章(1)
所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钱少伦、霍敏儿这对俊男美女偕同小帅哥钱牧廷,一连几次出席城中各式宴席,换上一套又一套的精美华服,引来多人模仿,钱家生意一整个大兴旺,客人主动掏钱,尽避有些布料较昂贵,但一分钱一分货,绝不哄抬价位。
因此,钱家绣坊天天转啊转的,银票一迭迭的像座小山的收,过去冷清的店铺门口,如今可是车水马龙。
除此之外,下游裁缝店也受惠,日常穿着、外套、披风、暖帽、凉帽、皮靴、内衣衫裤,接钱家的订单都接到手软,不过,这些订单可不是平白得来,霍敏儿还收个金等等,算盘打得真的精,转手问就替钱家大赚一笔,令人刮目相看。
“钱少伦真是娶得好!”
“是啊,娶到霍敏儿,霉运都远离了,还日进斗金!”
“就是,钱庄的女掌柜嫁到,果真是不让须眉。”
“不只,就连其他布庄布行的老板也不得不举起大拇指,赞她是商界奇葩!”
“是啊,连钱少伦那败家子也被收服了,钱家真的苦尽笆来,要走好运了。”
京城里的人,每个人说到霍敏儿,莫不连连称赞,而这些话传来传去的,街头巷尾都在谈论,好像没说上一段不行。
只是,好的话有人说,自然也有嫉妒,说的话就难听了——
“钱少伦像个男人吗?不就是个跑龙套的,全靠妻子撑起立门天。”
“没错,听说乖了一阵子,现在又不织绣了,也对,妻子赚那么多了,他跷着二郎腿儿,等着收钱上青楼快活就好了。”
这些酸溜溜的流言当然也传进钱少伦的耳里。
他觉得好吵,尤其是这段日子店铺门庭若市,生意火红,人多就聒噪,想听的、不想听的,总有人刻意要说给他听。
他这样是真的很没用吗?
不对,好歹他也是完成了好几匹仙之彩布,才能过得这么悠闲的。
再加上那匹加了情报的彩布已经辗转交出去,独善联盟应该已经拿到情报,这几日,应该会有动作,才能找到他们要的东西。
所以,他哪是吃软饭的男人?他笑了起来,看着正忙着跟常府二夫人做生意的贤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