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是该作出决定了,不然,爸的生命随时可能被传庭伟夺走,而妈咪得在世人的有色眼光下过下半辈子,还有南杰——
她深情的目光凝睇着他,她最在意的其实还是他,傅茵说得对,她对他不仅一点帮助都没有,还让他为她的事疲于奔命,而今,他的声名及人品也无端的被世人质疑,这全是因为她!
“我——我想去医院看我爸。”她哽咽一声,心中已作了一个痛苦的决定。
“颉洁,我认识你二十四年了,你应该还有一些话、甚至决定要告诉我的,是不是?”他俊美的脸上满布凝重,“只是我要你知道,我可以不惜一切的去帮你抵挡外面的风风雨雨,不管有多困难。所以在你作任何决定时,你要相信我有将事情圆满解决的能力。”
她凄凉一笑,“我很清楚圆满解决的方法,事实上,这三个月来,我也想得很多,能让我爸不再受傅庭伟威胁的方法只有两个,一是将事实真相公开,但我爸会身败名裂,第二是我成为傅庭伟的女人,这样,爸的晚节得保,也能平安的度过晚年。”
“颉洁,你可以继续依赖我。”
她摇摇头,“南大哥,我带给你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傅茵说得对,我对你一点帮助也没有,只是个拖油瓶。”
“胡说,你不该将她的话听进心里。”
“不,扪心自问,我能为你做什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从我有记忆以来,都是你在保护我、呵护我,而我什么也没有做。”
“你爱我,这点对我而言是最要的,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上
“可是爸他乱放话,已经危害到你的声誉了,这一次,我一定要为你做些什么。”
“我承受得起这一切,你不要胡思乱想。”
她眼泪又掉了下来,“可是我承受不了你给我那么多,你的爱情、你的呵护、你的温柔、你的包容,甚至你的疲惫,我承受不了,觉得自己好没用。”
“颉洁,别这样说自己。”
“不,这是真的,傅茵骂得很好,我真的是个白痴画家,除了绘画外,我什么也不会。”
他心疼的将泪如雨下的她紧紧拥入怀中,“别这么苛责自己,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该由你来承担,那不公平。”
“可是爸他——”
“他该自己去承担一切。”
“但他老了,在乎的也只是个名,而他教养了我二十四年,我的良心没办法叫我对他的事置之不理。”尤其在知道父亲自杀后。
“不行,我绝不答应你成为博庭伟的女人,你是我的未婚妻!”
她何尝不想当他的妻子,但事与愿违,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天天生活在恐惧之中……
丁颉洁的沉默令南杰心慌,他明白颉洁绝对不会同意他不顾丁之华名声,他该怎么办?人生头一回,他感到如此的无措。
台北林森北路一处巷弄的PUB内,一身露肩低胸红洋装的袁倩坐在吧柏的高脚椅上,一手拿着烟,一手拿着酒杯,时而抽烟,吞云吐雾,时而一口饮尽杯中黄汤,再将桌上的XO倒满酒杯,桌上的烟灰缸里已有七、八支烟蒂,XO则喝了三分之二了。
但即便是如此,她的头脑还很清楚,该死的清楚,这让她更郁闷!
丁颉洁不肯见她,不肯听她电话,她好苦、好闷,
“嘿,丁颉洁终于出现了,她一个人呢,看来她未婚夫软禁她的事应该是误传吧!”另一边的一名女客的叫声引起了袁倩的注意,她放下酒杯,将目光移到那一桌客人,再顺着他们的目光将视线移到架高在墙上的电视机,目前正播报新闻,是现场Live画面。
在看到萤幕上,身着一件纯白长裙洋装的丁颉洁正越过那些急着想采访她的记者,步入医院的电梯时,袁倩觉得自己死寂多日的心,终于活过来了。
马偕医院,颉洁现在在马偕医院!
袁倩兴奋的将烟蒂扔到烟灰缸,从皮包里抽出几张千元大钞放在吧抬上,快步离开PUB,招了辆计程车,往就在三条街外的马偕医院而去。
马偕医院的豪华病房内,丁之华看到数月不见的女儿,不禁老泪纵横,“你终于来了,颉洁。”
“爸,你还好吧?”她走到他旁边坐下,刻意忽略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狂傲俊逸的傅庭伟。
“没事了,呃,不,还不是那件事——”他另有所指的瞥了懒洋洋的靠坐在沙发上的傅庭伟一眼。
“怎么南杰放心让你一个人来了?”傅庭伟没有起身,欣赏的目光在愈见飘逸的美人儿身上肆无忌惮的来回打量着。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告诉自己要勇敢,为了爸、妈咪还有南大哥……
她侧转过身子,将目光投注到一身名牌骆驼色西装的傅庭伟身上,“是我坚持一个人过来的,还有,我妈咪并不知道我过来找你的事。”
她跟南杰谈过,如果妈咪知道她甘愿扛下一切,一定会舍不得,到时也许会揭穿真相来阻止她,所以将先安排她出国,等她成了傅庭伟的情妇后,再接她回国。
他赞赏的点点头,“看来你也作好决定了,是不?”
“我可以当你的情妇,可是我有条件。”
他挑起一道浓眉,随即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执起她小巧的下颚,凝睇着这张动人心弦的月兑俗丽颜,“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将你升级了,我向报章媒体宣称我对你一见钟情,要讨你当老婆?”
“我是看到了报纸,只是我不知道像你这样的小人说的话能够相信吗?”
他看着努力克服恐惧、勇敢怒视着自己的她,忍不住放开了她的下颚,仰头发出大笑声,“哈哈哈……”
“你——你笑什么?”
他摇摇头笑道:“没有,只是觉得你好可爱。”
她看着状甚愉快的傅庭伟,不知道该回什么话。
“说说你的条件吧。”他走回沙发上坐下,完全将躺在床上的丁之华当成隐形人。
她咽了一口口水,也将恐惧压回心底,“我知道包括我爸自杀,还有这后续的一连串炒作的新闻都是你搞的鬼,所以我要求,你要对我爸跟袁倩在一起的秘密永远闭口,而且永远不再伤害我父亲,至于第二跟第三,原则上是我对我爸的要求,跟你无关。”
“好,你的条件我接受了。”他毫无异议。
接着,她将目光移到苍老了不少的丁之华身上,“我要爸向媒体更正对妈咪的不实报导,她会寄情于赌场,你也该负一半的责任,而且,妈咪根本不曾跟牛郎在一起,你不该杜撰这件子虚乌有的事。”
“这——可是——”丁之华觉得好为难,他总得找个理由向大众解释他为何会突然寻短。
“还有,爸,南大哥对我如何,你应该很清楚,我不管是傅庭伟授意还是你的意思,你都不该将南大哥拖下水,谎称他将我当成禁脔,囚禁我三个月之久。”
“呃,这——”他不安的目光移到傅庭伟身上,这些话可是他逼他说的。
“我也要求爸向记者们更正这则消息。”
“可是,我怎么可以说话颠颠倒倒?我这么一说,社会大众会以为我老番癫或是非不分、胡说八道,这有损我的形象。”他一脸为难。
“如果爸不答应,那我现在就走。”她一定要保护她最爱的两个人。
他愣了愣,“走?”
“意思是她不当我的女人了,丁之华,你连你女儿的话都听不懂?”傅庭伟在一旁说起风凉话。丁之华为之语塞,这话都说出去了,怎么收回来?而且还要承认自己误会了妻子跟南杰,那不承认自己是个信口雌黄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