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哥人不错,只是一开始你说的故事令他听了不悦,不然他人是傲了些,但还不至于难相处。”
“可我跟你们同行,他没有异议?”
“他都愿意跟你同房了,又怎么会有问题?我想我哥一定是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所以试着要跟你好好相处,因为我哥跟家人最疼我了。”
侯念媞露齿一笑,刻意忽略她的“心意”二字,“那既然没问题,接下来这一段路,就要麻烦姑娘了。”
“不麻烦的,对了,你叫我韵瑜如何?我哥叫朱元骏,侯公子要怎么称呼呢--”
“我看你们还是以公子、小姐相称吧,日后一到京城就分道扬镳,毋需知道名字。”一个冷冷的声音突地在轿内响起。
朱韵瑜噘起红唇。哥哥已让步,她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坚持。
但侯念媞可没想到他已在轿内,尤其她们都谈了那么久,也没听他哼半声。
想必刚刚说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了,也好,这样她也不必多费唇舌。
她看着拉开轿帘走下来,换了一袭蓝白紫绸的他,看来更加俊美且贵气逼人,但表情一样讨人厌就是了。
不过,接下来得巴望着他,所以神情可不能如先前太过不屑,她逼自己至少挤出一个不卑不亢的表情。
“哥,那你是答应了?!”朱韵瑜好开心。
“我答应,但只要他别再说那些难以入耳的故事。”
“放心,朱公子。跟我说话就要付钱,这『谈天费』呢,是以两计费,因为我是靠这一张嘴赚钱的。”侯念媞还是忍不住的驳斥回去。
“是吗?本公子承蒙祖先庇佑,有好几座金山银矿,即使将侯公子一生所说的话都买下来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不痛不痒,但与其将这些钱付给侯公子,我宁愿拿去投海,至少那落海的声音要比侯公子的声音来得悦耳些。”
这话暗讽意味如此浓厚,她听得懂,行吗?
两人四目相对,火药味四溢,看来这结下的梁子,要化解可得等到下辈子了。
第三章
一只信鸽飞过湛蓝天空,展翅越过林梢,慢慢的飞入“紫丁山庄”这一栋金碧辉煌的宅院,“咕咕”几声,牠站在窗台,拍打一下翅膀。
“怡静、怡静,快来,何兄弟的信鸽来了,快来啊!”
兴奋不已的侯正丞边喊妻子边拆开信鸽脚上的纸环,只是拆开览信后,他脸上的笑意顿时僵在嘴角,脸色也转为一阵青、一阵白。
听到丈夫叫唤,急忙从房内出来的赵怡静一见丈夫脸色难看,连忙拿过他手中的信一一细读,这愈看到后来可愈傻眼。
信中内容是--何兄弟找到了念媞,但心知她会抗拒,故以迷香想将她迷昏带回来,但却遇上两名高手相护,不仅没有顺利带走念媞,反而身受重伤。
由于沿途仍有安排馆中人员想试着带走她,但因她与两名高手同行,多日来,手下们回报皆不敢轻举妄动。
除此之外,谭员外所派的杀手已有了动作,庆幸的是他们也近不了她的身,都让两名高手先行除之,因此,他们也只能等待机会,更要他们耐心等候。
此外,他曾在第一晚,目睹身着男装的念媞与其中一名高手同床,此事也一并告知,并将该名男子的外貌做了一番叙述……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侯正丞气得全身发抖。
“正丞--”
“妳看看这成何体统?她跟谭少爷拜堂不洞房,却跑去跟个陌生男人同床?!”
赵怡静蹙眉道:“我相信念媞,她不会乱来的。”
“那何兄弟看到的事又如何解释?”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想了想,突然气冲冲的回到房间,拿起一件又一件的衣服。
“正丞,你不会是想……”追进去的赵怡静怔愕的看着他。
“没错,我自己去将那个死丫头抓回来!”
“这……可是家里没男人,而谭家的宝贝儿子不见,他们三天两头的就过来咱们这儿扔鸡蛋、撒冥纸,要我们赔他们一个儿子,这……我可怎么办呢?”说着说着,她坐到椅子上,拿着绣帕,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闻言,侯正丞一肚子怒火才静了下来。妻子说的也是,谭家人三天两头就过来胡闹,这件事也挺棘手的。
见丈夫冷静下来,赵怡静忙将那勉强逼出眼眶的几滴泪水轻轻一拭,握着丈夫的手,“女儿是我教的,我相信她有分寸,更何况,何兄弟的人一路守着,有什么进一步的消息一定会告诉我们。”
“可是……”他就是放心不下啊,一个闺女带了一个丫鬟女扮男装的四处跑,要是被发现是女儿身,这会发生什么事,谁料得到?
“正丞,我们就按捺着,也许在那两个高手的帮忙下,念媞能一路平安的抵达娘那儿呢。”
“但就怕那个高手发现女儿是女的,万一伸出了魔掌……”
“这……”她也不好说什么,但从何兄弟的叙述,该名男子俊美、气质不凡,绝非什么泛泛之辈,若真发生什么事,那也是老天爷的安排了。
侯正丞没有妻子的豁达,他只希望那个令人头疼不已的女儿能快快回来。
日子一天天过,朱元骏等人加上侯念媞主仆这两个拖油瓶同行的日子,已经进入第九日。
这一路上,还算相安无事,朱元骏等人以游历为主,有时经过大城市,有时则刻意走小城镇,而他们往一些名胜古迹定时,侯念媞主仆就找个地方说书挣旅费。
虽然跟他们同行,吃、住皆在一起,但为了面子,侯念媞坚持付钱,或是就干脆不与他们同桌吃饭,只跟小鱼叫个简单的包子、馒头便成,住的方面,他们住上等厢房,主仆俩则住小房间。
当然,由于朱元骏的交游甚广,不管走到哪儿,总能找到请他吃大餐又住华宅的有钱人,所以遇到这种情形,她也是主动的“有福同享”便是。
而这一路上,一切都不错,只是总有些不长眼的人半夜埋伏,但都被揪了出来,有的聪明跪地求饶逃了,有的就搞不清楚状况,死缠烂打,最后只能去跟阎王报到。
今晚,看着马轿错过了客栈,继续往前行,经验告知,又有免费食宿了。
“侯公子,今晚将在我哥的朋友家过夜,但一定又会安排些无聊的歌舞余兴,咱们别看了,吃饱后,就找个地方赏月好吗?”朱韵瑜期待的问。
“好。”
侯念媞一口答应,但坐在前方鞭策马轿的李伯容身旁的小鱼一听到她答应,马上回过头来,一脸惊愕。
但她只是点点头,表示没问题,因为要她看那些穿得清凉的姑娘跳彩带舞,再慢慢的跳到某个冷面猪哥身上,甚至是她身上,上次她已经吓到了,二择一,她宁可陪着老黏着她不放的朱韵瑜还好些。
马轿一停,朱元骏仅是瞟了她一眼,便直接下轿,而侯念媞也已经很习惯的往内缩,因为这个狂傲到让人受不了的男人是上轿他第一,下轿他也第一。
一行人陆续下轿,一名呵呵笑得下巴直打抖的中年大胖子,身着绫罗绸缎的直说欢迎,他身后还有一名漂亮的中年妇女、三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还有一排长长的家丁、丫鬟。
侯念媞发现,每到一处这种吃住免费的地方,阵仗是一个比一个还大。
瞧这宅院豪华无比,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东西厢、前后院,一看就知财大气粗。
一整晚,山珍海味更是摆满桌,朱元骏看着主人找来了七、八名姿色上等的舞娘在前面助兴,抿紧了唇,瞥了李伯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