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古南勋并没做任何补充,他只是静静的看著她,看到她不得不别开脸,不得不低下头,然后,开始玩起手指头。
余国亮应该是里面最震撼的,虽然他早已猜到女儿是偷拍的,但怎么也没想到两人还有感情上的纠葛,所以古南勋才会求偿一亿美金,要不,就是以她的一生来交换。
这──他真的有些头昏脑胀,傻眼,无措,更不知该如何处理?
何美莉看著差不多呆掉的余国亮,再看看也一脸惊愕的周怡洁,接著瞄瞄在她身边绞著十指的好朋友,这才瞥向还是一样帅到让她想一口吞下去的古南勋,她真的是一脸困惑,“我搞不明白,这事有那么严重吗?其实问题很好解决嘛,就是婉儿嫁给他,不就什么事情也没了,反正她早就被他吃掉了──噢呼──痛痛痛!”她哀哀大叫,连忙拉掉好友捏住她大腿肉的手。
“美莉!我被你害死了!”余婉儿根本不敢看向父亲大人。
余国亮脸色发白,周怡洁更是频频吸气、吐气,她很怕自己会心脏病发。
“我要负责,也愿意给她一生的承诺,但她就是不愿意。”古南勋坦然的面对余国亮那双在刹那间变得风起云涌、怒不可遏的黑眸。
“我想回去了。”这顿饭他哪吃得下去。
“国亮──”周怡洁连忙拉住起身想走的丈夫。
“我载你回去,爹地。”余婉儿也跟著起身,再拉起还坐著的何美莉,这时看到妮妮仍窝在古南勋的脚边不动,“妮妮!妮妮!”
但它还是不动,可恶!“我不理你了。”
“国亮,让我留下来,我想跟南勋好好的谈一谈。”周怡洁明白丈夫的情绪,一个女儿托给了人,没想到竟然被吃了。
不久,除了周怡洁外,一行人全走了。
迸南勋弯子,将留在他脚边的妮妮抱到怀中,这个动作可让周怡洁看傻了眼。
他苦笑,“我也很惊讶,洁癖那么严重的我居然会有这么一天。”
然而这只小猪比它的主人还要懂得他的心。
周怡洁看著干弟弟,突然在那双黑眸中看到一抹她熟悉的光芒,她灿然一笑,“你爱上婉儿了。”
“胡……”古南勋震愕的瞪著干姊,但尚未出口的“说”字竟卡在喉咙出不来。
是啊,他能否认吗?他的一切行为都失序了,不是爱情在作祟是什么?
“既然爱她,就要跟她说清楚。”她也是过来人啊。
“我把她嫌得没有半点好却爱上她,这未免也太没面子了。”
“你是大男人吧?怎么那么小心眼?”
“我……可我已经做了很多事,暗示她我有多么在乎她了。”她是白痴!
“女人在这方面很执拗的,一定要明示,就连我们这种熟女都在乎那三个字了,更何况是从没跟爱情接触过的婉儿,”她微微一笑,看著拧眉的干弟弟,“她一定也会害怕担心,更会怀疑你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爱情?也许,她就在等你给她这个答案呢。”
他很不安,“我被她彻底拒绝了,要我再厚著脸皮去找她?”
“爱情来敲门了,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管他什么面子?面子值多少钱?走吧,我们一起去国亮那儿,我会帮你说服他的,但前提是,你一定要让我的继女很幸福,而且是幸福一辈子才行喔。”她甜美一笑。
他蹙眉,“那不奇怪,我得改口叫你一声……”
“‘妈’,没错,虽然是好委屈我,因为我们才差两岁呢。”周怡洁说著说著都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但又如何?她这个干姊姊也是她自己封的,几年下来,古南勋才不得不改口喊她干姊的,而他们是真的有缘,兜了一圈,还是成了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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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国亮位在桃园龙潭山上的这栋两层楼洋房,其实是建在一个迷你的小镇上,但因为地处偏僻,所以他要出国时才听老婆的话,让婉儿去跟她干弟弟住,没想到这一住竟住到多出一个半子来!
他颇为无奈的看著一回家就一直说服他要放宽心的老婆,“可我真的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当丈人,我才当了你的丈夫半年而已。”
“有什么关系?快过年了,喜事多一桩不更好?何况,看到自己的女儿有一个好男人守护一生,这是很大的福气呢。”周怡洁真的很努力的在说服老公。
“是啊,是福气,仔细想想,虽然会舍不得,不过这个女儿的确很让我头疼,有个男人去管她,我是不用太操烦。”
话虽然说得豁达,然而他这个当爸爸的仍是一脸的不舍,眼眶甚至微微泛红,一想到二十年前的小小婴儿,这一年竟然就要离开他的手,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他真的好舍不得。
她抱住他深情的道:“你还有我在你身边呢,何况,你是多个半子,又不是少了一个女儿,咱们家是人口增加了。”
他终于笑了,“也是。”
“但前提是,南勋得搞定婉儿才行。”她边说边看著就在前面庭院,那一对似乎仍然谈不拢的俊男美女,古南勋看来还是火冒三丈的。
“余婉儿,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
他刚刚示爱过了,但她吭也不吭一声,还气呼呼的走出大门,往小镇走。
“余婉儿,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就是不说话,她猜一定是她新妈给他指点了一下,他才会吞吞吐吐的说出“我爱你”那三个字。
“余婉儿,你不要太过份了,我不愿意在街上跟你拉拉扯扯的,请你停下脚步,听我说话。”
她就是不听,他还欠她一个道歉吧?也不是她在钻牛角尖,在听到他说“我爱你”时,她是真的以为她上了天堂了,然而一看到他那张俊脸居然还冷飕飕的,拜托,那哪是我爱你?是我恨你吧!
迸南勋真的不明白这女人怎么那么难搞定?那三个字他都说了,她为何还是不理他?
“余婉儿,我说我爱你,你到底听见了没有?”他吼了出来,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用吼的?她恨恨的瞪他一眼,还是继续往前走,她现在是选择性失聪,对他说的这些告白的话完全没听见。
但不可否认,他说那三个字的温度是愈来愈高了,她忍不住在心中偷笑。
“余婉儿!我爱你!余婉儿!我爱你、我爱你!”
不管他怎么吼叫,她就是听不见吗?
他眼内冒火,一眼瞄到一旁街道有一间小小的耳鼻喉科,他想也没想的一把揪住她的手臂就将她拖到诊所里去挂病号。
“你干么带我来这里?”
“检查你的耳朵有没有问题!”
“什么?”余婉儿一愣,差点笑出来。
白发苍苍的老医生头一回看病人这么有压力,这随行的家属怎么这么凶?
尤其那双黑眸像是要掀起风暴、雷雨密布的,他愈看是愈恐怖。
“医生,她的耳朵有毛病吗?”
老医生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又打了个寒颤,这少年仔连声音都这么冷,他是要说有还是没有?
“拜托,古南勋,你别吓杜医生了,我听得见啦。”她认识杜医生好几年了,他是个老好人呢,他干么对一个老人这么凶。
“听得见就好,你到底要怎么回答我?”他恶狠狠的瞪著她。
“你爱我吗?”
“咳,是的。”这么面对面的,他还是有点不自然。
“那你觉得我应该爱你吗?”
他蹙眉,“在‘那一件事’上面,我是很确定。”
“你……”她脸色羞赧。
“你再不回答我,我不介意把‘那件事’谈得更深入些,甚至说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