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唐亲亲长叹一声,切掉电话,平躺在齐藤老爷送给她的两片榻榻米上,再拉起折迭在一旁的被子盖上,侧转身子看着那架古董留声机,还有这几天,她在整理书房时,利用从柜子里找到好几盒裁剪好的长纸条,折成纸鹤做成的帘子。
她坐起身,伸手去撩那一串串随风轻舞的纸鹤。
“算了,就忍耐最后一次。”看开点,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
她到厨房烧热水,帮某人放洗澡水,也帮某人下些面条……
“叩叩叩,我进来了。”
唐亲亲一手端着一碗热呼呼的面,一手利落的拉开滑门,正要月兑鞋进入齐藤靖大少爷的房间时,就有一个严峻的声音响起--
“滚开!”
她停下动作,看着靠躺在比木质地板稍高一点点的床垫上的太少爷,他那双从没给她好眼色的黑眸正斜眼睨她。
她点点头,后退两步,虚假一笑,“好,那这碗面放这儿,爱吃不吃随你,还有,澡堂里的水也放好了,要洗不洗随你,反正该做的我都做了,呃,除了一个刷背的动作,但我想你不想,我也不愿意,所以可免了。”
见她一说完话,转身就走,齐藤靖对她如此的敷衍态度,胸口一把无明火在瞬间被点燃,“谁说免的!”
唐亲亲蹙眉,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去准备衣服,我要去洗澡,妳就做妳该做的事。”他的表情极冷。
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你不会真要我帮你--”
“有何不可。”
她半瞇起黑眸,这男人真的是故意唱反调的。
“快去!”
她可以不甩他的,但他此时已站起身来,严峻的眸子就直勾勾的怒视着她,一副他是主子,她是奴婢的样子。
“妳是来这儿工作的吧?”
意思是她该乖乖去做,而不是杵在这儿?!
她抿抿唇,“好,刷就刷,你别哀哀叫就好了,别忘了,我才刚用扫把『洗』过你的脸呢!”她故意提醒他,立即引来他一记更犀利的冷眼。
她没理他,月兑鞋后,径自走进这间在古喻贤的命令下,她每天至少擦拭两次的房间,从柜子里拿出换洗衣物,便先行往位在屋子后方的一间澡堂走去,她知道他跟在她身后走,但不确定他是否真的那么大方,肯让她的眼睛免费吃冰淇淋。
齐藤靖一到澡堂后,大方月兑衣。
她也大方的看,不敢相信他真的敢在她面前月兑光光,直到他解开裤腰带,她才脸红心跳、投降的别开脸,不想长针眼。
一直到听到入浴声,她才转过头来,听令行事,拿起刷子在他的背刷洗起来。
氤氲的雾气,一双白皙的手在古铜色的光滑后背上上下下,唐亲亲感到狂跳的心脏猛敲着胸口,她暗啐自己一声,男人她又不是没见过!
只是,不可否认的,他长得真的太好看了,冷峻的脸庞会勾人魂魄,让女人心动……
他凝睇着正前方,感觉她的手在碰触他的肌肤时,那地方便如着火般的火烫,他的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紧绷着,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经过,一股不该出现的欲火居然在血液间流窜--
“行了,出去!”齐藤靖突地冷声怒斥她出去。
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但这句话对唐亲亲犹如特赦。
不知是澡堂太热还是她的心跳太快,她也是香汗淋漓的,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的心仍然怦怦狂跳!
第四章
星期天一大早,晴雨轩就很热闹。
对唐亲亲甚有好感的中村野司一早就开车来找她,恰巧看到美人儿穿着小可爱、短裤在田野间慢跑,由于美人不肯上车,他只得停下车子,陪着她跑回晴雨轩,脚上的名牌皮鞋大概也毁了。
他一路跟她回到与樱花树为邻的房间,而美人要换衣服,他只得从一旁的阶梯走下后院,一眼就瞧见约会在早晨的齐藤靖跟青木汝子。
“嗨,靖。”
房间内的唐亲亲听到中村野司这声招呼,将面对后院的滑门拉开一条小缝看出去,没想到居然与齐藤靖看过来的目光相对,她心跳咚地一声,漏跳一拍后失速狂跳,在瞥见他怀中的青木汝子时,她随即将滑门关上,不敢去深究这胸口为何突然闷闷的……
后院里,中村野司走到小两口身边,看到故装温驯的青木汝子,忍不住出口调侃,“小兔子,这么早就过来会情人?!”他瞟了樱花木后那几栋建筑物,“反正妳那儿又没大人,昨晚就溜到靖的房间,发挥妳的『专长』就行了嘛。”
青木汝子没理会他,就怕自己在盛怒下会现出原形。
棒壁的老家,是她父母跟着哥哥到美国定居,才将她从东京叫回来住的,她本想找中介商卖掉,但卖不出去,想就将那儿当成“做生意”的地方,没想到遇到齐藤靖。
昔日的青梅竹马长得又俊又俏,还有座金山银矿,她巧扮乖乖女,花了一年时间才收服郎心,等着当齐藤家的少女乃女乃,可每遇中村这个昔日客人,总让她不太好受。
她将脸埋进齐藤靖的胸膛,看似委屈,实则掩饰她眸中的怒火。
“野司,别找她麻烦。”齐藤靖发现自己有些心不在焉,眸光会不自觉的瞟向被拉上的滑门。
“我只是怕她吃亏,哦,不对,其它女人倒贴会吃亏,不过遇上她这种虚伪做作的女人,吃亏的只会是男人。”
“野司,你太过分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老是要这么欺侮我?”青木汝子抬起头来,眼眶泛红,看来格外的楚楚可怜。
齐藤靖收回心绪,定视着好友,“野司--”
“抱歉,我还是管不了我的舌头,我去看美人,你们就自便。”中村野司往前面走,来到滑门前,举手敲了敲,“亲亲,好了没?我带妳到市区逛逛。”
滑门拉开,克难式的以半桶水擦拭身体的唐亲亲已经换穿一套性感迷人的红色洋装,剪裁合宜的线条突显了她的水蛇腰,红色则让她的肌肤更为白皙动人。
看着她,连同为女人穿着中规中矩和服的青木汝子,都不得不承认她美得叫人屏息。
中村野司直接吹了声口哨,没有隐藏眸中的惊艳及爱慕。
倒是齐藤靖,他只是看着她,表情始终不见波动,沉静的黑眸深邃,看不出一丝心绪。
唐亲亲的视线对上他的,脑海突地浮现昨晚的画面,她粉脸一红,神情尴尬。
在此同时,齐藤靖也莫名想到昨晚她的手拂过他肌肤的感觉。他眉一蹙,一阵心绪不宁。
美丽本身就是一种罪过,他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意。他微微蹙眉,不自在的转移目光。
两人的眼神流转全落在青木汝子眼中,一股不安顿时笼罩心房,她扯扯齐藤靖的袖子,疑问与不安全写在脸上。
他低头看她,一抹愧疚陡起,他可不能跟自己的养父一样,对感情不忠。
他歉然的将她拥入怀中,却听到好友含笑的赞美声,“哇,妳的房间感觉真不错,那些纸鹤全是妳折的?”
中村野司瞄到唐亲亲身后那一串串纸鹤帘子,不过,赞赏之词甫出口,他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丙不其然,一个绷紧的身子立即上前,半瞇的黑眸瞪视着要将滑门拉上的唐亲亲,“妳将我的话当耳边风?”
唐亲亲不是很明白他说什么,而且,也不想明白,她将门拉上,越过他,走到中村野司旁边,“我们可以走……”
一道粗鲁的拉力突地揪住她的手臂,“唐亲亲,妳是要自己烧掉那些纸鹤,还是要我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