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父甩袖而出,潘柏元等一行人则垂头丧气的跟上前去。
骆意晴连忙上前看着父亲,“爹,你没事吧?”
他摇头。“没事,好在有韩爷在,要不,今天柏元是打算来硬的了。”
“是啊,多谢他了。”杨绫双手合十。
她也在询问义母无恙后,再看向韩晋康,“你呢?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没事,但今天不适合谈论婚事,韩某择日再上门。”拱手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骆永元突然喊住他,从椅上起身走向他,“我就把话挑明说了吧,我们收养意晴,虽然给了她姓跟名,但她除了容貌外,更擅经商之道,所以上门求亲的不乏王孙公子,当然,也有刚刚你看到的纨绔子弟。”
韩晋康静静听着。
骆永元直视着他,“其实,我对韩爷也一样有意见。”
“爹!”
“老爷!”
骆意晴跟义母同时轻呼出声。
韩晋康脸色一变,“伯父有话直说无妨。”
“韩爷过去风流凋傥,妻妾、情人皆不少,所以我们想留意晴两年,如果韩爷真有心,应该可以等吧?”他严肃的问。
这是试炼,要考验东山再起的韩晋康能否让正堂之位再空个两年,但这听来也是一种羞辱,暗示他是个花心之人,应该也熬不过两年的等待!
韩晋康脸色的确难看,冷冷的抿紧薄唇。
他看向神情忧愁的骆意晴,再看着神情严峻的骆父,“我明白了,告辞。”
他朝二老点个头,随即绷着一张俊脸率众离开。
骆意晴忍着想追上前去的冲动,先收拾心中的失落与不安,勉强挤出了容关心,“爹,你真的没事吧?”
“主子,是你没事吧?脸色很白耶。”叶儿抢先一步问。
“我没事,爹,真的。”她只能这么说,可心里好害怕,怕韩晋康生气因而打了退堂鼓,也担心两年时间会不会太长?
杨绫看出女儿的心情,不由得看向丈夫,就事论事道:“老爷啊,你怎么那么说呢?韩爷长得俊美、文武兼备,还救了你──”他不曾见过韩晋康,刚刚乍见他的人品相貌,这才明白为何会有好多女子愿意委身,当下,她心里还想着可以让意晴下嫁,怎知丈夫反对。
骆永元摇摇头,“他过去的风流史太多,因家败而妻妾离散,如今韩家再起炉灶,谁料想得到一、两年过去,他是否又会妻妾成群?”他看向女儿,“爹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她顺从的点头,不敢也不愿忤逆义父,可一颗心好挣扎,对韩晋康的情不自禁,并不她能左右的。
这一夜,骆意晴在围墙旁等了好几个时辰,却不见韩晋康的身影。
“主子,回房了,韩爷可能不在家,不然,绝舍不得让你在这里空等待。”叶儿都不知劝了多少回,但主子就是不走。
“他没有说他要出远门,我担心他在气我爹,我得跟他好好解释一下,我爹没有恶意,不是刻意针对他的──”
“若他这样就生气不要你,这种男人不要也罢。”她真的快要气死了,为什么主子那么执着于他?这世上还有很多好男人啊!
第8章(2)
“说得好。”韩晋康的声音突然响起,若实让主仆俩吓一大跳。
叶儿抚着怦怦狂跳的胸口,瞪着突然越墙现身的他,“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意在指责韩爷的不是。
“我有事跟你家主子谈。”
“知道了,我碍眼嘛。”
她受不了的转身走了段路,站定,背过身,替他们守着,若有奴仆往这里来,她还得替他们应付。
“对不起,让你等很久了吧,我处理一些事,没注意到时间已这么晚。”他连写好几封信,派人送了出去,接下来,就等好消息。
“很棘手吗?要不要帮忙?”她关切的问。
韩晋康笑道:“的确很棘手,但不必帮忙。”因为他要对付的是她爹。
“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她咬着下唇致歉。
他摇头,“不能全怪你爹,凡走过必留下痕迹,那是我过去的一部分,我就得承担,只是──”他深吸口气,“你爹对我没有信心,所以为了你、为了得到他的认同,从明天开始,我们暂时就别见面了。”
她的心蓦地一沉,“可是──”
“我们偷偷见面的事若是让你爹知道,可能不只两年,三年甚至四年,他都不会将你交给我,”他握住她的柔荑,深切的表示,“届时,我们也不会有结果。”
“可是,你会留在这里两年吗?”这是她最害怕的事。
“不会,最多两个月,一旦这里合作的织坊出了第一批货,达到我的品质要求后,会有另一批来自靖城的管事及手下长期进驻这里,而我,大约三到四个月才会过来一次,小住几天即离开。”
她越听越心慌,她不想跟他分开那么久,何况还得两年没见面,她绝对可以等待,但他行吗?他真的行吗?
“相信我,要我爱上一个女人很难,那需要很多的勇气,我必须承认,我是在爱上巧儿后才知道自己爱上她,但是──”他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美丽的容颜,“你不同,你明知道我心里有她,还是勇敢的爱我,光这一份勇气,值得我更多的等待与宠爱。”
她眼眶泛红,“可是我想见你……”她不想只在忐忑中期待!”
他将她拥进怀里,“别哭、别哭……”不会太久,不会太久的,他们就可以在一起。韩晋康的黑眸倏地闪过一道意味深远的笑意。
韩晋康的决定的确让骆意晴失意,但她没有时间难过,皇室的那笔大单,正进入紧密鼓的倒数阶段,仅剩一个月就要交货,是故,来回在店铺及厂商的忙碌让她疲累到几乎一沾枕便睡了。
即使从叶儿那得知,潘柏元的父亲在得知当日争着下聘之人是权势不小的韩晋康,还特地登门致歉,允诺会管教自己儿子,她听了也是兴趣缺缺。
每一天,她在乎的就是要交货的布疋色泽符合、备货的进度有没有跟上,还有后续一些加工程序的备料是否都得以在预间内抵达靖城。
因为物料需求太过庞大,必须跟其他城市进货。
这一日,她在靖城织坊看帐时──
“不好了!运送纹饰物料的船只在半途竟然动不了了,最快预计再过半个月才能抵达,但纹饰加工就赶不及了,怎么办?”老管事急着来报告。
她在惊愣之余,也只能交代老管事去向其他织坊借货。屋漏偏逢连夜雨,纹饰物料事情未了,刺绣要用的金缕线也因船遇风浪搁浅,虽然抢救到这笔价值不菲的货品,但要改陆运托运,再十天也到不了,怎么来得及刺绣?!
此事不得不惊动骆家二老,骆家上下全部出动,大伙急得团团转,偏偏往靖城各大布商暂借也纷纷吃了闭门羹,本来嘛,这几年靖织坊坐大,很多生意都他们拿去了,这会儿出了纰漏,众人见猎心喜,就等着接收靖织坊的大单,怎么可能伸出援手帮忙。
“怎么办?这是皇室秋冬要用的服饰,是皇帝要赐予有功文武群臣的织锦绫缎,货备足了,还得将其制成锦袍、汗衫、裤以及勒帛,时间已经够紧凑了!”
“就是,面对的是皇上,咱们哪得罪得了?!”
骆家是一片愁云惨雾,骆永元跟妻子坐在厅堂里,一人一句,相视叹息。
“真的借不到吗?可以找韩爷啊,他是最佳人选嘛!”叶儿也急了,看着主子出主意,“他是天下第一织坊,能在最短时间内备妥物料的也只有他,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