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那张俊脸上仍不见半丝火气,难道--她蹙眉,可能吗?她指着宋光伦--
“韦婷不要说--”
“你要结婚了--”
姜晓羽跟宫韦婷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来不及阻止好友的姜晓羽懊恼的低下头,就连反应慢半拍的张培世也吓得跟着低头,这看在宫韦婷眼中更让她迷糊了。
“不会吧,阿娜答,连你也没说?”他跟宋光伦是柏克莱大学的死党呢!
“要我、我说了,他早走人了。”他低低的道。
是喔,她这才反应过来,但也太夸张了吧,一整天耶,一大群黑压压上百桌宾客,居然没人跟伴郎说他今天是来观摩实习的?
“韦婷,妳说我要结婚?妳是兴奋过度还是累坏了在胡言乱语?”
宋光伦一副她在说他人事般,气定神闲的点燃香烟,才吸一口,手上香烟立即被人取走。
他蹙眉,诧异的看着那名美丽伴娘动作迅速的将烟捻熄在烟灰缸里。
“妳干什么?”他的声音立即沉了下来。
糟糕!她被训练得太好了,一见到烟就--
姜晓羽粉脸微红,“抱歉,但抽烟对你的身体不好--”唉,怎么也没想到这会是她的开场白。
“我身体好不好关妳什么事?”她以为她是他的谁?
“我--”怎么答呢?
“当然关你的事啊,你的健康是她的幸福嘛,万一你得了肺癌死了,她这辈子就只能当寡妇了。”跳出来为她解围的宫韦婷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韦婷!”
张培世忙跟她使眼色,他这个老婆是天生直肠子,他也最爱她这一点,但这会儿看到好友的脸色由迷惑转为惊异再转为气愤,直觉的,他将老婆抱紧点,“别--别生她气,光伦。”
宋光伦抿直了唇,流窜着两簇怒火的黑眸先是瞪向知情不报的好友,再锁在迟迟不敢抬头的伴娘身上,“原来妳就是姜晓羽!”
唉!姜晓羽在心中叹了一声,真不知该谢谢还是怪她这个好朋友?她终结了她一整天的忐忑不安,算了,该来的还是得面对吧!
她深吸了口气,缓缓的抬起头来,凝睇他迷人俊颜,再轻轻的点了点头。
宋光伦半瞇起黑眸,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风华绝代又清丽月兑俗如山中百合的伴娘,她会是当年那个老头带去见他,瘦得像竹竿的女孩?!
“看清楚,这就是你的新娘姜晓羽,十四岁……这也是我惟一会留给你的财产!”
脑海中忆起老头说的那一段话,他忍不住地嘲讽一笑。
爷爷要他乖乖的当家族企业的接班人,因此,除了学校课业外,还安排一大堆实习工作给他,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所以他干脆私下申请到国外念书,看准了老头不致狠心的断了他的金援,他在国外逍遥快活,玩女人是一级棒,课业却平平,最后甚至挑了个最容易混水模鱼的冷门科系,这才气得老头子带了姜晓羽赴美--
不过,当年的姜晓羽是月兑胎换骨了,印象中的羞涩呆滞已不复见。
只是爷爷努力栽培的小新娘在他身边一天,他却是相见不相识。
“说吧,婚期是什么时候?”好不容易逮到他人在台湾,那老头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姜晓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呆了,只能讶异的瞪着他看。
“算了,”他冷笑,“这是我们的私事,而有人巴望多年就为了这一刻,我们回饭店去谈。”
他突地拉住她的手,而且是受伤的右手,也不知道是否她多心,他似乎刻意用力的握紧,让她忍不住的皱了眉头。
宋光伦在拉着姜晓羽离开时,送给张培世一记若有所思的冷光。
“老公,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宫韦婷不解的问。
“若我没猜错,应该是等我们蜜月回来后,他一定会跟我算帐的。”他一脸苦哈哈的,因为是宋爷爷硬逼他一定要将在美国八年未归的宋光伦给找回来当伴郎,宋光伦原先不肯,是他千拜托万拜托,才将这个好朋友给求回来的。
唉,谁叫宋爷爷是他的顶头上司,老板说的话,员工能说不吗?他这夹心饼干是当定了。
第二章
月光如桥的静夜中,宋光伦载着静默的姜晓羽在台北的车河中缓缓移动,当车子来到晶华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时,他仅瞥她一眼即下车。
她没说话,跟着下车,在他走进电梯时,她同样跟进。
出了电梯,进了房间后,他抿唇看着她仍像个哑巴似的跟他进房,他嗤笑一声,转身往盥洗室走,没想到她也走了进来。
他双手环胸,横她一眼,“妳被老头训练成机械人?我往哪儿走,妳就往哪儿走?”他的口气带着嘲讽。
他以为她爱吗?!姜晓羽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一句后,才恭恭敬敬的以温柔的嗓音应答,“爷爷有交代,只要你在婚宴结束后带我走,我就得跟着你。”
他浓眉一蹙,臭老头!他这是被他算准了吗?!
“他要妳跟着我做啥?伺候我?”
不然呢?当保母帮你泡女乃?!想是这么想,姜晓羽还是做出一个由国际礼仪师教了她一个月的温柔笑靥,“是的,只要你有任何需要,我都得竭尽所能的做到。”
“竭尽所能?!”宋光伦冷笑,“他倒挺会教的。”
这一次,她没有回答,因为宋爷爷找来的都是名师,要求更严。
“妳为什么不说话?”他突然很不喜欢她的安静。
“爷爷说你不喜欢多话的女人。”
这老头--他隐约感到胸口有一股怒火沸腾起来,“算了、算了,我现在要洗澡,妳该做什么?”她该出去了吧?!
“请你--”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不卑下亢的道:“请你先到外面,我帮你放洗澡水,待会儿就伺候你洗澡。”
这与他料想的答案截然不同,但他只是狡黠一笑,“好,很好!”他就看看老头教会她什么!
一见他出去,姜晓羽顿时觉得空气流通多了,感觉也不那么拥挤。
虽然在他决定返台为好友当伴郎的消息传到她耳里时,她就明白了这八年所学的即将要派上用场了,但事到临头还是会紧张。
她一边放洗澡水一边褪去身上的手套、晚宴服、高跟鞋,再套上浴袍后,从皮包里拿出备好的精油滴了几滴在浴白,瞬间,浴室立即充满淡淡的柠檬香味。
闻着这香味,她不得不承认宋爷爷对他了解得相当透彻,对他的行为也算得奇准无比,他的反应几乎都让宋爷爷猜到了。
只是,他怎么算也没算到他们会在台北街头先遇见了,而且--
她低头看着自己右手背上那一条斜划而过的小伤,宋光伦理应起疑了,因为一整天下来,她有几次注意到他的眼神是落在这手上的……
待会儿他要问起,她又该如何自圆其说?
表上身吗?唉,想骗谁!
“还没好?”低沉的性感嗓音突地在门口响起,也将她从沉思中唤醒,她连忙抬头,一看水都快满出浴白了,急急关掉水龙头。
“看来这方面老头儿训练得不怎么好。”他出言调侃。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
她会紧张好不好,他以为她天天伺候男人入浴吗?!
她想起宋爷爷的话,他买下她,再将她的一生送给眼前这个老是跟他唱反调的人,她的存在价值是依附在他身上,所以他不是别人,是她的“主人”。
宋光伦挑眉睨着她,眼神从她那张淡抹胭脂的粉脸往下移到微见锁骨的纤细肩膀,再往下看着被覆盖在浴袍内凹凸有致的身材,然后来到浴袍下方露出半截圆润修长的美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