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克诚深吸口气,“这不是我最爱吃的辣子鸡丁吗?”
老总管眸中含笑,“老太爷,你已经吃过晚餐了。”只是愈吃愈少。
老脸微微烧红。
接著美味的饭菜香不时的从厨房里飘来,不一会儿后──
“上菜了!”沈子琪将一道道她擅长的拿手好菜送上桌。
殷克诚看著那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眼睛都亮了,“丫头,你一个人吃这么多?”该死,他唾液直冒,但真的香耶!
她准备了三副碗筷,一副就交给老爷子,“所以要你们陪我一起吃啊,要真吃不完,我明天再来吃。”她边说边将另一副给老总管,但他直接摇头,总有主仆之分嘛。
“原来你是打这种算盘啊,你跟太子没事吧?”殷克诚关心的问,但手上的筷子忍不住的往盘子里夹去,再送入口中,这一吃,眼睛倏地一亮,“呵呵呵……丫头,好吃啊!”
“当然,这都是老人院的老公公、老女乃女乃教的,很道地,味道更棒呢。”
“老人院?”
“对啊,还有孤儿院,我常去这两个地方帮忙……”也许处在相同的氛围里,她觉得好开心,大口大口的吃著。
老总管偷偷的吸了几口气,真的好香,有种久违的家乡味,真怀念。
好巧不巧的这动作被沈子琪瞧见了,她笑咪咪的起身,再拿了一副碗筷,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老太爷,“总管伯伯可以一起来吃吗?反正就我们三个而已,可以没大没小吧?”
殷克诚先点点头,再看著俏皮可人的她,一皱眉头,“你不怕我?”虽说他行动不便,但他这张老脸其实还满有威严的。
“老实说,跟你们在一起好像跟老人院的老爷爷在一起,我反而很自在。”
她笑得好灿烂,但两老听了却有些哭笑不得,瞧这金碧辉煌的屋子、两人身上都是名牌货,用的是骨瓷餐具,竟把他们跟那些寒酸的老家伙混为一谈?
但他们不得不承认这漂亮的娃儿此时看来比较像女孩儿,不见阳刚气息外,眉宇间也泛著柔光,边吃边说著让他们两个老家伙开心的笑话,三人都是笑到不行。
这一夜,别墅里传出了久违的笑声,空气中,还飘著浓醇的咖啡香,一直到十一点,殷克诚差了人送她回家,但已相约明晚一起用餐。
沈子琪回到家,一走进客厅,映入眼中的就是一地乱丢的衣服及女性、内衣。
她怔了下,摇摇头仿佛想甩去心中莫名的不快,上了楼,正要开门进入房间时,对面的房门打开了,一名身穿薄纱睡衣的果女走了出来,认真说来,那件薄纱只是披在身上,未扣扣子,所以三点全露──
“你回来了?”
就在她跟那名女子同时怔住的刹那,披了件浴袍的殷翼凡走到该名女子身后抱住她。
“他……”女子的脸色好不尴尬。
他坏坏一笑,“我的新婚‘妻子’。”
天啊,他、他是同志?女人脸色一变,急忙挣月兑他的怀抱,“我、我、我要走了。”在酒吧的浪漫邂逅如今看来是一点都不浪漫了!女子抓著敞开的衣襟,吓得转身就往楼下奔,一边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过不久大门传来“砰”地一声,接著就是车子呼啸而去的声音。
“她是你的新欢?”沈子琪突然觉得好笑,先前那些女人的反应没这么大。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走回房间躺下,“我爷爷有说什么吗?”
她仍站在门口,“没有,但明天我会再去陪他吃饭。”说到这里,她笑得很开心。
他一挑浓眉,半坐起身,拿了枕头塞在身后,“看来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我相信你也不赖。”她朝他点点头,转身要走进她的房间。
“我的女人走了,你不帮忙灭火?”
她脚步一停,头也没回的道:“依那厚厚一叠等候太子钦点的美人名单,我想只要一通电话,就会有人抢著要来灭火了,晚安。”门轻轻的关上了。
懊死的,她此时的口吻像极了她那个讨人厌的哥哥,果然是双胞胎!
可是他气什么?她说的一点都没错。
他跳下床,拿起手机,打算随便找个美人儿来陪他,可是电话簿里的名字从头看到尾,竟然没有一个合意的?!
他的目光瞟向对门,又想起她刚说的那一席要他找别的女人的话,莫名的勾动起他胸口的一把无明火,他最想要做的事竟然是敲她的门──
懊死的,他竟然在乎她对他的态度,偏偏她还真是一点都不在乎他!
突然间,他性致全无了,这阵子他简直像个清心寡欲的和尚,虽然之前带了女人回来,但什么都没做反而被她的反应气到内伤,为了证明他依然魅力不减,决定重振雄风的他也很快就钓上了美女共度良宵,谁知一见到沈子琪,却瞬间让他改变主意,他都快变得不像他了。
将手机扔到桌上,关上房门,把自己扔到床上躺下,却怎么也睡不著。他对爱情一向没渴望,正确的说法是,他对“爱”这个字眼很不屑,从小学开始,老师就教导人间最伟大的是亲情,这是最无私的“爱”,可是他从小到大就没体会过这个字眼,甚至未曾感受到它的温度,可此刻他竟然──
他浓眉一皱,看向已关上的房门,难道爱神终于伸手向他召唤了吗?
***
爱情的确正在向殷翼凡召唤中。
天空一片湛蓝,乍后的阳光相当炽烈,晒得人是头昏眼花,而一辆辆黑头轿车就停在这块几天前才除过半人高的杂草的空地上,反射的刺眼阳光更是增添了四周的热度。
这块地是台北东区仅存的几块方正的土地之一,所有人是合升集团的游浩棠,虽然他跟殷翼凡是好朋友,但在合建契约的签订上可也是在商言商,态度强势。
因此陪同殷翼凡前来看这块空地的几位经理,还是忍不住嘀咕,“这件买卖我们东毅是不是太让步了?”
闻言殷翼凡没说什么,倒是他身边的沈子琪瞥了这个胖嘟嘟的经理一眼,他是曾被她点名过的殷经埋,由他来质问这件合建案,实在很可笑。
“太子,你提出的履约保证金的金额也太大了……”他继续嘀咕。
殷翼凡这才睨他一眼,“一般保证金的数额约为标的物价值的二至三成,用意是在保护地主,若是我们建商下按期施工或在施工期间造成任何损害,就可以用这笔保证金来支付损害,”他顿了一下,口气转冷,“殷经理似乎不明白这块地在盖成商业大楼后可能得到的利益,才会质疑履约保证金的金额。”
殷经理顿时语塞,他的确没将那一大叠报告看完。
“可是合建案上,合升出上地,我们东毅负责兴建,他们已占尽便宜了,契约中却让合升可以在房屋完成后有自由选择垂直分配或水平分配的方式,我们不是太吃亏了吗?”另一位经理也是愤愤不平,这事关集团利益,当然更关乎他们可以赚多少。
“那是互易契约,你以为游浩棠是笨蛋还是合升没有律师?我不在契约提这事他就不晓得?”殷翼凡的话说得直接,那名经理脸涨红,低头不语。
全是一些只看到钱,但却不愿去搞清楚状况的笨蛋!殷翼凡抿了抿唇,突地注意到他身旁还有另一个笨蛋,她正喃喃说著,“垂直分配?水平分配?”
“那指的是房屋完成后,地主跟建商对成屋的分配方式。”
沈子琪没想到他会听见她的低语,有点儿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