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你跟你哥相处得下好吗?”她小心翼翼的探问,因为前两天他听到他哥来时,神情相当古怪。
赵文步将目光收了回来,啜饮一口热茶,“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那天——”
“哟,两个人成了一对了,那我这个媒人有没有媒人礼?”
张美妤端了几盘茶点笑咪咪的走了过来,但瞧到趴在地上的风时,她皱了一下柳眉,小心翼翼的站在好友身后,将茶点摆上桌,眉开眼笑的看著这对俊男美女。
虽然是有点可惜啦,但谁叫她自己慢了一步呢!
赵文步蹙著浓眉,看著那一脸像洞悉了什么事,笑得暧昧的张美妤,再将眸光移到满脸通红的姚采香身上。
姚采香心头一震,急忙以眼角余光跟好友使眼色,要她别说出她已经知道在牢里发生的事。
张美妤有些失望的点点头,“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这礼就先欠著吧。”
赵文步看著她转身下楼的身影,再回过头来,凝睇著粉脸越来越红的姚采香,半晌,终於逼得有人说出实话了。
“对不起,可是美妤担心我,一定要问清楚我被关到牢里后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所以……”她咬著下唇,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没关系,你别急,你一紧张不是会有——呃『那股冲动』?!”
闻言,她脸儿更红,但频频点头。
“我跟我哥——事实上,我们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他是我爹娘领养的……”赵文步将哥哥的身世略微简述,转移了话题也化解了她的紧张。
“我们说不上好不好,总之,他样样胜过我,我喜欢的东西他一定要要到手。”说到这儿,他突地皱眉,直勾勾的定视著眼前纤弱的大美人。
会吗?如果哥哥知道她的存在,也会同对谢毓玉那样横刀夺爱?
不!这一次就算他执意争夺,他也绝不示弱了,眼前的人儿教会了他这一点。
他温柔一笑,而这笑看得她心儿小鹿乱撞,不知该说什么。
“呃,胡家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哦,话一出口,姚采香就后悔了,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文步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但他也不打算坦诚相告。
由於胡渊交代下了他手臂上的旧伤是何时、何地、因何而受的,又语意模糊的说不出自己那不俗的功夫师出何处?何时习武?於是在孙康义直截了当的指控他就是劫了进京的两艘商船且杀人的盗匪之一时,竟咬舌自尽了。
他既是自尽,事情又是他这个小王爷捅出来的,胡家遗孀跟儿子只有低调不敢多言。
而城中百姓则将话题都绕在胡大夫会武的怪事上。
比较棘手的是庞雄,他个性沉默阴冷,江至祥反覆问他劫杀商船一事,他都是面无表情,不发一语……
眼看再过两天,他们都得随船上京,事情却迟迟没有进展。
姚采香看他陷入沉思,直觉是自己的问题困扰了他,连忙说道:“没关系,你不必回答我,我不一定要知道答案的。”
他露齿一笑,“等事情全部水落石出,我会告诉你的。”
“这、这代表我们在两天后还有机会再见的,是不?”她咬著下唇,忧心仲仲的看著他,就怕这一别,无法再见了。
赵文步蹙眉,他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突地,一阵急遽的脚步声传来,两人回过头,就看到江至祥跟孙康义快步的奔上楼来。
“怎么回事?”赵文步不解的看著脸色下佳的好友。
孙康义摇摇头,“大事不妙了,庞雄让人给救走,县衙里死了好多衙役。”
他错愕的瞪著两人,这无疑是宣布他们想从庞雄身上得到被劫商船的消息是无望了。
然这件事已经让人够呕的了,没想到晚上还有一个更坏、更震撼的消息等著他。
当晚,大雨过后,两艘停泊在运河边的商船被人纵火烧光了货物,一些驻守在商船内外的衙役全被点了昏穴,有些被活活烧死,有的逃过一劫,但存活的人也没看到是谁下的毒手。
对赵文步等人而言,这无疑是一个雪上加霜的夜晚……
第八章
没了!全没了!
天刚破晓,运河边就聚集了不少闻讯而来的百姓,而多名衙役早将那烧得面目全非的残船团团围住,不准任何人上船。
江至祥、孙康义看著这段时间以来的心血全没了,实在欲哭无泪。
赵文步则一脸漠然,让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心中想什么。
“到底是哪个王八乌龟,将这全放火烧了!这一把火烧了什么都没了,不为财、没为利的,难道就为了跟咱们作对吗?”孙康义越想越气。
“是,不然所为何来。”江至祥觉得心脏无力,他已准备要回京了。
是啊,所为何来?赵文步也在思索这个问题,毁了这一切,图利了谁?
而且就以庞雄一人之力,也无法制伏这么多衙役后放火?
“我们得继续留在这里吗?天!”江至祥光想就好累。
孙康义申吟一声,“留下来也没用,时间来不及了,我们铁定交不了差,”他抱著头,继续申吟,“而我们这三人要被看得更贬了,倒楣些,也许只被判个办事不力或者只顾玩乐、没将公主的事放在眼底的轻忽罪。”
赵文步蹙眉,“是谁那么恨我们?要这样整我们?”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赵建东的声音突地在三人身后响起。
他们很有默契的同时转身,看著飞身而来的赵建东,三双疑惑的眸光也相互的交换著。
“你们干什么?那是什么眼神?!”赵建东怒不可遏的瞪著他们。
“没事,没事。”江至祥跟孙康义连忙摇头,也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怎么说也不可能是这个优秀到人人竖起大拇指赞赏的赵建东嘛,虽然,他就挺讨厌他们的
然而,赵文步眸中仍有一抹质疑的眸光。
“还杵著干么?分头再去找船,再请绸缎庄赶货,不,那太慢,就收购杭州城所有绸缎庄的绫罗绸缎跟丝织品,至於花草山石,请沿途城镇的官吏帮忙收买,我们一站一站收下去……”
不愧是赵建东,反应快,处理事情更快。
江至祥跟孙康义在赵文步的应允眸光下,分头离开去办事了。
“你还站著干什么?我们没有几天的时间可以拖延!”赵建东一脸不满。
赵文步的眼神很复杂,不知在思索著什么,“谢谢你的建议,但请你记得,这事我会自己处理,而且将它处理得很好。”
“哈,这叫好?”他嘲讽的看著他身后那烧得焦黑的船。
“如果没有人恶意破坏,我是处理得很好。”
赵建东神情一变,“你在暗指什么?”
“我没有暗指什么,但如果不想让我对你产生怀疑,你最好离我、离船远远的。”撂下这话后,赵文步往堤边走,却见到姚采香一身莲花刺绣绸缎飞快的跑了过来。
她喘著气儿,看著他,再看著他身后那两艘焦黑的船,“真的……真的全没了,怎么会这样?!”
好一个粉雕玉琢、水当当的大美人啊!赵建东对眼前这如莲花般清雅的大美人著实惊为天人。
而美人的秋瞳对上他的眸子没有任何倾慕的表情,眼神很快的略过他,回到他弟弟身上。
“怎么办呢?”姚采香一脸无措与关心。
赵文步牵起她的手,苦笑,“没关系,总有解决的法子。”
赵建东错愕的看著两人的手,眸中立即闪过一道妒光,原来是心有所属了!
但一股兴奋的掠夺感也很快的涌上他心头。
从第一次自赵文步手中抢夺到他喜爱的一把古剑时,他就爱上了当掠夺者的快感,而那种快感就像是中了蛊毒般,会让人想一尝再尝,掠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