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稻麦为原料,一一完成入口松酥的大方糕、绿豆糕、马蹄糕、糖年糕等也都完成了。
长寿年糕的完成是最慢的,但完成品看来浑厚晶亮,表面上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令人垂涎三尺。
邢潼庆对她能单独一人完成那么多项的糕点相当惊愕,而且每样东西看来都很好吃,难道她的厨艺进步了?
不,上回那个花生糕看来也不错,但吃起来味道就不对。
这么一想,他开始额冒冷汗,很担心皇上试吃后的反应。
不过,丁如君对自己的手艺很有自信,虽然邢潼庆的批评让她很伤心,但想到喜欢她的糕点的人还是很多,她便以很愉悦的心情去完成。
在各准备了三小盘糕点由宫女、太监端给皇上、皇后品尝后,她一看到他们咀嚼的第一口,眸中又惊又喜的赞叹后,她知道没问题了,他们喜欢她的糕点。
但提心吊担的邢潼庆可还担心呢。
“太好吃了,真的是太好吃了,每一样都精致可口、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实在是人间美味。”皇上是赞赏有加。
“真的是太棒了!皇上,你可得好好的奖赏这个甜美又手巧的小泵娘。”皇后也是频频点头。
“好,朕就赐丁如君为一代糕饼大师!再亲笔提,副匮额让你高高挂在丁家糕饼店门口,如此一来,你丁家糕饼店可就名满天下了。”
“呃……”丁如君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应该提示她该如何应对的邢潼庆这会儿却呆若木鸡。
这皇上居然御蝎君君为一代糕饼大师?!
“君姑娘,你这可算是光耀门稠,还不谢谢皇上?”雍容华贵的皇后笑盈盈的提醒也同样不知所搓的丁如君。
她愣了一下,“谢谢皇上!”她连忙跪下谢恩,但还真的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君姑娘此后就留在宫中的御膳房,德公公会安排你的一切,你先下去休息吧。”
“皇上的意思是要将君姑娘留在宫中当御厨?”一旁的邢潼庆回过神来,连忙拱手问道、
“当然,这也是朕要她过来的目的之一。”皇上顿了一下,看着这名面露忧色的俊俏少年郎,再看看憨纯可人的丁如君,“难道君姑娘是你的缸粉知已,朕若将她留下,可会打断一段好姻缘?”
“不是这样的,皇上,”丁如君急忙驳斥,也不管皇上有没有让她说话,“民女跟他什么也不是,他只是我爹娘拜托跟我进宫的!”
一想到他将自己的糕点批评得那么差劲,她也将两人的关系女敕得一干二净了。
“君君,你明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知道,皇上——”她看着皇上道:“民女不想留下来,民女只想回家去。”
“你不留下来?”
“嗯,如果民女那么做,那民女就只能做年糕给皇上吃,可家乡的人怎么办呢?这太自私了!”
“自私?”皇上听到这句话,浓眉一皱。
“皇上,她没那个意思——”邢潼庆连忙要帮她解释。
“才不是,我是真的这么想,皇上,民女做的糕点好吃是因为民女喜欢做糕点,爱看客人们吃到时的满足笑脸,所以才能以快乐的心情完成,皇上若强迫民女留下,恐怕以后做的糕点再也不好吃了!”
邢潼庆对她这连珠炮的话是听傻了眼,但仔细一想,她被激怒时,反应的确快了好几倍。
皇上定定的看着她好半响,再看看皇后,见她笑笑的点头道:“好诚实的小女娃,皇上,我很喜欢她。”
他思索了一下,点点头,“朕明白了,那朕不强迫你留下,不过,朕想多留你几天,传授另一位负责糕点的姚姑娘几手,让朕不致嘴馋时还无入可解馋,如何?”
她知道皇上已经让步了,可是“姚姑娘会让我教她吗?”
“朕的命令她能不听吗?”他笑笑的反问她。
真的是冤家路窄,邢潼庆不是很清楚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但他知道姚芝莹若再对上丁如君,事情还有得吵。
丙然,姚芝莹在得知皇上吃了丁如君的糕点后,龙心大悦,当场赐她为一代糕饼大师的御号后,立即求见皇上,想跟丁如君一较高下。
但皇上没点头,只是命人拿了丁如君当场做的糕点给她品尝,就跟皇后先行离开了。
而御膳房里的好些御厨、宫女、太监,对那些晶莹剔透的糕点虽然垂涎三尺,但皇上没赐给他们吃,他们也只得将东西放回柜子去。
姚芝莹则不敢相信口中这滋味特好的东西会出自那个呆呆女之手!
她很清楚她输了,可是要她留在宫中让丁如君骑在自己的头上,教导她如何微糕点?
不!她无法忍受,所以当晚她就向皇上请求离宫。
皇上见她去意甚坚,也就准她所求。
所以姚芝莹当晚就离开了,不过,在离开前,她到御膳房,将柜子里的那些糕点全洒了一些不对味的各式调味粉,如五香粉、辛辣粉、苦味粉,还有来自外邦的各式料理香粉。
她知道皇上不会再碰这些隔夜糕点的,所以这么做,只是宣泄一下此时的不甘与沮丧。
而在她离开后不久,邢潼庆进来了。
今晚丁如君理都不理他,他觉得好闷,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味觉。
再说,连皇上都说好吃的东西,不可能到他的口中就不好吃才是。所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再鼓起勇气尝试一次。
好在他住的地方离御膳房不远,到这儿也没有惊动任何人,他打开柜子,拿起一块糕点放人口中,脸色悚地一变,开始在一边的桶子呕吐起来;
天!怎么君君碰到的人心地都如此善良?!连皇上也是!
而由于丁如君是皇上御赐的一代糕饼大师,所以她做的糕点皇上没下令,御腾房的人就算流口水也没人敢吃上一口,结果,一天放过一天,直到有怪味飘出后,才有人请示皇上可否丢掉。
“夷?你们没吃吗?朕是特意留给你们的。”
皇上如此说,让那些流了好几天口水的人差点想撞死自己!
好在,姚芝莹离开后,皇上另外挑了三名御厨跟丁如君学习,御膳房里常常是香味四溢,他们也有多次一饱口福的机会。
不过,对邢潼庆而言,他还是谨守一个原则只闻不食。
日子一天天过,丁如君总算教会了三个年纪约四、五十的“老徒弟”,在皇上的允许下,顶着御赐一代糕饼大师的光环,风风光光的返乡了。
不过,邢潼庆跟她一路上都不再交谈,不是他不想,而是傻姑娘不想。
他很清楚她还在生气,而这一次他也没有把握她会不会消气…
*
寿神坐在一朵祥云上,看着在官道上行进的一小条密密麻麻的人、轿子及马儿。
那自然就是邢潼庆跟丁如君一行返乡的队伍了。
“寿老头,怎么了?瞧禄神的白眉儿就要打结了。”
他回头看,瘦高的禄神也乘了一朵祥云到自己身边,“我在想小俩口的事怎么老是凑不好?”
“有什么好想的?我挑中的那个女娃儿吴祥安跟常天竟,还不是一样一大堆问题。”
“那福神呢?”
“都一样,还有喜神也是,其实咱们这四方之神都不是月下老人,穷担心也凑不合。”禄神抚着长须说。
“也对,人间有句话叫‘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得捺着性子。”
“哈哈哈……这句话我喜欢,但我还想再去看看我那个女娃儿,我先走了。”
“嗯。”
寿神以手肘支撑着头继续看着官道上那条返乡队伍。唉,说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说不担心烦恼都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