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我只在乎君君。”
丁家四个长辈是愈听愈迷糊,但见他一脸诚挚,就到前头店面去,让小俩口自己好好谈谈。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不好。”邢潼庆叹了一声,不舍的将丁如君拥人怀中。
“都是你不好?”她愣了愣,呆呆的拭去颊上的泪水,抬起头来看着他。
“是啊,都是我害你哭了。”他真的很愧疚,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像个小心眼的女人意气用事。
闻盲,丁如君眨眨眼,脸上有着大大的疑惑,面对他给的安慰的拥抱,她觉得好舒服,可却没去细想为什么?
也许就是单纯到过于憨直,所以她常常只能想一件事、做一件事,只是她怎么想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是他害她哭的?
“……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我不会再邀苏姑娘出去了。”
在她思绪塞住时,邢潼庆已经信誓且旦的说了好多承诺的话,不过,她只听到最后两句,“你说你邀苏姑娘出去?”
“是啊,而你不是因此才哭成泪人儿的?”他愈说眉头皱得愈紧,她的表情好像在告诉他,他搞错了?
“不是啊!”她将李爷爷的事告诉他,“我会哭是因为摩爷爷好可怜哦!”
误会大了!他觉得胸口有一把无明火旺了起来,“所以你哭得泪如雨下完全不是因为我邀请雨蝶?”
“嗯,”反应超慢的她这会儿才眼睛一亮,兴奋的问:“你邀她出去了?太好了,她很开心吧?那你很快就会跟她成亲了吗?”
他咬咬牙,原来是有一大堆人误会了!这根木头根本一点都没变,他觉得既失望又生气!
“你们的好日子如果近了,我可以帮你们做很多喜饼,让镇上的人沾沾你们的喜气——”
“闭嘴!”他怒声朝她咆哮。
懊死的!谁来点醒这只还说得兴高采烈的呆头鹅!邢潼庆再度气冲冲离去,决定再也不理她了!
连着好几天,他住到山上茶园的一处别庄里,说是要看看茶园及工人们工作的情形,但镇上大半的人都知道,他是气到离开介寿山庄的。
*
镇江街上,一身粉红绸缎的左珊妃,眉飞色舞的在卖胭脂水粉的小贩前挑选胭脂。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右南山已先回京城去,不久后将与媒人伺行来她家说亲。
“每个人都有见色忘友的权利,但你一个人将这种权利全占了!”萧盈臭着一张丽颜对这个沉醉在爱河中的好友出言讥讽。
闻言,左珊妃是有些心虚,这段时间,君君跟邢潼庆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但她是分身乏术,又要帮忙管钱庄的账,又要跟右南山谈情说爱,时间真的不够用……但君君受伤,她还是有去探望她。
“我要去找庄宇志,你去不去?”萧盈对她近日见色忘友的表现很反感,口气自然不好。
“呃,当然好啊。”左珊妃哪敢不说好。
两人到了庄宇志那儿,萧盈同样是快人快语,“君君那个笨蛋对邢少主不在镇上的日子一点反应也没有,倒是三天两头的跑去跟李爷爷做伴,所以我想麻烦你去安慰安慰邢少主,叫他千万别那么快打退堂鼓。”
庄宇志挑高一道浓眉,“你那么关心他们的事,那你自己的事呢?”
“我有什么事?”
“你的幸福,你的终身大事?”
她粉脸一沉,“我不会嫁人的,除非哪天日落东山天下红雨,我才会考虑。你也别再哕里嘿噱的问一串,那很容易讨人厌的!”撂下这话,她就走了。
左珊妃贵在有点跟不上来去如风的她、匆忙的随后离开。
“还是不改死驴子脾气!”庄宇志摇摇头,随即骑了匹马儿到山上找邢潼庆。
没想到却在那里看到许久不见的老算命仙。
寿神上次回天庭找福、禄两神聊天,结果聊过了头,人间已好几天了,他错失了不少的好戏。
不过,在找到邢潼庆后,两人边下棋边聊天,很快的就将他漏掉的那些精彩片段凑齐了。
庄宇志在两人的身边坐下,先看他们下完棋后,才将来意跟好友说明。
“要我不要打退堂鼓?!”他苦涩的摇头,不知该回答什么。
“真爱是顶得守候的,邢少主,尤其对象是一个纯真又善良的小泵娘。”寿神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邢潼庆抿抿唇,站起身,转身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再看看那些茶园,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想想寿先觉为他——的卦,他说他这回下山,跟君君的关系肯定会有所改变,而且这个改变绝对是好的。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下山试试?
思付再三后,他回头看着两人道:“我决定下山了,寿先觉,你要不要一起下山?”
寿神笑笑的摇头,“不了,老头儿还是决定四处为家,哪里跟老头儿有缘,老头儿就去哪里,你们年轻人先走吧。”一开始就去凑热闹总是杀风景了些。邢潼庆跟庄宇志便先策马下山。
而邢潼庆第一个到达的地点自然是丁如君的糕饼店。
他日思夜想的憨姑娘,额上、鼻头上、手上都沾了不少面粉,正在厨房里香汗淋漓的蒸年糕。
他深情的凝睇着她,终于那个憨美人看到了他,还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忙完了?”丁如君笑咪咪的走近。
他笑笑的点点头。
唉,对她生气是自找苦吃吧,瞧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惹火了别人。
邢潼庆知道自己得看开点,别跟这个木头美人一般计较。
这一天,他陪她去探望孤苦无依的李爷爷,看她笑容满面的与满脸皱纹的李爷爷谈天说地,他心中仅存的一丝丝苦涩随风而逝了。
如寿先觉所言,这样纯真又善良的女于是值得花时间守候的。
这么想,日子就过得平顺了,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他知道今年来不及娶个老婆好过年,但他相信明年一定有机会。
*
年节的气氛愈来愈浓,镇江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写春联、卖春联的摊位也多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笑喀喀的。
但在看到离镇两、三个月的张宏再回到镇上后,这年节的气氛顿时变味了。
他是镇上公认的败类,不懂孝亲,也没有羞耻心,留个老母亲一人守着田地,前几个月,丁如君天天给他糕点让他白吃,白喝一段时间,而后,在萧盈跟左珊妃的严格把关下,大概明白讨不到吃的,人就不见了。
没想到要过年,他竟回来了!
张宏在别的乡镇流浪了好一段日子,去的地方多是赌场,手气好时赢了钱吃喝有谱,但连着十多天手气不佳,银两全输光了,又讨不到吃的,只得回来。
没几天就过年了,君姑娘那儿的年糕肯定很多。
他模模高唱空城计的肚子,对老邻居们厌恶的目光没啥感觉,反而故意道:“看着吧,只要我张宏一弯腰低头,皱紧两道眉儿,那个傻姑娘就会给我一堆吃的。到时候有多的,我一定分你们吃,哈哈哈……”
几名乡民受不了的睨他一眼,全摇头走开。
张宏才不理他们,大步的往丁家糕饼店走去,殊不知他刚刚那段话全进了正巧路过的邢潼庆耳中。
张宏走了一段路到达丁家糕饼店后,即装出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跟了如君要糕点填肚子。
丁如君好久没见到他了,她愣了一下,还是包了些糕点,就要递给他时,却有另一只手从中拦劫,她眨眨眼看过去,发现来人竟是邢潼庆。
“邢少主,那个是——”
他朝她摇摇头,再将犀利的眸光定在一看到他就将头垂得更低的张宏,“好手好脚的,为何好吃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