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是嫁给你,而不是傅——”
他摇摇头,温柔的抚着她的脸颊,“或许你会觉得我的这份坚持很傻,可是在你还没有嫁给他以前,我就认为我还有机会赢回你,虽然此刻的我觉得机会是如此的渺茫。”
“可是——”
“我一直认为我会等到你,就算目前这个难关困难重重,可是我不在乎再多等个几天,而且,我在赌人性,赌赢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赌人性?”她不明白。
“我相信丁伯父不会真的那么冷血的要你牺牲自己来保住他的名声。”
她苦涩一笑,“可是我对爸没信心。”
“他是爱你的,你周遭的每一个人都爱你,拥有这么多爱的你,不该嫁给一个你不爱的男人,上天不会允许的。”他这话不仅是抚慰她,也算安慰自己。
她咬着下唇,哽咽的哭了起来,她还有机会吗?她还有吗?爸他真的会及时回头,将她的幸福还给她吗?
董瑞升开车载着王敬欣从医院回家,发现她异常沉默,“怎么了?丁太太,你药吃了,人还不舒服?”
她难过的哽咽一声,“颉洁去见她爸的事,为什么你们全瞒我?而且,现在是什么时候,南杰居然要安排我出国散心?”
他尴尬的从后视镜瞥了她一眼,“呃,怎么你知道颉洁去见她爸?”
“王医生跟我是旧识,她除了关切丁之华对我的那篇不实报导外,还提了这件事。”
他不安的搔搔头,“呃,这全是南哥的意思。”
“那要我出国散心是为什么?”
“这别逼我说,南哥要我闭嘴的。”
“你不说,我现在就跳车。”
他神情一骇,“丁太太,你别乱来,你受伤我怎么跟南哥交代?”
“那你就说。”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听到后半段,南哥跟了小姐在商谈,说不要你难过,还说你回国时,丁小姐就已经是傅庭伟的妻子了,到时你也不能改变事实。”他硬着头皮说出真话。
闻言,她脸色刷地一白,难道颉洁为了救她父亲,真要牺牲她跟南杰的幸福?
不,她不能眼睁睁的看这种事发生,颉洁无辜,南杰更无辜,她绝不能让丈夫的丑事拆散了这相知相爱的两人。
她要主动揭穿这件事,就算丁之华因此要了她的老命,她也不在乎,她只要她的女儿幸福!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瑞升,我知道他们决定的事别跟他们说,知不知道?”
“是。”董瑞升看着眼眸闪烁着泪光的王敬欣,也只能点头道命了。
黑新在沉思了两天后,决定去会会丁之华,虽然他对他这种黑道份子一向不屑。
病房内,意外的只有丁之华一人,反而不见媒体报导的“寸步不离”照顾他的傅庆伟和天蝎帮的人。
丁之华一看到黑新,表情有些不悦,对这个将南杰带进黑道的前白龙帮帮主,两人也曾见过几次面。
“你来做什么?”他看着黑新将手上的一篮水果放到桌上,“拿走,我不会吃你的东西。”
黑新呵呵一笑,径自拉了一把椅子在他床边坐下,“你放心,里面没放毒。话说回来,你那未来女婿怎么不见人了?”
丁之华知道他指的是傅庭伟,他跟南杰的感情那么好,南杰一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傅庭伟要我赶快将颉洁的两个要求做好,他跟那些手下现在高兴的四处去跟人夸耀他击败南杰,将娶到我这个现代文学之父的女儿。”
“看来他也是一个重名之人,你也是同样的人,你觉得你的妻子幸福吗?”黑新突地反问他。
“这——”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也是一个女儿的爸爸,玫儿个性独立,什么事都能打点很好,根本不需要我担心,但即使是如此,我仍向上苍祈祷,她找到一个爱她的人,让她可以有个幸福的归宿,这应该是一个父亲的心情,不是吗?”
丁之华沉默不语,但表情已缓了下来。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像前美国总统柯林顿在任内爆发的性丑闻案,一个西方强国的总统也得辟室接受密审,但之后,他仍活跃在政坛,就算卸任后,也是各大国家邀请的演说家,他还是在他要的人生舞台上。”
黑新凝滕着仍不说一语的他,语重心长的说:“人生的框框可大可小,可悲的是不懂得往前看,自己将自己困在自己的小框框里不说,还自私的要求别人也一起挤在这样的小框框里。
“我只是个退休的黑道老大,书也念得不多,但是我懂得名利如浮云。你是一个备受崇敬的文学教授,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丁之华被说得头几乎抬不起来,他知道自己很自私,只是……
“请你再想一想,究竟你的名比较重要,还是颉洁的幸福比较重要?你爱你女儿胜过爱自己的名吗?
“另外,我可以百分百确定颉洁爱你胜过她的生命,因为她愿意为了保有你的虚名而放弃幸福,就这一点,你没有一点点的感动、一点点的惭愧?”
语毕,黑新遂起身离开,让掩面哭泣的丁之华,好好的咀嚼他的话。
下着蒙蒙细雨的傍晚,傅庭伟兄妹率同近十名的天蝎帮兄弟,来到南杰的住处。不过,名义上虽是来拜访南杰,实际上是来撂话的。
丁颉洁看到他,不得不庆幸妈咪刚好跟董瑞升回医院复诊,不然,若让她撞见傅庭伟,那就不好了。
南杰冷冷的瞟了主动坐到他身边的傅茵一眼,“我家的沙发应该够大,不需要傅大小姐跟我及颉洁同挤一张。”
她娇笑一声,“反正再来颉洁就是我哥的了,你就习惯我坐在你身边有什么关系?”
南杰注意到丁颉洁在听到这话时瑟缩一下,不舍且直觉的将她拥入怀中。
“喂,南杰,你现在抱的可是半个月后就是我老婆的人,别太过分了。”傅庭伟冷冷的提醒他。
闻言,南杰不得不放开她,直视着他,艰涩的问:“半个月后就要举行婚礼了?”
暗庭伟得意的点点头,“我从丁之华那里知道颉洁的八字,找人合了好日子,就是下个月过后,还有在下星期五,我会在各大报刊登我跟颉洁的婚期,当然,丁老头到时会同时刊登颉洁跟他要求的那两则更正报导,所以——”
他站起身,走到南杰面前,一把拉起愁眉不展的丁颉洁,“我今天来这一趟,就是要告诉你,我从丁老头那儿知道她还是处女,既然你将‘新鞋’保留至今,那我当然要穿新鞋,我想你听得懂我的意思。”
南杰的俊脸沉了下来,心好痛,一切似乎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相较于他的愁容,傅庭伟是红光满面,等报纸一刊了他跟丁颉洁的喜事,那全世界的人可都知道他成功的抢走了南杰的未婚妻,这光想,他就觉得够爽了!
思绪间,他低头看着一脸忧容的丁颉洁,“暂时让你留在这儿跟他叙叙旧,不过,自己要知道分寸,我想丁老头将你教得很好,才能跟南杰当了那么久的未婚夫妻,居然还是个在室女。”
南杰沉默的看着他将僵硬的丁颉洁拥入怀中好一会儿,才开开心心的放开她,接着对着博白道:“走吧,来日方长,等颉洁成了你的嫂子后,南杰正好需要人安慰——”
“我想你们话说完了,可以走了。”南杰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冷峻的下起逐客令,他听够了,也看够了。
“是啊,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傅庭伟得意扬扬的再瞥了他一眼后,才率众离开,反正他是赢家,他老爸生前赞不绝口的南杰,还不是被他打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