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得她脸红心跳,双腿都要软了。
他伸手轻抚她的粉颊,沙哑着嗓音道:“看来咱们得先离开这房间,不然,就只能再回床上去了。”
初为人妇的她,脸上的羞涩好动人,他是真的不介意多跟她再爱几回。
他俊脸上的邪恶,让她浑身躁热外,心里却有一丝说不出来的开心,至少,床第之事,她似乎能取悦他。
“走吧,我的亲亲娘子,按照古礼,你得替公婆奉茶,顺便认识家中其他成员。”
家中其他成员吗?是啊,从今而后,她就是钱家人了!
昨晚父亲、姨娘及两位姊姊在参加完喜筵,便已婉拒钱家留宿的安排,连跟她再说一句话的时间也没留,径自返回靖城。
她与姨娘、两位姊姊虽说相处还算融洽,但并没有特别的亲,不过她明白父亲心中的浓浓不舍,早走是不想累积更多的离别伤感……
思绪间,钱少伦带着她经过一座又一座的院落回廊,亭台楼阁,转来拐去的,才来到了东院正厅。
钱家二老早已等候在那,相隔一个月再见,二老忍不住再细看新进门的媳妇儿,瞧她眉清目秀、身段匀称、肤若凝脂,站在儿子身边,还真的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
第二次见面,身分大不同,霍敏儿反而更紧张,还好,年近五甸的公公看来慈眉善目,四十出头的婆婆风韵犹存亦笑容可掬,她从霍家人变为钱家人,两老脸上的笑意让她紧张的心安定了些。
“爹、娘。”她依礼一福,从一旁丫鬟准备奉茶的漆盘上,端起茶杯上前。
“好、好。”
二老分别接过手,笑得阖不拢嘴。
“新婚燕尔,少伦,你可要好好珍惜你的妻子。”钱帏诚将茶杯放回茶盘时,不忘叮咛儿子。
“没错,从今而后,要有个丈夫的样子,好好疼爱你的妻子。”江瑾也忍不住敖和,末了,又再加一句,“敏儿愿意嫁给你,可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娘——”她羞涩得不知所措。
“我知道,”钱少伦这当事人就很大方,“我会疼她的,何况,女人生来就是让男人疼的,这种事儿,我经验多,绝无问题。”
明明是一张俊美无铸的容颜,却配上一副油滑轻浮的嘴脸,霍敏儿真的替他感到可惜。
“对了,这一位,你上回没见过——”钱少伦将一名静静坐在一旁的八岁男孩拉到她面前,“钱牧廷,我哥的孩子,会说话,只是还没准备好开口说话而已。”
“你好,牧廷。”她上前试着表达善意。
但这名钱家第三代,钱少伦大哥的遗孤,那张承继钱家姣好五官的脸上仍是面无表情,只点点头,双眸透着一抹早熟。
“他点头,就代表他喜欢你,不然,这小家伙,小小年纪就很闷,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一个人在角落里画圈圈——”钱少伦见小家伙浓眉微蹙,他大笑出来,“好,不闹你。敏儿,别看他年纪小,他平时就像个小老头儿,你别像我老开他玩笑。”
她微笑点头,但她看得出来,潇洒豪放的钱少伦是疼爱他的,那双老是促狭不正经的黑眸在看向他时,有一抹特别的温柔。
“好了,奉茶奉过了,该见的人也见了,走吧,我当个称职的钱家少爷,带着我美丽的新娘认识认识环境,再见见一些奴仆。”
语毕,也不管长辈,拉着霍敏儿就往外头走。
他带着她认识府里其他成员,几位正、副总管、奴仆,也带她逛遍钱府内外。
大抵上来说,规模极大的钱府分为两部分,前大半就是店铺与绣坊,后半则是坐落着栋富丽雅致的园林院落。
钱帏诚夫妇住在东院,钱牧廷独居在西院,至于他们这一对新人则住在还关有一人工湖的南院。
南院是个相当美丽的院落,湖水清澈、鱼儿悠游、莲叶田田,红顶亭台边,柳条随风摇曳,若凭栏而坐,静静凝睇眼前的园林花苑,便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在他们的新房外,连接了一长廊,就可见外表古色古香的书房。
但败家子钱少伦话说得很白,“这里是我最少待的地方。”
她闻言哭笑不得。
书房再往右走,就是他的练功房。
说真格的,阵仗还挺吓人的,刀剑长枪排排站,他“意思意思”的耍了套虎拳给她看,她见了不得不憋住一肚子笑意,差点闹肚疼。
什么虎拳?不见虎虎生风,只见花拳绣腿,再加上嘴巴上的“呼呼呼”,她还真的败给了他!
但一想到他是自己的丈夫,她的额际开始抽疼。
练功房的对面就是放置钱家传家宝——两台祖传织机的房间,钱少伦也大方承认,“这里不待就不待,一待就是十天、一个月的,因为钱家的祖传织法没有织到一个阶段还真不能休息,要不,下一次上工,可不知道要怎么接上去!”
这一席听似吹嘘的话,她信!
因为眼前这两台特殊改造过的织机根本就是庞然大物,上面的织线就好几百条,让人看得眼花撩乱。
“走吧,这里待久了,人都要昏头了。”
“等等,我知道钱家的独门绣法与织布是一体成型,成品被称为『仙之彩布』,乃盛赞其布仿佛为天界织女施仙法所得,让人拥有也不舍裁剪成衣,在绸缎布业,素有鬼斧神工的美名——”
“你想要我织一部分,让你开开眼界?”他笑问。
她点头。
“不行,”他笑着拒绝,“我说了这儿一待不是十天就是个把月,我可舍不得冷落你那么久,何况,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不急。”
“也是。”
她没有再坚持,只是,善于观察的她可没有错失他脸上松了口气的神情,这丈夫看来不怎么勤快呢!
第2章(2)
接下来的日子,让霍敏儿的感触更多了。
钱府曾经真的很富有、很风光,楼阁处处却又各区隔开。
也因钱家几口分住不同院落,自然衍生各自的生活模式,因而就连三餐也没凑在一块儿吃,钱少伦也说了,除非有什么特别节庆寿宴,要不一个月没见上一面也没啥奇怪。
在此情况下,她也被告知不必天天去跟公婆请安。
但她总是新嫁娘,一天天的,她依礼前去,常遇到的情况是公公一早就外出找人喝茶下棋,婆婆找一些老朋友邻居串门子,再往西院去,钱牧廷乖乖的跟夫子上课,剩余时间,他则一人窝在房里,看书写字,什么人也不理。
认真说来,这一家子不怎么交流的情况,她能适应吗?还是得大刀阔斧的改变?
钱府的确需要改变,只是,与霍敏儿一开始所想的有不少落差!
书房里,江瑾尴尬的低头,看着新入门的媳妇儿瞪着桌上一座小山似的帐本,边看还不由自主的摇头。
这帐本一本比一本厚,一本又比一本写得凌乱。唉!饶是霍敏儿才貌德慧兼俱,也要头疼。
江瑾拿了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喉后,才道:“你应该知道吧,你公公有提过,他被人骗了,投资失利,才会家道中落,虽然还有独门绣法可以勉强维持生计,但钱家绣坊的声势的确已大不如前。”
霍敏儿拧眉,她相信,要在京城挂上“第一”,哪是简单的事,只是,过去的钱家以绣坊起家,独霸京城,如今却万般凄凉,有时一天,也只能盼到小猫两三只的客人上门,差距也太大了。
“既然独家绣法可以维持生计,代表它受欢迎的程度,我们是不是可以多备一些来出售?”霍敏儿试问,手上翻阅的帐本内容已令她额际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