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吗……这些人头从我来这的第一天就一直跟着我了,我将他们绑在腰上,好让自己记住去恨一个人,到死都要恨一个人,一个绝情阴狠的人!”
他目光清寒慑人。“你因为本官杀了这些人而生气,所以不肯跟本官走?”
见她不稳的要倒下,他想伸手扶她,却被她厉色的拍掉手。
“不,我不过是想明白了,你公孙谋宠我不过当我是你另一个乐子,无趣了、乏味了,丢弃也是应该的……我不再有资格成为你的弱点……”她越说越无力,最后不支的垂下首来,人一晃,直直倒进他已张开的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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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有一个女人掷着杯子,摔着碗筷。
“这该死的丫头,竟被找回来了!”她怒不可遏,也惊惧得不敢相信。这丫头竟如此命大,就连在鬼窟这种鬼地方待上十天,都没能要了她的命,早知道当初就一刀杀了她,也别用心的要她吃完苦头再死,这下悔恨都来不及了。
如今她寒毛直竖,心下惴惴不安,这提心吊胆的日子就要来了,倘若这事一路被追究下来,思及大人冷绝的模样……
她打了个哆嗦,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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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垠深夜,公孙谋微颤地摩挲着鸳纯水发着不自然红光、形销骨立的脸颊。
这丫头终于回到他的身边了,他紧握的双拳头一次因为激动而无法放下松开。
幸亏她回来了,否则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危险,他的心智即将失控,再差一天,也许半天,他就会下令屠杀长安,以告慰水儿的“在天之灵”了!
经历这次的失去,他终于知道小水儿是他遗失不起的,一向冷情只想玩残天下的他,因为这瓢并州来的纯纯之水把他给困住了,他再也不能在纯水之外遨游,因为少了这瓢水他连呼吸都不成,他心下骇然,却无计可施啊!
他对她的心境如此,可她……
思索着她在鬼窟时说的话,他胸臆中忽地怏怏不快,这丫头为何会说出那些话?
她恨他,她竟恨他呢!
他可是无法容忍她会恨他这事。
“大人,大夫来了。”尚涌上前小声禀报。瞧见坐于床边的主子,脸色千变万化,阴晴不定,伺侯大人多年,他不曾在大人脸上看见如此多变的表情,姑娘都平安回来了,大人在烦恼什么?
“让他进来。”他收神吩咐。
尚涌立即去将人领进来。
这位是姑娘的专属大夫,这回由洛阳来长安,大人就嘱咐他一路跟来,防的就是怕路上姑娘身子有所不适,只是没想到,这回何只不适,还险些丧命。
大夫小心绕过床前的公孙谋,仔细的为床上的人听脉看诊。
半晌后。
“两天过去了,她为何还不清醒?”公孙谋沉着脸问。
大夫十足小心,躬身回答,“回人人,鸳姑娘这回是受了极度惊吓,又因饥寒交迫多日而引起高烧,所以这才会迟迟未能清醒。”
他亲眼见过公孙谋因找不到鸳纯水而神情狂逆,深知如今人找回来了,如果医治不当让人死在他手上,自己绝对会陪葬,而且死无全尸,因此答起话来特别谨慎,但再谨慎姑娘她……
唉!
“那高烧会一直持续下去吗?”公孙谋再问。
“小人……”
“为何说话吞吞吐吐?”俊颜略显不耐的质问。
“因为……姑娘似乎没有求生意志。”大夫终于说出口了。
“什么?!”他倏然起身,剑眉怒扬。
“大人……”大夫立即惊得跪地。
“你给本官说清楚,这丫头为何没有求生意志?”
“禀……大人,一般来讲,依姑娘的病情早该退烧了,但是她似乎处在恶梦当中,意识里并不想醒来,甚至……”
“甚至什么?”他疾问。
“甚至……对汤药产生排斥,不愿饮药除热,就算勉强灌入,身子也不愿意吸收……”
“混帐,你治不好她竟对本官说些浑话搪塞!”公孙谋勃然大怒。
“大人息怒,小人句句实话啊!”大夫忙叩首道。
“实话?”他倏地眯起眼,人也冷静了下来。“你是说这丫头想死?”
“小的……不敢直言……只是、只是猜测。”大夫低首拭汗,就怕再多言触怒他提早引来杀身之祸。
“……”犀利的眼眸改盯向床上的人儿。
她想死?她居然想死!
只因为他杀了伊居政?
还是责怪他救她救迟了?
瞧见她睡梦中仍紧拧着眉心,她还处在恶梦中,忽地一句呓语,“恨你……”
他的脸色不由得凛冽起来。
什么事会让女人生恨?
聪敏如他,露出冷酷笑痕,这丫头真不聪明!
她竟怀疑他的爱!
第四章
“水儿,醒来,本官要你醒来!”公孙谋怒极。
这丫头睡了四天,也连着高烧四天,再这么下去,她真会“求仁得仁、求死得死”,偏偏这是他最不允许的事。
“醒来,你不是怀疑本官要杀了你吗?你醒来看看,这会究竟是谁在杀谁?”他朝着不肯醒来的人怒问。
一旁的尚涌与袁妞两人几乎红了眼眶,大人说的没错,她再不醒来,大人即将要被自己的怒火狂烧而死。
原本以为找回小姐,一切就会没事了,哪知小姐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就是不肯醒来,急得大人已幡然变色却无法可想。
袁妞暗自心急不已。
“你当真要与本官呕气?”他撩过衣袂坐向她的床沿,怒极反笑。
鸳纯水仍然不言不动,全身火红高热不退。
“好,既然你不愿意自己醒来,就让本官亲自将你唤醒!”他一脸怒涛汹涌。“去,去为本官备上一大桶的冰水来。”他充满戾气的转身吩咐。
“冰水?”袁妞惊愕。要冰桶做什么?
“去!”他不耐烦的催促,整个人暴躁异常。
她不敢担搁,迅速命人扛来浴桶,在桶内置满冰寒的冰水。
“你们都下去吧。”他一摆手要大家退下。
众人哪敢多问,纷纷退下。
他寒戾的眉宇露出焦虑,竟抱着鸳纯水一起步入冰得骇人的冰水之中。
冰水冻得人寒彻心骨,他眉头也没皱一下,低首见怀中的人儿依然没有动静,他面色一凛,发狠的将自己与她一起沉入桶内,他闭着气狠命瞪着她到底肯不肯醒来,他在逼她,用最狠绝的方式逼她。
醒来吧,本官的小水儿,你醒来吧!他与她同苦,如果她有知觉该知道他的决心才是。
寒意蚀骨,不知是感受到濒死的刺激,还是察觉到他同苦的决心,她呛出水来,在水中勉强睁开涣散的双眼,无法呼吸,她痛苦的呛咳个不停。
“你醒了!”他惊喜,立即抱着她浮出水面。
“咳咳……”一出水面,她猛吸了一口气。
“小水儿!”见她有了意识,公孙谋激动得埋进她的颈窝,久久不能自己。她总算醒了!
“你……”醒来惊觉自己竟然处在冰水之中,而抱着她的人正是她极不愿意再见到的人,她用尽力气,奋力的要推离他。
“别推离本官,本官不会放手的。”他纹风不动的闷在她的颈窝说。早知道她醒来后会有此反应。
“你!”她大病未愈,依旧乏力,只能气结虚弱的任他抱住。
“小水儿,你听本官说——”
“我不听!”无法挣月兑他,她恨极的撇过脸。
他犀瞳盯锁,面容转阴,蓦地揪住她的下颚,俯首咬上她的紫唇,她一阵剧痛,竟尝到了血味,这家伙居然咬她!
咬上她的唇后,他嗜血残忍的吸吮她流出的腥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