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他动了真气,身为妹子的朱韵瑜知道皇帝哥哥脾气不好,要真火大了,也许就叫人办了侯公子,这怎么成呢?她还想带他回宫呢。
“哥,怪不了人家,是你先说难听话的。”
“妹子,妳还真『公平』。”他出言嘲讽。
她低头,有些羞怯,但也有些不平。她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接下来,两桌因用餐而有了片刻宁静,但桌上的菜色可是一寒酸、一丰盛,贫富立见。
朱韵瑜一见心上人只吃馒头配样小菜,实在心疼,于是频频跟哥哥使眼色,奈何他就是不理她。
她昨晚还跟他说,要他帮忙查查侯公子的底,只要不是什么叛乱份子,希望他能帮帮她的忙呢,没想到皇帝哥哥真差劲。
一见主仆俩随便吃完就上路,她又急又气的看着哥哥。
但失元骏还是好整以暇的用餐,仍然不理她。
一整天,她闷闷不乐,附近好山好水也无心欣赏,看向皇帝哥哥的眼神,更是充满哀怨。
夜晚,一行人乘坐的马轿来到一处偏僻山区,小小镇上只有一家客栈,但由于这儿多是一些跑单帮的商客行走的快捷方式,所以客栈里还是挤了不少人。
在靠窗的一桌,坐着两名头戴黑色斗笠的黑衣男子,一见他们走进来后,先是低头不知说了什么,再瞥向俊美的朱元骏。
李伯容注意到这眼神,立即警戒,却只见两名黑衣男子又低头不语,专心的咬着馒头。
就在他们坐定用餐时,一天走走停停的侯念媞及小鱼也走进这家客栈,看到那甩都甩不掉的朱公子等人,主仆俩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在她们来这儿的路上,就有人跟她们说,过了此站,就得露宿在荒郊野外,而刚刚,她们就已看到他的轿子停在外面。
两人又饿又累,但还是先跟店小二要了房间,而对走向前来打招呼的朱韵瑜仅是淡漠的点点头。
“呃……客倌,就只剩两间上房,但一晚不便宜。”店小二看主仆俩一脸疲累,又见两人足靴上都沾满了泥土,遂好意提醒。
“这……”侯念媞可挣扎了,她这一路要上京城找女乃女乃可还有好长的路呢,虽然尽量走快捷方式,靠说书挣些盘缠,但路途遥远,还是得省着点花。
“店小二,那两间房我们都要了。”朱元骏淡漠的声音突地响起。
“哥!”朱韵瑜眉头立即一拧。
这家伙!侯念媞半瞇起美眸,睨视着这愈看愈讨厌的男子,但话却是对着店小二说的,“是我先问的,所以,店小二,我就要一间房,多少银两,我付。”可恶,瞧不起人嘛。
“呃,这……”店小二有些为难。
“我愿意付两倍价钱。”朱元骏又说了。
“哥啊!”连朱韵瑜也讨厌起哥哥来了。他明明知道侯公子是个说书人,他打算拿钱压死他吗?
“小--公子,别啊。”小鱼太了解小姐脾性,是禁不超人家激的,但--
“我也付双倍,小二,这些够不够?”
侯念媞火冒三丈的将钱袋里的钱,一古脑儿的全倒了出来。反正这时拚的是面子,再说,凭她的能耐,只要一进到大城市,她就能挣到银两了。
“够是够了,可这位客倌--”店小二很清楚这名气势不凡的俊美少爷是惹不得的。
但他顾忌他,她可不怕,“店小二,是哪一间?我们要先上去休息。”
“小二,这些银两你收去吧,但两间房我还是要,可本公子愿意退让一步,就是我跟这位侯公子同一房,我家妹子一间房。”朱元骏边说边喝了口茶香,一派轻松,像在谈论天气而已。
但,这哪是什么轻松事?
“要我跟你一间房?!”侯念媞难以置信的瞪着这个钱太多,还自以为是的家伙。
“若不愿意就弃权,荒郊野外或是柴房、走道,任你打地铺。”
好哇!她明白了。
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他的用意就是要她打退堂鼓,但她偏不顺他的意。
“好,就这么说定!”
“好。”他也爽快。
朱韵瑜也笑开了嘴,轻轻的跟哥哥说声谢谢,因为如此一来,她的心上人就不必露宿荒野了。
好?!小鱼听小姐气愤的说了个好字,简直傻眼,呆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急忙将小姐拉到另一边,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道:“小姐,不行啊,妳是姑娘。”
“那又如何?难不成就认输,我们去住荒郊野外?万一有什么野兽,我来得及用轻功逃,妳呢?”
“可是……公子!”她急死了,小姐就是这不服输的个性让她担心。
“就这么说定了,反正,我自己会小心的。”这是客栈,他敢吃了她?
一间上等房进了两笔帐,店老板是笑得阖不拢嘴,所以在侯念媞主仆先行上楼后,他还要店小二免费送了份茶点上去。
而这段时间,李伯容也注意到那两名黑衣男子,曾将目光停在他家主子跟侯公子身上,还不时的交头接耳、低声交谈,相当可疑。
朱元骏自然也将那两人的行为看在眼里,但脸上神情未有一丝波动,看着妹妹起身上楼后,他也起身,在妹妹想踏进小鱼守在门口的房间时,他立即轻咳一声。
“我只是--”朱韵瑜皱着眉。
他摇摇头。
她抿抿唇,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她只是想跟侯公子聊聊嘛!
小鱼见到他推门而入,一颗心忐忑不安,就怕出了乱子。这孤男寡女嘛……
她今晚绝对不能睡,她要守在门前直到天亮,但真的好困啊……
朱元骏一踏进房间,将门关上后转身,就看到有人急匆匆的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月兑就跳上床,拉起被子盖上,侧身背对着他装睡。
“这床不是先抢先赢的,侯公子。”
他先在椅子坐下,挑眉看着那背部绷紧的男人。
哼,她才懒得响应,自己当然得先抢床睡嘛,她也付费了,不是?
但下一秒,她突地被人往后一揪,力道之大、动作之粗鲁,让她来不及喘口气,就连人带被的被拖得跌坐床下。
她咬咬牙,抬起头来,气愤难遏的瞪着这个与蛮人没两样的家伙,“你--”
“侯公子尚未沐浴包衣吧?”
这突然迸出的一句话,让她一肚子的怒火顿时熄灭,傻愣愣的问:“什、什么?!”
“叩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及李伯容的声音。“主子。”
“进来。”
门一开,李伯容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店家的人,他们扛着一个大木桶进来后,接着来回几趟的送进了八分满的热水。
门口的小鱼早吓呆了眼,怔怔的看着同样呆呆的看着她的小姐。
一直到那扇门被关上,小鱼回过神来的惊叫声才起,“等一等--”
“你叫小鱼吧?店小二好心将他的房间让给我们睡,我们过去吧。”李伯容说。
“什、什么?!”小鱼吓白了脸。她这下子可顾不得小姐了,直觉想逃,但眼见这个凶巴巴的脸直瞪着她,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垮着双肩,跟着他去。
小姐,我被妳害死了,呜呜呜……
其实房间里的侯念媞也好想哭啊,尤其看到朱元骏当着她的面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月兑下。
“侯公子,你是打算张着足以塞下一颗鸡蛋的嘴巴,直到我沐浴完成吗?”这话调侃味十足,因为他的表情太滑稽,堂堂一个男子竟然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好像第一次见到男人的似的。
而一见他要解开裤裆,侯念媞才在二次惊吓中再吓回魂,“我……你慢慢洗,朱公子,我、我先到外面赏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