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那要过丑女关会难吗?
难!懊死的难过了!
锻羽而归,楚君浩气呼呼的回家。
一进房,却看到叶凤就在他房里,手里正拿着他最喜欢的收藏品紫砂人偶。
那人偶一男一女,笑容满面。
“女乃女乃,你进我房间做啥?还拿我的东西!”
他不怎么开心的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就要拿走她手里的两个人偶。
但叶凤闪开了,还出言打趣,“我这孙子长大了,也变得吝啬了,这虽然是你过世的爷爷送你的东西,但却是我买的。”
“但爷爷送我了嘛。”他还是抢了回来,宝贝的擦拭后,再放到柜子里摆好。
从有记忆开始,这对女圭女圭几乎都跟着他,爷爷还说过他很棒,因为他年纪虽小,但每回把玩这对紫砂人偶总是小心翼翼的、很宝贝的,丝毫没有损伤。
而这对人偶已有百年历史了,算是古董级的玩偶,可爷爷却舍得给他玩,可见他有多疼爱他了。
所以这一对紫砂人偶象征着爷爷对他的爱,当然是宝贝了,但女乃女乃……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看着叶凤道歉,“对不起,女乃女乃,我心情不好,所以说话冲了点。”
“没关系,不过,你为何心情不好?”
“没、没什么。”
明白他不想说,她站起身,“既然不说,那我们可以走了。”
他一愣,“走?去哪儿?”
“去找你的媳妇儿。”
“侯怡怡?”他嗤笑一声,“不用了,我才刚从她那儿回来。”
原来。叶凤知道是谁惹他心情不好了。
“你去怡怡那儿做什么?”她再次坐下来,看着臭着一张脸的孙子。
“我送礼物去给她。”
“礼物?那太好了,可……”她突地皱眉,“可是你去过了,你不是应该看到她的……”“女乃女乃,我求你饶了我好不好?”他没耐心的打断她的话,“我真的不想娶一个又丑又凶悍的老婆!”
丑?她眉头又蹙紧了些,难道……“不对、不对,走,你跟女乃女乃再去一趟。”
“我不要,一天看到她一次就够了,我要找朋友四处玩玩去。”
“君浩!”
叶凤虽想阻止,但楚君浩已经跑出去了。
她困惑的摇摇头,奇怪?怎么怡怡没把话跟他说清楚吗?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后,叶凤乘轿来到幸福酒坊,可没想到大门居然是关着的。
丫环敲了老半天的们,才看到眼睛红肿的侯怡怡出来开门。
看她的样子分明是哭过了,叶凤连忙关切,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孙子一早就送了一面大铜镜来羞辱她!
侯怡怡将覆盖铜镜的大布给掀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又盈满泪水。
叶凤皱起眉,边看边摇头,“这孩子真是的,我回去说说他!”
“不用了,女乃女乃。”
“可是……”
“女乃女乃,男人都这么肤浅吗?一个女人只要长得美就好了,而丑女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边说边看着镜子,心想这镜子照出的若是一个美人,楚君浩的反应肯定不同的。
叶凤拍拍她的手,示意丫环到门外守候着,这才回答她的问题,“不是每个男人都如此。”
“可是楚君浩就以貌取人。”
“这……”她叹了一声,“说来也怪不得他,事实上,每个人都喜欢美的事物,所以,只要你恢复天仙容貌……”“我不要!”
她一愣,“为什么?”
“女乃女乃,”她咬着下唇,眨回了泪水,“我知道我任性了些,可是除了这张脸以外,我一直是我,所以我希望楚君浩能爱上我现在这个样子后,再谈婚事,好不好?”
叶凤眉儿一皱,“你该不会是要告诉女乃女乃,你不打算以原来的天仙美貌示人?”
她点点头,“暂时不想。”
“这……”
“女乃女乃,再说我们谁也不能确定我恢复容貌后,会不会又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严子健不在邯山了埃”她直觉的想到他。
“那是他心虚不敢回来,可一旦他得知我恢复容貌了,他就知道他被我们骗了。”
她想了一下,点点头,“说的也是。”
当年,年仅十二岁的侯怡怡已经出落得美丽动人了。
而严家堡的大少爷严子健觊觎她的美色,趁她送酒到严家堡时欲霸王硬上弓,经她强力挣扎,这才逃了出来。
而此事过后,即便严家堡多次购酒,她也不去送酒了。
只是严子健并未因此而放弃她,严家人是用毒高手,所以他私下恐吓那些与幸福酒坊有往来的客户,逼得那些客户拒买她家的酒而另寻货源。
侯怡怡纵然一肚子火,但仍咬牙忍下,傲气使然,她并未到未来婆家求援,低调的想避开这样的桃花劫。
没想到严子健咄咄逼人,仍不时找她想一逞兽欲。
幸得上苍保佑,侯怡怡虽长得纤细娇小,但天生神力,所以才能总是有惊无险的逃出魔爪。
可某日,她在家甫用完餐,却月复痛如绞,翌日,脸上红肿不已还冒出吓人的黑斑。
这事终于惊动了嘉本堂,楚家人为她把脉后得知她中了毒,却诊断不出她是中了何种毒。
最后是由她这个老太婆凭着数十年的行医经验,才将她治愈,不仅捡回一条命,也幸运的恢复美丽容颜。
直到那时,侯怡怡才将严子健对她的种种恶行娓娓道来。
于是乎,为了让她摆月兑严子健,她们遂将计就计,让它变成一个大丑女。
虽然日后得面对他人的嫌恶目光,但至少能安心生活,而严子健也不曾再找过她麻烦。
当然,两人都怀疑是他下的毒,但因找不到证据,也无可奈何。
但她们也商议好,待她十七岁时跟楚君浩结成连理后,便恢复本来面貌。
届时,她已为人妇,人又在嘉本堂,那严家总不致放任儿子到嘉本堂来调戏她吧!
但这算盘打得好,此时却出现了变数。
“女乃女乃,我知道为难你了,但请你帮我守住这个秘密,该说时,我一定会说的,好吗?”
唉,怡怡这孩子看来是跟她娘同性子,一身傲骨,执拗极了,她这老太婆当然也只能点头了。
但要她孙子爱上眼前这个刻意点斑、画个血盆大口,再用她精心调制的药品涂抹身上,让自己变成一个虎背熊腰、大肚大的超级丑女?
这很难、很难吧……
而在侯怡怡的请求下,叶凤一回到嘉本堂,便与儿子、儿媳妇说明她希望银楚君浩多相处些时日,彼此熟稔些后再办婚事的请求。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夫妻俩口径一致,因为儿子也很排斥这门亲事,给他一些时间好好调适一下也好。
不过,在听到儿子还买了面大铜镜到幸福酒坊去羞辱侯怡怡后,两人刚舒缓的眉头又纠紧了。“过一会儿他回来后,我一定要念念他,而你们做人父母的,更该让他知道何谓守信、何谓仁慈!”
叶凤叨叨念念了好一会儿,这才回房去休息。
楚世华与白素萍则相视一眼,无言。
当初候怡怡她娘跟白素萍情同姐妹,两人同时出合并在婚前即约定日后若有生娃儿,即结为亲家。
她们各自婚嫁后,各得一男一女,便指月复为婚,可两人的境遇却截然不同。
侯怡怡她娘所嫁非人,侯南贤原本也是商贾之后,却出手大方、游手好闲,没几年即坐吃山空,侯家由富转贫,家道中落。
侯怡怡她娘一生傲骨,不想接受楚家救济,也不希望女儿嫁人时被瞧不起,所以即便是楚家愿意先送丰厚的聘金、聘礼给她,当是她代他们抚养一个未来儿媳妇的谢礼,她也不肯收,直说她不是卖女儿,养女儿更是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