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颉洁跟着母亲下了楼,一颗心却莫名的一沉,像是被一颗千斤重的巨石压着,好难过好难过,好像在预言她不再平静的人生,还有另一波巨浪即将袭来……
南杰在书门外踌躇了好一会,犹豫着要怎么开口,丁之华那么好面子的人,抖出他的丑事来好吗?思索半晌,他决定还是开诚布公跟他好好谈一谈。
心意一定,他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来”后,开门进去。
装演典雅的书房内,丁之华见来者是南杰后,脸色丕变,“你又来干什么?”
“你为什么要逼颉洁去伺候傅庭伟?”南杰的俊脸也是一片冷意。
他心虚的一震,“我不想回答你。”
“若依你的喜恶,傅庭伟也是帮派老大,你为什么突然想要将颉洁送给他,而且还是当他的情妇?”
“女儿是我的,我要怎么处理是我的事!”
“颉洁也是我的未婚妻。”
“你们还没有结婚,女儿就还是我的!”
他冷冷的凝睇着愈形惶恐心虚的丁之华,“你会违背良心这么安排,是不是傅庭伟拿你跟袁倩有染的事来威胁你?”
丁之华倒抽了口凉气,脸色惨白的瞠视着他。
而同时间,刚好来到门外偷听的王敬欣跟丁颉洁,听到这句话全都呆了!
“我不知道他手中握有什么,但是丁伯父,我手中同样有几张你跟袁倩翻云覆雨时不可告人的奸情照片。”
“为、为什么——”丁之华硬是从瘫痪的声带里挤出声音来。
“丁伯父跟丁伯母一直不肯对我跟颉洁的婚事松口,我虽然想以诚意来感动你们,但这几年的努力,你们根本没感觉,所以抓你们的小辫子逼你们点头,成了惟一的下下策。”
“你、你可我——”丁之华痛苦的瘫坐在沙发上,双肩垮下,他知道自己完了,因为颉洁只有一个,但握有他把柄的却有两个人。
“坦白说,我对你跟丁伯母都失望,你满口的假道学,以卫道人士自居,结果却背叛家庭、背叛妻子,跟一个女儿同辈的人发生关系。而丁伯母,一个被外界冠以贤妻良母名号的人,却寄情在赌场豪赌,愈玩愈大——”
“你说什么?”丁之华飞快的抬起头来,错愕的看着他。
而门外,丁颉洁发觉自己全身都僵硬了,她惊愕的目光对着羞愧的母亲,哽咽一声地退后一步,整个人贴靠在墙上,觉得自己的世界在瞬间全垮了!
她挚爱的三个人,父亲外遇、母亲好赌,而一直告诉她要以诚意来感动父母的南杰也——
她泪如雨下,沿着墙壁滑子,蹲在墙角掩面低泣。
王敬欣知道自己很差劲,可是还有一个人比她更可恨!
她用力的打开门,神情激动的看着房内一脸错愕的丁之华,悲愤不已的她冲向他,扬起手使尽全身力气的甩了他一记耳光,“你这个衣冠禽兽,居然瞒着我跟袁倩乱来,还怕东窗事发要女儿当牺牲品,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丁之华咬咬牙,回手也掴了妻子一耳光,“你呢?你居然敢到赌场去给我赌钱?”
“那是我问,闷得受不了了,在这个家我这个妻子跟个佣人有什么两样?”
“所以你就可以去赌?”
“总比你玩女人来得强!”她恶狠狠的瞠视着他,“而这就是你这几年来不再碰我的原因对不对?你跟袁倩混了几年了?”
“从她大一开始,但那也是因为你在床上跟条死鱼没两样——”
“够了!我要离开,我受不了了,我要带颉洁走,绝不让你拿去当牺牲品!”
“不要再说了!我讨厌你们,我我谁也不要!”丁颉洁虚弱的从敞开的门边走了出来,沉重的步伐及脸上的悲戚令人感到不忍。
“颉洁?你什么时候——”南杰倒抽了口凉气,而丁之华也呆了。
“她刚刚跟我一起在门外——”王敬欣哽咽的说不下去,太残酷了!
丁颉洁饱含沉痛的秋瞳一一掠过室内的三人,死气沉沉的喃声道:“我被你们这丑陋的事吓呆了,有谁能告诉我,这只是一场恶作剧、只是一个恶梦!”
南杰心疼的走近她要将她拥入怀中却被她拒绝了,“不要碰我,我要知道,你是否真的打算用威胁的手段来逼我爸妈点头?”
他凝重的点点头。
“为什么?连你也——你不是该用诚意来感动爸妈的……”
“颉洁——”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挖出那么丑陋的一面让我知道?我的爸爸跟妈咪根本不是什么鹣鲽情深的恩爱夫妻,他们一个外遇、一个嗜赌……”她抽抽噎噎的痛哭起来。
她脸上的怨慰令他心痛,他无言以对。
“颉洁,你听爸说——”回过神来的丁之华焦急的想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我不要!”她鄙夷的看着他,“你龌龊,你不要脸,居然跟袁倩——”
她眸中的恨意令丁之华羞惭的低下头来,也没有脸面对女儿的鄙视神情。
“颉洁,你要原谅妈咪,妈咪实在是一肚子的苦,只好用赌来麻醉自己,不再去想——”王敬欣也想取得女儿的谅解。
“借口、借口,统统是借口!我讨厌你们,我全讨厌你们!”她难过的转身奔跑,要逃离这所有的一切,却一头撞进了袁倩的怀中。
“颉洁你——”袁倩从来没有看过了颉洁这么怨恨的神情。
“你为什么要跟我爸在一起?为什么,袁倩!”她用力的推开她,对她是恨之入骨。
“我——你全知道了?”她无措的目光对上追了过来的南杰及丁之华夫妇。
“我知道了,我全知道了,可是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是我的好朋友啊!”
“我如果我说那是因为我爱你,不是朋友之爱,而是男女之爱……”情急之下,袁倩将深埋心中的秘密月兑口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呆了、傻了。
丁颉洁怔怔的瞪着她,久久发不出一句话来。
袁倩唇一咬、眼一闭,逃避众人惊愕的目光,黯然的开口道:“我爱颉洁,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爱上她了,可是她身边早有南杰,我好痛苦,所以当丁之华找上我时,我没有拒绝他,因为他的身上有跟颉洁一样的血液,我跟他在一起时,幻想着是她跟我在一起——”
“够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讨厌你,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还有你们——”涕泗纵横的丁颉洁将目光移到南杰及父母身上,“我也讨厌你们,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了!”
她泪如雨下的跑出客厅,冲到车库,拿了挂在墙上的一把钥匙,上了一辆宾士,急速的将车驶离车库,往路上疾驶。
而呆在原地的四人在听到那吱吱作响的轮胎磨地声后,这才回过神来的追了出去,但早已不见宾士车影了!
丁颉洁虽然有驾照,但开车的次数有限,心急如焚的南杰快步的跑到董瑞升的车旁,正要入座时,却被袁倩拉住。
“你该死的为什么没有听我的话将她带得远远的?如果你有照我的话去做,今天这个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他冷睇她一眼,“那为什么不说如果当初你不跟丁伯父发生关系,今天也就没有不可告人的丑闻,更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她被驳斥得语塞,神色木然。
南杰甩掉她的手,坐进车内,对着董瑞升道:“快追颉洁。”
“呃,好。”董瑞升连忙将油门踩到底,快速往刚刚那辆飘过的宾士车追过去,虽然可能追不上了。
不过,他可不敢讲,南杰的表情凝重得吓人,他还是惦惦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