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曾以这种眼神看她,他的目光里总是又怒又恼、又爱又恨,但从少不了温柔宠溺。
“皇上……”她向前走了一步,但在他冷硬的目光下,她心神微震的止步不动了。
“既然回来了,就下去吧!”裘翊辞低头就口灌下一口烈酒,脸色暗暗发青。
她愀然变色,“皇上,我——”
“你若是想问废后之事,等朕这一场寿宴尽兴后,自然会成全你。”他铁青着脸打断她的话。
“你同意废后了?”她愕然震惊。
众人更是错愕成一团。皇上要废后,废了他的镇魂丹?这样他还活得下去吗?
“既然你去意已坚,朕怎能不同意?”他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后说。
她觉得胸口不断缩紧,几乎到了快窒息的地步。“你真的不要我了?”闪着水光的眸子定定的望着他,不敢相信他竟有对她如此绝情的一天。
“这是你的选择,朕不想为难你。”他哑着嗓子,声音微微发涩。
“我错了,是我误会你了,你不能原谅我吗?”她心慌的问。
他离她好远,这距离让她抓下住,陷入恐惧的慌乱之中。
“误会?你从不在乎朕,何来误会?”他淡然的耸着肩。
她紧咬贝齿。这男人真的要与她斗气吗?“谁说我不在乎,我就是在乎才会误会啊!”
“是吗?你若在乎,就不会不顾朕的请求抛下朕离宫,你若在乎,就不会不相信朕,你若在乎,就不会轻易提出废后之事!”
她不禁踉跄的退后一步,愣愣的瞅着他寒峻瞳眸中透露的心寒。
“我……”
“什么都不必说了,朕看破了,也厌倦了在你身后追着跑的日子,你走吧,朕让你自由,让你毫无牵绊!”他绝傲的撂话。
一股酸涩的滋味涌上她的胸口。“皇上……”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裘翊辞撩过衣角,转过身就要走人,似乎再也不想面对她。
他不要她了,他决意不要她了!
一场误会让她失去了他,她懊悔不已,但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绝情?
为什么?
难道真是君王无情,说变脸就变脸?
望着他逐渐模糊的身影,她的心仿佛被挖空了一大块,内心的激动登时让她慌了手脚,她追上他,拉住他的衣袖。“我不走!”
他眼神冷峻,不发一语,徐徐伸出掌来拨开那双揪住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人。
瞪着他的背影,香隐软下脚来,难道真的无法挽回了吗?再也忍不住,她心慌的垂下了两行热泪。
众人心惊,事情不该这么发展的。
这……这岂不乱了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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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病了?
裘翊辞由查总管那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禁感到心急如焚。
怎么会这么突然就病了呢?
他如坐针毡,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立刻飞到她身边……但倘若现在去探她,可就前功尽弃了啊!
唉!要想彻底驯服这女人,还得多加把劲忍一忍,否则堂堂一国之君,老是让她爬到他头上撒野,多丢人哪!
想当日他可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阻止自己对她心软,在她眼前装出冷绝的模样,可她竟生病了?害他有些无措起来。
不成,在未能叫这女人对他心悦诚服前,绝不能再心软了。
但,偷偷的去看她应该没关系吧……
才举步至香隐的寝宫,他几乎是瞠目的瞪着前方。
这女人不是病了吗?怎么……
他倏地眯眼,咽了一口口水,而且还咽得相当困难,因为她使出了他最最最最抗拒不了的杀手锏。
太过美丽的东西多半具有剧毒,而她绝对是毒中之王,毒得可怕,毒得让他……全身发紧,看来,他得尽全力备战了。
香隐款摆着曼妙无比的身躯朝他走来,一面魅惑的朝他笑了笑,妖媚地、缓慢的褪下了上衣,只剩一件贴身性感兜衣,露出一大片雪肤。
他脸色变得僵硬,努力的提醒自己必须抗拒她的诱惑。
“你这是在干什么?听查总管说你病了不是吗?”生病的人能穿着如此清凉吗?
“是啊,我病了,得了伤心欲绝症。”她眼眸含泪,湿湿雾雾的,好让人不舍,他差点当场就要弃械投降……
不行!他勉强自己旋过身,拼命武装起战力,可不能一开始就败下阵来啊!
“是吗?这种病朕治不了,你找御医去吧,说不定他会剖开你的心,发现你根本没病,因为你是个无心的女人。”他冷言讽她。
为什么她要自取其辱来获得他的原谅呢?这辈子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种重话,更遑论是向来宠爱她的裘翊辞!她的手微微颤抖,自尊心让她几乎忍不住想穿上衣服掉头就走。
可是,她再也不想尝到苦苦相思的滋味了。
听不见她的动静,他一阵紧张,怕自己说得太过火伤了她,心慌的回头,却看见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脚跟一旋,又朝着他展颜媚笑了。
“皇上,我有心的,只是你没发觉罢了。”她的小手抚上他起伏剧烈的胸膛,她的低喃犹如催情魅药,扬起他更加高亢的。
“你想做什么?”他赶紧暗自屏住呼吸,就怕一个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我是来要求皇上尽夫妻义务的。”她的长睫扬了扬。
“夫妻义务?”他力持镇定。
见他皱眉,她一咬牙,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让两人贴着身子磨蹭着。“没错,皇后来找皇上索爱是理所当然的,你说是不,皇上?”她勾魂似的瞅着他。
“你已即将是废后,朕对你没兴趣了。”他冷冽的说,毫不留情的将她火热的身子推开。
她漂亮的瞳眸受伤的缩了缩。他真的对她不再有任何了吗?
初时的自信逐渐瓦解,她天真的以为他只是一时气恼,就像往常一样,只要她认错就会没事,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如此,这回他铁了心了。
“你不要我了吗?”她轻颤的重复问着先前问过的话,小手依然不放弃的揪着他的衣袖。
他不愿看她,因此未发觉她那逐渐苍白的脸色,心一横便说道:“走吧,朕不要一个无法全心相信朕的女人!”
裘翊辞用力一挥,甩开了她的手,或许是他的力道过猛,她无预警的一个踉跄软倒在地。
“别再对朕用苦肉计,朕不会上当的!”骗了他第一次,就绝不会有第二次了。
香隐浑身乏力的跪坐在地上,突然冷汗直冒,胃中一阵翻搅,几欲作呕,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她硬是强忍着不愿表现出来。
“如果没有什么要说的,朕要走了,待会我会请查总管拿废后诏书过来。”他冷酷的对着地上的人儿说话,却意外没有再得到任何回应。
她的坚持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他有些失望的迈步走出,就在他刚离开她的视线范围之时,赫然听见砰的一声,他心惊的折回,竟看见她昏倒在地,额上全是冰凉的汗,两腮还有残留的泪水,面色苍白如纸。
他心中一痛,大惊失色。
“来人!快宣御医进殿!”他横身抱起她轻若无物的身子,将她安置在床上,又是焦急又是懊恼。
明知道她的性子,怎能逼她到这种地步?
从小她就此谁都倔强,比谁都不肯认输,而今她都破天荒的对他认错道歉了,他却还想彻底的改变她……
他这才惊觉自己对她做了什么。
查总管领着御医进殿,心妃听到消息也匆匆赶来,只见皇上露出他们从未见过的惊慌表情,还有痛苦的眼神,众人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