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著下唇,不想承认自己希望他同行。
他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我很想陪你去,但是下午有多名臣子要跟本王商讨统一其他未降服的部族与消弭嫌隙的事。”
“你忙啊,我又没说要你陪。”话是这么说,她还真的挺失望的。
因为让那个黑心肝的女巫陪,还不如让这个英俊狂傲的夫君陪来得好。
小谊陪同主子回房更衣后,这一座可以欣赏窗外园林景观的豪华大殿就仅存曾纹婕跟古镇宇这对母子俩。
曾纹婕想到小俩口的亲密互动,忍不住笑问:“你们有机会帮我生个娃儿了?”
他蹙眉,“母后,这种事急不来的。”
“我知道,但你们之间不一样了,我可以感觉得到,太好了。”
一看她满脸笑靥,古镇宇也不知该答什么,只好起身,先行离去。
不久,与多名臣子在“环阳楼”与会的他就看到一身纯白长袍,外罩红色披风的欧阳静在小谊跟塔莎的陪同下,上了马车,随后,近二十名便装侍卫也翻身上了马背,前后保护马车前行。
虽然近日来克烈族人不再有行动,但还是小心为上……
收回视线,他与多名要巨商讨统一大业,但统一并非为了权力,而是希望能与那些犹作抗争的族群和平共存在这一片土地上。
众人商讨对策,但他发现一向最有谋略的杨子维却心不在焉。
杨子维的确无心政事上,他好想再看看丁绵绵那张绝色容颜……
“王妃、是王妃!”
热闹的市集里突地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卖牛羊、古玩、参药、书本、皮革、刀器等摊贩,还有一大堆的百姓朝著甫下马车的欧阳静挥手欢呼,更有不少人挤身向前,想近距离的看她。
“这送你,王妃。”
“这也送你,王妃。”
看著这挤过来的人潮,欧阳静实在不确定自己来这儿是不是正确,因为除了一堵堵比她还高的人墙,她什么也没看见。
“退后,你们退后,你们这样,王妃啥也看不见。”塔莎装腔作势的为她吆喝,但人潮还是一波波的挤了过来。
“小姐,人好多啊。”小谊一看就傻了。
“是真的好多,除了人还是人,什么也没有嘛。”欧阳静忍不住嘀咕。
前后保护她的二十名侍卫却心生警觉。今日下午的市集人潮明显增加太多了,简直有平日的两倍多。
“保护王妃、保护女巫。”
众侍卫低声交谈,眼神交替,眸中充满警戒。
蓦地,更多人群蜂拥而上,被保护在中间的欧阳静、塔莎及小谊三人随即被冲挤过来的人潮给打散。
“小姐、小姐!”小谊一见跟王子失散,吓得大声叫喊。
“小谊、小谊!”随著人潮冲挤,欧阳静发现自己被推离得愈来愈远,而许多想冲向前保护她的侍卫竟一个一个不支倒地。
见状,她知道不对劲了,而且,这些围挤她身边的善摩国百姓看她的眼神也不太对劲……
她倒抽了口凉气,拉起裙摆,转身就跑,冷不防的竟撞进一道铜墙铁壁般的胸膛,她本以为是她的王来了,但这人的身上带著风与草的味道,绝不是她的夫君!
她心头一颤,抬头一看,眼前是位一身粗服,但貌相俊逸粗犷的男子。
“你……”
飞鹰眉头一皱。他怎么也没想到善摩国的新王妃竟是如此美丽的女子,乍见到她,他几乎忘了自己的目的了。
“族长,还不快带王妃走。”身旁的下属连忙提醒。
他这才回过神来,在她转身想逃时,点了她的穴道,将昏厥过去的她扛上马背,策马离开。
此时,市集是一团混乱,尖叫、喊叫不绝於耳,百姓惊惶失措的大叫著,“王妃被掳走了……”
两个时辰后——
“你说什么?王妃被劫走了?!”
身处环阳楼的古镇宇脸色丕变的猝然起身,一脸震慑的看著受伤回来的侍卫。
“是我们护主不力,大王,但今天市集里的人实在超乎平常之多。”
一路哭回来的小谊脸色惨白的在古镇宇的面前跪了下来,哽声道:“大王,请救救我家小姐,我不敢想像小姐此刻的处境,呜呜呜……”
他的眸医闪过一道冷光,握紧拳头,他大步往外走去。
但杨子维见状立即闪身挡住他的路。
“走开!”他咬牙怒吼。
“不行,你我都清楚这一定是克烈族人做的,而他们一直清楚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只敢采取一些小小造乱举动,但这一次却明目张胆的掳走王妃,一定有问题,也许他们已做好万全准备引我们上当了,这时还是大白天……”
“你的意思是要等到晚上?”
“没错。”
“不行,我不能等那么久!”
他铁青著脸,推开他往外走。
这时塔莎一个箭步上前,二度挡住他,“不行,大王,你不能去。”
“塔莎,你最好去祈求神明,让静儿平安回来,不然……”他的黑眸浮上一抹锐光,冷冷的睨视她一眼后大步离开。
她踉跄的倒退一步。这是头一次,王以这样严峻的目光看著自己,难道在他的心中,欧阳静已经占有一席之地了?
不!不可以……不可以!
见古镇宇骑乘骏马率领大批兵马前行时,杨子维也只好舍命陪君子,纵身上了另一匹棕马,与他并行,前往克烈族人居住的村庄。
“啊——”
什么声音?听来好凄厉啊。昏睡中的欧阳静柳眉一拧,眨了眨睫毛,慢慢的睁开迷蒙的双眸,眼睛一定焦,就发现那名掳走她的男子就坐在她身边,而她是平躺在床上的。
她急忙坐起身来,视线却立即被躺在右前方的另—张床上,正痛苦哀号著的少女给吸引住了。
“啊——救我、救救我。”晨恩凄厉的喊叫。
飞鹰凝睇著看呆了的欧阳静,开口道:“听说王妃精通医理,请你看看晨恩的病。”
“啥?看病?!”欧阳静的柳眉差点没打结。
“你放心,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我也只是想请你过来看看我妹妹。”飞鹰也不想吓著她。
“你妹妹?”她眨眨眼,下了床,走了过去。
飞鹰也走近床沿,双手制住在床上痛苦翻滚、骨瘦如柴的妹妹,“晨恩,你忍耐一下,不要动,王妃到了,她可以治好你病的。”
什么?她哪有那个能耐!欧阳静头皮发麻。
“请王妃把脉吧,也请王妃放心,一旦你治好晨恩的怪病,我就会带你回到你的王身边。”飞鹰许了承诺。
她瞪著他。意思是说她如果治不好晨恩,她就永远都不能离开了?一想到这儿,她的五脏六腑顿时绞成一团。
“王妃,请你大发慈悲看看她。”飞鹰看著妹妹忍著痛楚不动,忍不住低声请求。
她惊愕的看著他,再看看床上那张皮包骨的小脸。
“我试试看。”她深吸一口气。就先依样画葫芦了,反正爹、娘、四个姊姊都是这样子把脉的。
她伸手模著晨恩的脉搏,可实在模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她这一脸的困惑,却教围在房里及在门外祈求的克烈族人个个心都揪紧了。
“王妃,如何?”飞鹰忍不住问道。
“这……”如何?什么如何?她不会看病啦!
“请王妃直言,我可以接受的。”
“是……请……王妃说吧……我……我是不是……没救……了。”晨恩泪如雨下的看著欧阳静,那撕扯著她心肺的痛像万蚁钻洞,痛得她浑身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