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她忍不住恨恨的瞪了天空一眼,真是什么鬼地方嘛,动不动就来一场暴风雪!
她也有经验了,四周瞧了瞧,看到一个最近的山洞就钻进去,这种暴风雪通常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不必太惊慌。
丙真,一会儿之后风雪就歇了。她吁了口气,撑起身子走向洞口,但怎么外头突地响起小小声“砰,砰!砰!”,像过年、元宵时小孩儿玩烟火的声音?
不对劲,还一下子天摇地动起来。她站也站不稳,摇摇晃晃的跌倒在地上,接着,一声轰然巨响,洞口突地崩坍,厚厚的积雪混着石块整个冲进来。
她倒抽了口凉气,脸上血色尽失,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山洞内逃命,过了好一会儿,一切才静止下来,但洞内变得黑漆漆的。
她胆战心惊的模黑往洞口走,却发现被堵死了,而就着雪块跟石块堵住的洞口,仅余一处狭长小缝透进来一点点光,她知道那是这个山洞里惟一的“出口”,但依那个窄度,恐怕只有她的手指头能出去吧!
她出不去了?!
不!天无绝人之路,也许另一头还有出路,没有一丝迟疑,她转身往洞内跑,但跑到她刚刚逃命的那个小弯而已,就发现是死路。
没有另一个出口,温蓝呆呆的走了回来,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她一向是最冷静的。
她凑近那惟一的一个光亮小缝往外看,但那缝隙实在太狭小了,视线所及只是正前方的一小片坡地,除此怎么瞄也看不到什么。
既然如此,她坐了下来,算起时间,那个闷葫芦侍卫最快也要一两天才会上来吧,那她别浪费精神叫人,先休息,等明儿起来,再对外喊看看,看上天眷不眷顾她,让那个侍卫发现她。
她闭上眼小憩。
而已将红药丸扔在不知名的草上,匆匆奔赴上山找她的金镇宇,刚刚听到那一声轰然巨响,吓得连忙施展轻功上山,这会儿正看着这个刚崩坍的坡地,瞧了好一会儿没发现什么,便继续上山找温蓝。
躲在另一侧的梁正杰则是动也不敢动,屏住气息看着地往上奔走。
一直到他不见人影后,他才敢走出来,身上已满是冷汗,由他能在崩坍过后立即掠上山的身影判断,他的内力武功都在他之上,他真的庆幸自己没有跟他面对面起冲突。
拭去了额上冷汗,他瞥了那被积雪覆盖而看不出内有山洞的矮坡,冷笑一声,只要再几场暴风雪后,那个侍卫就不可能找到太皇太妃的尸体。他随即施展轻功下山,准备告诉曾姿仪他已替她拔除了她的眼中钉!
第九章
在大金皇朝的皇宫里,天天在朝天殿拉长脖子、踮起脚尖,看啊看、望啊望的王容凤已等了十几、二十天了,还等不到皇孙跟温蓝回来。
“有没有搞错啊?我们不都得到消息,大部分的千金们都已乘轿回家,放弃皇后梦了,他们两个在搞什么还不回来?”
“没回来的还有曾姿仪呢。”躺在床上假扮皇上的沉慧忍不住提醒。
王容凤叹了好长好长的一口气,垂着双肩瘫坐在一旁的贵妃椅上,“皇上在搞什么?药不给了他吗?这一到山上找株草扔上去,让小蓝拿了就可以回宫,多简单啊。”
沉慧知道她等闷、等累,也等烦了,她也是啊,躺闷、躺累,也躺烦了,却不能抗议,但——
“太皇太后,你将地点设在死山,以太皇太妃的脚程要上主峰,你可想过要花多少天?!你又想过她上不上得去?”
王容凤受不了的仰头翻了翻白眼,“谁要她真上去了?那我何必将那颗药丸子交给皇上?我说那个地方是要那些只想当皇后的丫头们死心,她们上不了山就放弃了啊,你看,这折返放弃的不是一大堆?”
这一点倒是真的,沉慧无言驳斥。
“拜托,难道要我等到发秃、齿摇,望眼欲穿而成一堆白骨他们才会回来?!”王容凤这会儿的神情真的是烦得不能再烦了。
“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刘得庸哑着嗓子轻声叫着她跑了进来。
一看他这样,她主动从贵妃椅上起身,先走到桌子旁,倒了点茶水在手上,再仰头滴入眼睛,一下子就“泪流满面”了。
刘得庸看她准备就序,再看到沉慧也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动也不动后,这才转身走出殿外,让这几天一定要进殿探望皇上的曾竣盛入内。
曾竣盛一身绸缎官服的走进来,映入眼中的画面跟他之前来的几天差不多,那名老太婆守在仍然昏睡的皇上旁,泪涟涟的。
“皇上仍没起色?”
王容凤回头难过的瞟他一眼,随即趴在床沿大哭起来,整个肩膀夸张的抽搐着,“呜呜呜……”
他不耐的撇撇嘴角,吵死人了!但……他再将目光移到皇上身上,皇上得这怪病倒也能拖,要死不死的。
“我明天再来看皇上。”
曾竣盛一走,王容凤随即挺起腰杆坐起来,抹净脸上的茶水,咕哝一句,“不好玩了!”
前几天骗这个难缠的亲王时,她还觉得挺有趣的,但天天玩,愈玩愈无聊了。
沉慧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她早就觉得不好玩了,皇上银太皇太妃还是快点回来吧!
*
曾竣盛在连连探望皇上数天后,见皇上简直跟个活死人差不多,便指示林彬找齐几名谋反的官员在美人楼聚会,因此,今日在离开皇宫后,他坐上八人快轿奔赴南阳,在近傍晚时分抵达美人楼,来到三楼的贵宾房时,那些官员已经全部到齐了。
“皇上的情形如何?”众人纷纷询问,因朝中大臣都不得见皇上,所以他们完全不知道皇上目前的情形。
曾竣盛大略将情形说了,“……皇上能不能醒来,也许真的得仰赖那颗仙药了,但小女在虎腾镇曾飞鸽传书回家,她尚无仙药的消息。”
“我看甭管仙药了,反正我们本来就要皇上死,趁他现在要死不活的,我们不是更好下手?”葛哈克大胆建议。
“我也想过,但老太婆寸步不离的守在床侧,朝天殿内外更是驻守大批大内高手,显然就是担心有人趁此机会谋反,所以,别说那些大内高手,连那个深藏不露的老太婆,你们这里也没有一个人动得了她。”
曾竣盛此话一出,没人敢反驳,白月河一役,他们信心满满,没想到老太婆跟那个女尼就让他们栽了跟头,至今,他们派出许多人查她们的身份,竟也无消无息。
“如此胶着状态,难道什么都不做?那我们共谋天下的大计告吹了吗?”
林彬这一问,可问出大家心里的疑问了。
曾竣盛当然不肯放弃,问题是他得有法子可以近皇上的身,将他杀了,蹿改遗诏,荣登天下。
蓦地,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脑海,他眸中一亮,对着众人道:“我有法子了,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他匆匆返家,留下不明所以的众人。
曾竣盛回到家后,即写了一封家书给女儿,再派快马送去虎腾镇,还耳提面命一定得将信亲手交给曾姿仪,不得有误。
“是!”侍从将书信放入怀中,快马奔驰往虎腾镇疾行。
*
雪花轻飘,金镇宇在虎腾奇山峰找寻温蓝一天一夜了,他焦虑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不停的在他跟温蓝分手的地点前后来回奔走,但就是不见她的人影。
她的脚程能有多快他是最清楚的,何况他们分手的时间根本还没到一个时辰,没理由她会那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内,问题是人真的不见了,他实在快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