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笑容加大。
跑车直接开到她身边,胡俊严戴着古驰墨镜,她虽看不出他的神情,但可想而知,他来这里绝不是巧合。
她还是故意装傻,“这么巧,你是来考察的?看看在这一望无垠的沙漠开间运动用品专卖店的利润为何吗?”
“上来。”
他的口气很冷,但墨镜后的双眸却有着疑惑,不明白她眸中为何有盈盈笑意?她是真的吃定了他,真的认为他不敢对她怎么样!
他黑眸半瞇,火气涌上,对将“回馈”她一事,不再抱着任何迟疑,因为她真的欠教训。
韩琳还真的很勇敢的坐上车去,笑道:“在异国见到熟人,感觉好亲切。”
“妳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他边问边将车子开往沙漠,刻意忽略她的话。
她咬着下唇,“你会找到这儿来,肯定知道了什么,我干么解释?”
“没有一句道歉?”
“也许吧,但我熬了四年,功课一向很好,你凭什么挟怨报复,给我那么差的分数?”说来还是颇哀怨。
两道冷光直勾勾的从墨镜里射了出来,“挟怨报复?!韩琳,我给了妳机会,但妳连来测试都没有,既然妳弃权,分数也就只能那样打。”
“什么测试?”她怎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冷笑,“我必须承认妳真的比我狠、比我会玩弄男女感情,妳比我想象的更不单纯,但一切终会过去,妳走妳的路,我过我的独木桥,就是如此。”
她沉眉锁眼,总觉得他话中有话,让她有些不安心,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你到底要载我去哪里?”她突然发现他已驶出正常道路,而是在漫天飞沙中驰骋,环顾四周,居然连个人影也没有。
胡俊严没答话,她忍不住开始担心。
她会不会是玩笑开过头,真的惹火了他,所以他打算将她弃之在沙漠里,让她渴死、饿死?!
她吞咽了口口水,极有可能,两人结怨太深,他又不是善类……
“胡俊严,你、你别生气,我跟你道歉,我相信你不会狠到把我扔在沙漠吧?!”
“我也曾相信妳不会在我的饮料下药。”
她脸色一白,吶吶的问:“你--你真的会将我扔在这儿?!”
他没回答,看到她会害怕,他的坏心情是好了些,听吕逸帆说是她亲自动手将他的衣服剥掉的,虽然没剥光,但也够了。
虽然他真的不明白,他们明明向前一步了,她为何还能用这计狠招毁了他的声誉?好在,老天有眼,吕逸帆踩了煞车,不然,那些照片将不只在网路上流传,各大报章媒体都会出现,而她究竟是太狠,还是太天真?他不知道……
车子继续在沙漠间行走,韩琳为了不被扔掉,她开始赞美他的好,开始述说两人过去斗出来的友谊,还说两人真有缘份,比邻而居十年后,这次他来台湾,又是住她家、吃她家……等等,就是要讨个人情,更要他顾念旧情,别心太狠……
胡俊严是任由她说,这次他是吃了秤锤铁了心,要她尝尝苦头,要她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要她长大,也要她别再玩这种幼稚游戏。
近午,炙热的阳光烧烤着地上的沙,热气整个往上窜,沙漠气温高得吓人,虽然车子在行进间有风,但还是热得令她汗流浃背。
久了,她安静了,太热也太渴了。
此时,胡俊严已经载她到“放生”的地点,他停下车子,她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大片一望无际的沙漠,另一边有几道高耸山岩,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下车。”他的声音很冷。
她一脸惊恐,“我认错了,对不起,我知道你要把我扔在这儿半小时或一小时的时间来吓我,但我已经吓到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乱来了,真的我--”
“下车。”他的口吻冷硬。
“胡俊严,你没有那么坏的,而且我会怕耶。”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我认识的妳不是很凶、很悍?怎么会跟我求饶?!”
她也不想啊,但是时势比人强呀!“这里是沙漠耶,这附近没人,我又不笨,什么时候可以凶,什么时候可以--呀!不要。”她尖叫一声,因为他突然扣住她的手,另一手扣住她的肩膀,像在拎什么似的直接将她提起再扔出去!
“噢呜--呸呸呸!”她不小心吃了口沙,连呸几下爬起后,跑车已掉头奔驰而去,他还往后扔了一瓶水给她。
“胡俊严,你可恶,你给一瓶水就算了?!我--我已经怕了嘛,你回来!”她大声吼叫,更是气得直跳脚。
她了解他的,他肯定是将车子开到哪个可以居高临下的地方,拿着望远镜看她在沙漠中受酷刑,在她撑不住时,才会来救她。
可是这里是撒哈拉沙漠耶,隐藏的危险有多少,那家伙来得及救她吗?
突然,车子引擎声传来,她眼睛一亮,看到他回来了!
她笑了,这还差不多,她就知道他是吓她的。
只是,怎么还有一些轰隆隆的怪声音?她半瞇着眼,看着离跑车一段距离外,有一群奔驰的人马狂奔而来,沙烟漫漫,让人几乎看不清,但随着胡俊严离自己愈来愈近,他身后那群人马也愈逼愈近,她顿时脸色惨白,是、是沙漠强盗吗?
车子火速来到她身边,胡俊严一开车门,大叫,“快上来!”他的脸色也很不好。
她急忙坐上去将门关上后,忍不住回头看着那群愈来愈近的人马,那些人穿着长袍、脸上蒙巾,一看就不是善类。
她吞咽了口口水,拉拉他的衣袖,“喂,你要将我扔弃在荒山野外,我是有心理准备的,我也料得到,不过这些人--也是你安排的?”
“是就好了。”
意思是不是?!对,也应该不是,不然,他不会那么快的折返回来,至少要等着看她吓得魂飞魄散……
双方一前一后的展开追逐,韩琳真的吓呆了,见胡俊严拚命将油门踩到底,拚命的逃,可在沙漠中,车子似乎输给那些在沙漠生存的快马,偏偏前方又出现另一群人马,胡俊严只能做困兽之斗,在几次突围不成后,他不得不停车,任由那些人架着他跟韩琳下车,两人被拖拉上马,一群人驰骋而去,消失在漫漫黄沙中。
远方天际,一颗寒星闪着冷冽的银光。
老天,这里到底是哪里?韩琳瞪着这座古老的牢房,觉得一切都太荒谬,怎么会遇上这种事?从他们被带进来时,就可看出这是一处位于隐密山区的山间部落,她知道他们被绑架了,而两人一进牢后就被分开,不知道胡俊严现在如何了?
思绪间,有两人走过来,嘴里叽叽喳喳的不知说什么,接着动作粗鲁的将她拉出牢里。
“我会自己走。”
她先说中文,连忙又改说英文,但两人都没理她,硬是将她拉到一个烈焰冲天的营火前,看着一坨被烤得滋滋作响的肉在火堆上烧烤,一滴油滴落而下,火瞬间窜得更烈,她瞧了瞧四周,急着找胡俊严的身影。
两名男子将边走边看的她推进其中一个大帐篷里。
里面空间比她想象的大而宽敞,只是仅有两支火把,看来仍不够明亮,居中有一名伟岸挺拔的男子穿着宽敞长袍、头上罩了粗糙的黑巾,脸上又蓄了大半脸的落腮胡,一双看不清是黑是蓝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她,冷意袭人。
男人跟两名男子点点头,两名男子立即退出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