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上吉马上回头,一看就摇头。这个男人不可能是来游泳的。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这位先生是?”
“余佳音在吗?”
雷向刚看著室内三人,毫不怀疑站在眼前这个欧吉桑身后的女人,就是余佳音的母亲,实在是两人的五官、轮廊看来都极为神似。
“你找佳音?”翁佩银凑了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这个俊小子,心中也直嘀咕那个小孙女什么时候交了一个外貌、气势都让人举起大拇指说赞的男人?
看著她,雷向刚大概猜出,这就是那个搞得总部鸡飞狗跳的老婆婆了。他点点头。
翁佩银笑开了嘴。佳音最近是红鸾星动吗?桃花运这么强!
“你这孩子,在我看来是比郭政平那孩子还要适合佳音。”
他眉头一皱,“郭政平?”
“是啊,佳音的同班同学,他好爱我们家的佳音呐,这会儿她人不舒服,又是……”她叽叽喳喳的将郭政平今天贴心的举止一一道来,可雷向刚的表情却是愈来愈臭。
这叫不舒服?!原来是要跟个小表鬼混!
“妈,别说那么多,你又不知道他找佳音是为了什么呢?”
贺文馨注意到这男人表情丕变,连忙提醒婆婆。
“是啊,妈,文馨说得对,这位先生,请坐。”余上吉边说边拉了一把椅子给他,但他动也不动,就摆著一张臭脸。
翁佩银对他的臭脸倒不怕,反正她是故意说郭政平那一段话给他听的,她更乐见这位俊小子的眸中迸射出不悦的醋劲火花。
呵呵呵……不管这个俊小子是谁?佳音要是钓到了他,从他身上的行头看来,他们余家要翻身的机会也一定有了。
“先生怎么称呼?”她笑咪咪的问。
“我是雷向刚,我想见见佳音。”他紧绷著一张俊颜道。
没听过这个名字,三人同时交换了下困惑眸光,倒是余上吉探头往门口一看,瞧到那辆眼熟的黑色轿车时,他先是一愣,才问:“你是那个小少爷的人吗?”
雷向刚蹙眉,不明白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就是我女儿去教游泳的那个小少爷啊,你是他那里的人吧?”
这个欧吉桑是小表的爸?还真是一点都不像。但想归想,他还是跟他点了一下头,也不想多说什么。
“对不起,我女儿今天真的不舒服,你家少爷因为韩大钧载不到人,所以又派你来吗?”贺文馨一脸抱歉,“我听佳音说过,你家那个小少爷不太好教,牵连到你们,我真的很抱歉——”
闻言,他眼神一冷,“她说我——我家小少爷很难教?”
他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了,贺文馨瑟缩了下,有些害怕的看向丈夫。
余上吉是个老粗,想法也直,他拍拍老婆的手安抚,“没关系,他这种人叫忠心,没事的。”
没事吗?翁佩银看著他,却觉得不对劲,因为这个俊小子不管左看、右看,都不像是个当下属的人……
“说吧,她是怎么说我家小少爷的?”雷向刚走到椅子坐下,双手环胸的靠向椅背,打算洗耳恭听那个臭小表怎么在她的家人面前说他的。
见状,一个念头突地一闪而过翁佩银的脑海,她眼睛倏地一亮。可能吗?!
要找出答案很简单,老太婆也拉了一把椅子在这个俊小子的面前坐下,笑容可掬的道:“俊小子,我那个孙女说啊,你家的小少爷大概是十岁左右吧——”
什么?!他只有十岁!雷向刚脸色一沉,黑眸迸出怒火。
“她还说他怕水,很难教,而且因为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这个性、脾气都不好,也很难缠,更不合作,姿态很高,老跩得二五八万似的……”
看这个俊小子一双黑眸暗潮汹涌,浑身紧绷,翁佩银的心里有了答案,一张老脸也笑得更开心。
人总是因为情况不明才会感到害怕,像她昨天的反应就是那样,但今儿个,她发现黑帮的头头对她孙女有意思,这情形可又不同了。
我的孙女婿是黑帮老大!哈,这感觉还挺跩的!
要是他也喊她一声“女乃女乃”,帮里的少年仔还敢关她入牢?!
愈想愈乐的翁佩银看著他又道:“哦,对了,她还说过小少爷很幼稚,说不会游泳是他的秘密,简直笑死人了,是不是?呵呵呵……”她笑得前俯后仰,还不停的捣嘴、拍腿。
“妈!”
贺文馨跟余上吉真的要怀疑她是不是老花眼了?她看不出这个俊美的男人一脸阴霾?也看不到那双像黑豹般的锐利眼神,闪烁著两簇熊熊怒火吗?
“余、佳、音、在、哪、里?”雷向刚一字一字的从齿缝间迸出话来。他要杀了那个小表!
“没问题,我带你去。”翁佩银马上从椅子上起身。
“妈!”余上吉夫妇傻眼。
翁佩银要两人惦惦,然后笑咪咪的坐进雷向刚的车子,而车子仅狂飙三分钟就到了家里的巷子口。
“还要再进去,但这辆车这么大,里面也没停车位——”她的话还没说完,雷向刚的车子已经开进窄巷,一看到翁佩银指著那个老旧半开的公寓门道:“就这儿了。”
也不管车子就停在路中央,火冒三丈的他立即开门下车,连引擎都没熄火,直接冲上楼去。
“到四楼啊。”翁佩银见他人高马大,手长脚长,跑得肯定比她快,所以她先出声提醒他。
丙不其然,当她听到上面传来电铃声时,她才刚到二楼要上三楼呢!
她加快步伐跑上四楼,气喘吁吁的走进已半开的铁门,却见到一脸阴沉的雷向刚已扣住孙女的手臂要往外走。
“放开我,放开!”余佳音用力挣扎。
“放、放开她!”郭政平这话喊得虚软无力的。这男人挟带著怒火冲了进来,眼神却又冷冽无比,吓得他是猛吞了好几口的口水。
坐在郭政平身边的家庭医生已五十多岁了,他推了推眼镜,“呃……这位先生——”
但雷向刚这个火爆浪子哪有空理这两人?
眼见余佳音像只野猫似的对他又踢又咬,想挣月兑被他扣住的手臂,怒不可遏的他乾脆直接将她打横抱起,黑眸瞪视著她那双同样闪著两簇怒焰的秋瞳,咬牙低吼著,“我就不信那个中气不足的小表,可以满足你这只小野猫?”
听出他在暗示什么,她挣扎得更厉害,粗话也跟著说出来,“他X的,Shit,放开我……”
“叭叭叭……”公寓外传来好几声汽车不耐的喇叭声。
雷向刚脸色一凛,抱紧了拳打脚踢、咒声不断的她,大步就往楼下走。
而郭政平更是看呆了,他从不知道余佳音这么野蛮,还说粗话,他心里累积了三年的爱慕瞬间瓦解。这个野蛮女友他不敢要,他宁可提前飞去美国!
“女乃女乃,叫警察!快,快报警!说一个黑帮头子要掳人勒索!”余佳音气呼呼的大声怒叫,但令她差点抓狂的是,女乃女乃居然一脸笑咪咪的。
她被雷向刚带到三楼了,这一仰头,才看到她女乃女乃从四楼往下探,微笑的看著她,“他就是那个十岁的小少爷吧?这一点你怎么都没有跟我说?”
“我——”她一愣,“女乃女乃,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翁佩银来到三楼,看到孙女被带到二楼,“我想他是不会伤害你,不然,你不会去教他那么久的——”
“女乃女乃!”
再喊也没用了,她被雷向刚粗鲁的倒栽塞进车后座,好不容坐起身来,要开车门,但雷向刚已经按下中控锁,油门一踩,车子像子弹般冲出街道。
而她,虽然可以掐住他的脖子逼他开门,但在这样的车速下,理智告诉她还是别乱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