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下弦恍然大悟,“我懂了,就是你上回说的……”
他微笑点头。
“所以你带我来这儿全是因为——”她的双眸熠熠发光,充满感动的看着他。
元昊日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轻咳一声,“呃……你不让亚彦看你的伤,你这伤患又不乖,老是走来走去,让伤口没法子好反而还愈来愈严重,所以……”
“你怎么知道的?你也只擦了一次药。”她脸儿又红了,因为后来是她抵死不从嘛,总是太羞人了。
“小月说的,她说那儿已经快烂了。”
真是多嘴!
“总之,亚彦建议我带你过来,泡个几天,应该会好多了。”
她真的好感动,他竟然在百忙之中特地拨空——
她做个深呼吸,因为怕自己感动得要哭了。
饼去在济南,除了将军府里的人,每个人都讨厌她跟姐姐,而他却对她这么好。
看到她星眸中的盈盈泪光,他更显得不自在,“我只是不想再听到你唉哟唉哟的叫疼声,也担心你天天躺在床上身体愈来愈庞大……你可别想太多。”
不管怎样她都好感激,她想哭也想笑,但最想做的一件事是——
她上前抱住他,哽声道:“谢谢。”
她总是这么直接表达自己的感觉,这一点,他望尘莫及。元昊日微微一笑,“你快下去泡吧,我去前面帮你守着,一开始下水会很冷,但一会儿就感到通体舒畅。”
她回以一笑,看着他走到船边的岩石后方后,面色羞赧的褪上衣物,想也没想的,赶紧的跳下水池——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下仅漫至岩岸上,竟然也波及到元昊日!
他甩了甩身上的冰水,差点想回头骂人,“岳下弦,你一定要这么粗鲁吗?”
“对不起、对不起啦!”她打了个冷颤,又可怜兮兮的道;“我好冷喔。”
他摇摇头,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就是第一天泡汤的情形,而岳下弦已感到伤口消肿不少。
第二天,消肿的情形更好。
第三、四天,她的感觉好得不能再好了,果真是神水!
第五、六天,伤口已结痂。
第七天……
“今天不去?!”她好失望,瞧她已经可以坐了,走动也不太痛了。
“不是不痛?伤口也结痂了。”
“可、可是……”她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跟他一起去那儿泡池水,感觉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天南地北的闲聊,感觉好舒服呢。
“外公有事找我商谈。”
“好吧!”
看元昊日离开昙风阁就往天宝斋的方向走去,她是一脸失望,“唉!”长叹一声,有气无力的托着腮帮子,“我有预感,他又不理我了。”
难道一定要她有事,他才愿意拨出时间陪她?怎么说他们也是夫妻嘛。
小月瞧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的叨念,“二小姐,你很逊耶!你们两人在洞里,你都月兑光了,不会约世子一起泡喔?”
她粉脸儿爆红,支支吾吾的道:“一起?!什、什么跟什么?我哪——”
“你们是夫妻嘛,洗鸳鸯浴有什么不好意思?”
“你你……呃,我、我再来啊,肯定又无所事事了,我得想些事情来做!”她赶忙转换话题,虽然嫁为人妇,但那档子事儿,她可一点都了。
小月却不以为然,“二小姐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生娃儿。”
居然还给她转回来!她用力瞪小月一眼,“我一个人哪生得出来?”
苏婆婆有告诉她洞房花烛夜的事,可问题是,当初那种状况下,如何洞房?“是生不出来,但那也是二小姐没把握机会。”
万安阁这儿在讨论生子大业,天宝斋也一样在讨论生子的大事。
“昊日,你们都成亲多久了?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还打算分房睡多久?”
元昊日听到外公一开口就提这件事,他并不感到惊讶,毕竟一连几天,他固定跟岳下弦单独外出,难免引人遐想,所以,他将带她出去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明了。
“只是为了杖刑的伤啊!”元晤难掩失望,但——他眼睛又一亮,“你们在山洞里啥也没发生?!”
“没有。”
瞧孙子这表情,他眼神一黯,“你还是嫌她胖,不够吸引你?可我看她最近已瘦一圈了。”扪心自问,当然还不到娉婷婀娜的标准啦。
元昊日见外公如此失望,忍不住笑了出来,“跟她的身材没有关系,只是感觉还不到。”
“你这么说,我能讲什么?这种事又勉强不来。”他直视着这个优秀俊朗的外孙,“对了,你最近有看到圣龙吗?”
他摇摇头,表弟这段日子不知又跑到哪儿逍遥去了,但只要不为非作歹,就是件好事。元晤却挺担心的。圣龙离开这么久,就怕又在算计什么?唉,真是看到人也担心,不看到人也担心。
第六章
预感成真。
岳下弦的预感真的很灵,接下来的日子元昊日变得很忙,有时连吃饭都不见人,这些日子更是找不着影儿,听外公说,他带队到沙漠去进行十天的酷热训练,因为好的军队也要有耐寒耐酷的能耐。
虽然外公轻描淡写的解释,但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直觉。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打听到胡莲婍的住处,每天晚上趁黑溜出王府,模到她家,趁她熟睡时将从济南带来的开胃药丸溶入她的茶水中,多少报点仇怨。
白天呢,她就出城,尤其常去一些较偏僻的聚落里。她换上平民衣裳,那些穷人也不识得她,她可以在那儿跟孩子玩,甚至放牛赶羊兼玩赛马、有时候还帮忙修修蒙古包,有了轻功做这事可说是相当简单。
日子一天天的过,虽然过得充实,但她总是会想起元昊日,一想到他,她的心就热呼呼、甜甜的,再想到他对自己的好,她更是连做梦也会笑,她从未想过在她的人生中,会有个男人对她这么好……
“她在这里呢!”
小小聚落里,一名七岁娃儿指了指正在蒙古包顶上修理破洞的岳下弦,她的脸上有些担心,不是怕胖胖的她摔下来,而是怕她压垮了她的家。
元昊日看着穿着粗布衣裳的岳下弦,身形一掠,也站到了包上,“看来你很能自得其乐。”
这不是——她一愣,飞快的抬头看着多日未见的元昊日,他整张脸都晒黑了,但看来更俊美、更有男人魅力,她竟然看呆了。
他笑,“我们两个站在上头,这家可能很快就倒了,你也甭修了。”
他随即飞身下来,她回过神,也立即飞身落下,他凝睇着她,注意到她又瘦了一点点,看来好像变更漂亮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回来了,一切都好吗?”她心里好激动,她发现自己竟比想象中的还要想念他。
元昊日看到这个聚落只有一些孩童,个个还盯着他看,“我们回去聊。”
“还不行啊,他们的爹娘不是去打猎、赶牛羊就是去找下一片水草地,我得帮忙照顾孩子到他们的父母回来呢!”
“难怪有句话说,老天爷是公平的,你的心地可比大多数的美人儿善良多了。”他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你在贬我?”意指她不美嘛。
“你介意?”
“也还好,但好歹我替你积福啊,你该感谢我吧!”她模模自己虽然圆但已经小了点的脸蛋,“其实小月还有这儿的人都说我长得美,一点也不丑,除了稍微胖了些外。”
他挑眉一笑,“不丑?”
“是啊,你仔细瞧瞧,我五官很美的,”她才说,脸就跟着一红,但她还是要强调,“其实啊,不是我吹牛,打小见到我跟我姐的人,都说我们长得就像仙女,美的不得了,走到哪儿都一样,那些赞美声可听得我们姐妹俩的耳朵都快长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