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钱还说谢谢?”她有点傻眼。
“妳表演的很好。”一脸笑意的流浪汉捧起那钞票半满、铜钱不少的纸盒,对她竖起大姆指。
她楞了楞,眉一皱,突地恍然大悟,这也真够让人羞愤的了,她刚刚居然成了一个街头小丑!
她气呼呼的抱着奥斯卡走到前面的站牌,搭车回家。
回到家,她累得想洗个澡睡一觉,但奥斯卡充电完毕,生龙活虎了。
“你自己玩,我洗澡。”
“嗯……洗洗。”
她凑近他闻了闻,搞了一上午,他身上是臭臭的,“算了,一起洗,反正你还不解世事。”一岁多的男童而已嘛!
她走到自己的房间浴室,先帮他洗好,放了一浴白的水,弄个泡泡浴,舒服的躺下后闭目养神,奥斯卡则在浴白外面捞着泡泡玩。
今天真的好累啊!她泡在水里面,愈泡愈舒服,而水龙头流出的水声则像极了催眠曲,听着听着,她的眼皮也愈来愈沉重……
☆☆☆
费德勒开车回到家,一想到雷芷彤在咖啡屋外那咬牙切齿、比手划脚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的笑开了嘴。
在草草的跟丽芙喝完咖啡后,虽然她性暗示明显,但他还是性趣缺缺,很快的付帐走人。
不过,家里怎么静悄悄的,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上了楼,先开门看奥斯卡的房间,没人,他再开门进入雷芷彤的房间,只见浴室的灯是亮的,隐隐约约还听到奥斯卡呜咽的哭泣声。
“嗯……呜呜呜……”
奥斯卡!
他试着转动门把,但里面上了锁,他连忙拿个硬币在旋转喇叭锁上的斜杠一转,门开了,浴室内氤氲的水雾立即散了开,视线顿时明朗。
浑身是泡泡的奥斯卡看到他眼睛一亮,用力的抱住了他,然后哭泣的回头指指躺在浴白里的雷芷彤,“嗯……睡……”
他脸色丕变,急忙将奥斯卡拉到一旁,快步的走到浴白旁弯子,搂住她的纤腰后,一把将她从浴白里抱起来。
而这个突然腾空的动作,也将正好眠的雷芷彤给吓得惊醒过来。
雷芷彤惊愕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被他抱着往床上走去,猛地倒抽了口凉气,凶巴巴的问:“你想干什么?!”
费德勒眼睛一亮,松了口气,“你醒了?”
“那当然,你抱我干……”突然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她觉得全身怎么凉飕飕的?
她低头一看,全身血液在瞬间冲向脑门,一个尖叫声也立即冲出口,“!”
“妳……”
“快放我下来,!”
他忙不迭的将她放回床上,看着她又气又羞的拉被子裹住湿答答的身子。
他双手环胸,优雅的说:“拜托,别一副我会侵犯你的样子,我对发育不良的黄毛丫头可没兴趣。”
她眼一瞪,一手抓着被子,一手握拳就朝他捶过去。他俐落的闪身,看着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他露齿一笑,“好吧,等你长大些,我会考虑看看的。”
瞪着他优雅的转身出了房门,雷芷彤真有一股想追杀上去的冲动,但就怕再追上去只会自取其辱。
唉!自尊受损。对东方人来说,她的身材算不错了,但若与他那些优质女友们的波涛汹涌相比,她的确比不上。
不知为什么?她整晚都好郁卒,一想到被他看光光还被嫌弃,她更睡不着了。
大半夜的,她从床上起身到了楼下,从酒柜里拿了一整瓶洋酒回房。
喝醉就好睡了吧!
第二天,星期假日,费德勒一早就敲她的房门,头疼欲绝的她揉着太阳穴,躺在床上叫,“干么?”
“今天舒菲会过来带孩子,我先出去了。”
“知道了。”
费德勒看着紧闭的房门,抿抿唇笑了笑,再到隔壁看看熟睡的奥斯卡,先行出门了。
今天虽是假日,但他在每个月会腾出一个假日到附近各大书店去走走逛逛,以一个消费者的角度去看别家书店,取其优点,再评量自己的缺点,而这样的战战兢兢,也是他在创立书店王国后,还一直能在业界独占鳖头的主因。
☆☆☆
铃钤钤——
重新睡着没多久的雷芷彤,又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
来电的是舒菲,她说她的孩子生病了,今天可能无法过来带奥斯卡,不知道她方不方便帮她带。
“哦,好吧!反正我也没事。”
莫可奈何下,她起床爬爬头发,竖耳听听隔壁,好像没声音,她又倒回床上继续睡,但过了五分钟,有人拍门了,“砰砰!嗯嗯……”
她长叹一声,下了床去开门,看着穿着条纹睡衣的奥斯卡走了进来,“嬷嬷……水水。”
“喏,那儿就有水了。”
她指指矮桌上跟酒杯摆在一起的另一只小水杯,又窝回床上睡,不知道是否睡前喝太多酒,她的头愈来愈疼了。
奥斯卡走过去拿起水杯,但看到另外一个玻璃水杯比较漂亮,而且里面的水有颜色,于是他拿起那杯喝了一口,被呛得咳了两声后又觉得甜甜的,他笑了笑,仰头咕噜咕噜的全喝下去。
然后,他乖乖的玩起旁边水杯里的水,但一会儿后,他脸色发白,走到床边,拉扯着被单,“痛痛……”
闭着眼睛的雷芷彤抚着额头,“我也头痛,奥斯卡,你自己先玩好不好?”
“痛……”
他还是在旁边一直嚷叫着,她受不了的坐起身来,却发现他整张脸红通通的。难道发烧了?
“痛痛……呜呜呜……”他抱着头,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见状,她的酒意一下子全醒了,三两下换上的睡衣,套上T恤、牛仔裤,招了辆计程车,麻烦司机带她到最近的医院。
途中奥斯卡一直喊头疼,雷芷彤的心揪成一团、额冒冷汗,一进到医院,她将孩子交给急诊室的护士,又连忙跑到外面的电话亭打了费德勒的手机,要他赶到南克医院。
她好害怕,满脑袋胡思乱想的,在看到赶过来的费德勒时,她差点哭出来了,“奥斯卡他……”
“我去找医生。”他拍拍她的肩膀,马上进入急诊室。
不一会儿,见费德勒跟医生一起走出来,脸色苍白的她马上从椅上弹跳起来,焦急的问:“他怎么了?”
“你太乱来了,怎么给那么小的孩子喝酒。我让他催吐出来了,应该没事了。”医生劈头就先开骂。
喝酒?!她楞了楞,想起昨晚喝剩的一大杯酒,还有小水杯。
她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酒,太好了,没事就好了。”
原来?费德勒的眼神急遽转黯,冷声道:“你这个保母是怎么当的?”
她一楞,这还是头一回看到一贯优雅的他换上了冰冷的表情,吓得有些口吃,“我……今天本来就不是我顾他的,舒菲有事,我头疼,他又刚好要喝水,我……”虽然这么解释,但她其实好自责。
“你这是在推卸责任。”
“那、那要怎么样嘛,事情都发生。”她执拗的不愿认错,但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又有多难过。
费德勒愈来愈生气,“你不愧疚?不该说声道歉?”
“我、我就是不会,了不起,我不干了嘛!”
眼眶泛红的她赶在泪水决堤前转身跑出医院,搭车回家后,她冲进房间趴在床上,拉起被子蒙住身子,捣着嘴巴痛哭出声。
对不起,奥斯卡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十分钟后,费德勒抱着气色恢复了不少,已开心的玩起新飞机玩具的奥斯卡回家。他上了楼,打开她的房门,看了眼床上那颤抖的被子及低低的呜咽声,轻叹一声,蓝眸闪过一道欣慰眸光,随即一笑,轻轻的将门关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