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於她是女人又是异邦特使,冷擎出招时还是有所顾虑,仅以五分功力与她对打,但两方对阵下来,他居然感到吃力,不得不使出全力。
两人你来我往,蓝雀儿个儿虽小,但掌势凌厉、攻势猛烈,这让只守不攻的冷擎倍感吃力。
“你继续守吧,吃下我这一掌!”火冒三丈的蓝雀儿这一掌可不手软,她使尽十成功力挟带著虎虎生风的掌力劈向冷擎。
“是你这我的,怨不得谁了!”冷擎暴喝一声,弃守改攻,一招“狂风猎鹰”卷起狂风,欺身击向咄咄逼人的蓝雀儿。
蓝雀儿只觉得自己的攻势被挡掉,在惊见他绵延的掌势如狂风卷向自己时,她自知要避开已是来不及了——
“擎儿,不可以!”冷靖禓急忙大喊,而苏喜甄早被两人那股拚得你死我活的怒火吓得呆若木鸡。
案亲的声音及时的将冷擎的理智从九霄云外拉了回来,在双掌将击中蓝雀儿的胸前时,他紧急收回掌势,但他并没有完全的放过她,他改为掐住她的下颚,一手扣住她的手腕,闪著危险寒芒的怒焰黑眸,紧紧的拙住她那双略显惊愕却又不肯认输的傲然秋瞳。
“有胆子,你就掐死我。”
一旁的粘肇均急得不得了,“小姐——”
“擎儿,万万不可!”冷靖禓再次出言劝阻,生怕儿子犯下大错。
冷擎这辈子从没这么生气过,这个女人已成为他的手下败将了,居然还在逞口舌之勇!
他黑眸半眯,手劲微微加重,“你以为我不敢?”
“你就是不敢。”
她的表情就是吃定了他,虽然,心里有一股很莫名其妙的悸动,随著发烫的血液往她的四肢百骸蔓延,她的心脏更是全然不听指挥的卜通卜通狂跳,但她就是克制不了与他反唇相稽的冲动。
“擎儿,够了,放开蓝特使!”冷靖畅绷著一张脸走近儿于,抓住他的手。
冷擎抿紧了唇,怒不可遏的放开这个让他气炸心肺的鬼特使!
“小姐,你没事吧!”阿给怎么也没想到,小姐会跟冷擎打了起来。
面无表情的粘肇均瞪著冷擎,眸中也有著压抑的怒火。
“我没事,只是没想到冷二公子的功夫这么好,真的是低估你了。”蓝雀儿看著眼神冷硬却更显得俊俏的他,很奇怪的,她居然脸红心跳?!
“打完了?确定打完了吗?”
大门边传来四个姑婆的嘀嘀咕咕声,她们杵在门外好一会儿了,见里面打得昏天暗地的,为免遭到池鱼之殃,只得先站在外面看,这下子见大家平静下来,这才一一走进大厅。
“呵呵……这算是不打不相识吗?”冷一婆笑得尴尬,因为这会儿的气氛有些僵,空气凝结,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已经相识了吧,刚刚听丫鬟们说了不是?”不识一婆的用意,二婆还吐槽的说。
“那就叫打是情、骂是爱了。”三婆再打圆场。
“对,打情骂俏!”四婆也笑咪咪的应和。
蓝雀儿不知道这四个高矮胖瘦不一的老婆婆是打哪儿来的,但不知怎的,打情骂俏这四个字,竟让她的心脏猛地震了一下,浑身都不太对劲,熟腾腾的……
“哇,你这个漂亮的小娃儿还挺泼辣的。”
“是啊,生得粉雕玉琢的,这一对水灵眸子清澈无尘,睫毛长又卷的,鼻梁也秀气,樱唇红艳,生得真是好——”
“再瞧瞧你的啊,虽然小了些,但够翘,生上三、五个没问题——”
“胸前是不够看,但整体看来曲线玲珑,要哺育三、五个小娃儿的女乃水应该也不成问题才是——”
四个姑婆边打量边说话,一人一句,说得蓝雀儿一张粉脸涨得红通通的,但连她也不明白那究竟是怒火还是因羞涩……
“喂,你们太过分了吧,二公子说我家小姐是母牛,你们这会儿又说什么女乃水的,真把我家小姐当乳牛吗?!”阿给气呼呼的想替公主出气,没想到这一席话一说出口,却惨遭公主一记羞愤的大白眼。
“够了!我们走!”蓝雀儿的脸颊滚烫得都快冒出烟来了。
被瞪的阿给赶紧出声,“小姐——”
“蓝特使。”冷靖禓企图挽留。
苏喜甄也柔声唤,“雀儿。”
但不管谁叫喊,脸儿发烫的蓝雀儿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将军府,她得好好的想一想,想想这会儿羞赧的脸儿、如擂鼓般的心跳,究竟是所为何来?
就在离京城约三十五公里远处,郝森都王子带领两名随侍,快马加鞭的奔往京城。
一行三人已不知奔驰了几天几夜了,然而,当座下的马儿终於在这一片森林的爬坡路段支撑不住,口吐白沫的倒地不起后,三人都清楚已经赶路到极限了,因为这是他们从善祈国进入中原以来,操死的第二十多匹马儿了。
“去,再去找匹新马来!”郝森都火冒三丈的朝著两名手下怒吼。
“是。”
两名手下明知道这儿地处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要找到马儿的机会微乎其微,但这一路从善祈国奔驰前来的路上,这种情形已经发生过数回,他们不管找得到找不到,都得去找,要不,这个个性火爆的王子一旦生起气来,他们也只有被打耳光的份而已。
见两名手下分别离开去找马匹,郝森都恨恨的瞪了那三匹奄奄一息的马儿,猝然转身走到另一边的大树底下坐下,仰头看著云层厚重的天空。
他的脑海也在瞬间浮现蓝雀儿那张美若天仙的动人脸孔,他自言自语的道:“就快了,雀儿,我就快追上你了,这一次由不得你说不,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当然,富饶安康的珑腾国也将成为我的领上……”
半晌,浓云散去,月儿露脸。
但前去找马匹的两名手下迟迟没有回来。
饼了约一炷香的时间,饥肠辘辘的郝森都已是一肚子怒火,又见两名手下两手空手回来,“啪!啪!”一人被掴了一记耳光。
“饭桶!都是饭桶!”浓眉大眼的郝森都挺直了伟岸的身材,那张粗犷俊逸的脸及眉宇之间泛著一股阴冷。
两名手下低著头,吭都不敢吭一声。
蓦地,树梢间传来一声极微小的翅膀拍打声,郝森都眼眸一冷,身形一凌,纵身上了树梢,再飞身而下时,手上抓住了一只挣扎不停的麻雀,他一扣紧,两名手下听到“咔”地一声,抬高眼一看,却见王子正在生吃那只麻雀,那鲜血淋漓的画面好不吓人。
两人忍住作呕感,低头瞪著自己的脚,动也不敢动。
“上路了!”
离京城也不过三十五里路了,神情阴冷的郝森都拭去了嘴上的血迹,面无表情的步行前进。
第三章
夜色如墨,宝园里,阿给跟粘肇均坐立不安的看著蓝雀儿的闺房。
这几天,公主很反常,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很认真的在想事情,也没去找冷擎,就算将军夫人前来求见,她也婉拒见面。
他们两人是仆、是奴才,也不好过问她在想什么,但这样关在房里好多天了,虽然没有不吃不喝的,但这样关著成吗?
一会儿,苏喜甄再次来访,见两名随侍还是守著那扇关著的房门,她也跟著担心起来。
怎么说,她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被人评头论足的说生儿哺育的事还是难堪了些。
“雀儿,你可别因擎儿跟四个姑婆的话而钻牛角尖,擎儿是口不择言,四个姑婆是直肠子、没心眼儿,你千万别生闷气,也别生他们的气,伯母在这儿代他们跟你道歉了,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