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提及左敦扬个性丕变及打算回开元王府继承王位及纳妃等事,而她病体仍弱,无法及时回来,尚请他这个做爹爹的帮她注意左敦扬,切莫让他有伤人或伤己之事发生……
因此,傅正一阅信完毕,便差府中奴婢等人到久无人居的开元王府去打扫干净,因为那里自从左言偕妻儿归隐山林后,便无人居住。
除此之外,傅正再派出一些府中奴仆四处打探消息,看已离开妙轩庵半个多月的左敦扬是否已至北京?
而一脸方正的傅正在吩咐完所有的事后,忍不住哀须长叹,若是左言尚在人世,见爱儿性情变得如此,恐会伤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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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敦扬带着沈灵儿虽一路往北京的方向走,但兴致来时,他随意差遣马夫左弯右拐,就是要他带他们到“好玩”的地方走走,因此,这半个多月下来,左敦扬留连不去的地方全是妓院跟赌坊。
沈灵儿虽有心劝慰,但每每他一个冷光扫来,她便束口不言了。
瞧这会儿,她一个大姑娘家却身在一家妓院里,而这自然是左敦扬近日迷上了“春香院”的花魁蔷薇,夜夜笙歌,完全忘了被他扔在客栈的她,所以今日,她只得在众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下,踏上春香院的上等厢房。
弥漫着旖旎气息的红纱帐厢房内,半果着上半身的左敦扬正怀抱着软玉温香,因此,在乍见到沈灵儿那张生气的怒颜时,倒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瞅着她看了看,再比一比怀中也是沉鱼落雁之姿的蔷薇,啧啧称奇的道:“王爷我真是好运呢,这围在身旁的女人全都是美人呢!”
老鸭见这个贵客在沈灵儿硬闯进来并无一张臭脸后,心里可也松了一口气。
她笑咪咪的直视着沈灵儿道:“王爷说的是呢,瞧这位美人有着花容月色之貌,若真的到咱们春香院来,肯定也能引来如潮佳宾呢!”
“无耻!”沈灵儿单纯归单纯,但她还没笨的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而且她一路从大厅上二楼这间厢房来时,一些恶心的打情骂俏画面她可也瞧见了不少!
“你这句话骂的是谁啊?”左敦扬不开心的睨她一眼。
“看谁适用啊!”她意有所指的目光移向他怀中的蔷薇。
仅着一件红肚兜的蔷薇不依的在左敦扬赤果的胸膛画起小圈圈,“王爷,她在骂我呢!”
“是吗?不过,她也没骂错,你今天窝在我怀中,明日我一走,你不就换窝别的男人怀中了?”
蔷薇一愣,随即嗲声的撒娇,“王爷,若是你将我赎身,那蔷薇可是心甘情愿离开这儿,到你王爷府上当你的寝妃呢!”
“是吗?”他冷笑一声,将她推离怀抱后起身,走到衣架前,将一身蓝色绸缎的锦衣穿上后,一言不吭的便朝门口走。
蔷薇及老鸨愣了愣,急忙追了上去,“王爷,怎么了?”
左敦扬耸耸肩,“待在一个地方腻了,想换个地方消遥去。”
语毕,他还故意瞟了站在一旁却沉默不语的沈灵儿。
“这——王爷想换个姑娘?呃——我可以安排啊。”老鸨可不想丢了这个好客人呢。
“妈妈,你——”蔷薇不悦的咬白了下唇。
“不用了,我想到别的地方走走,别挡了王爷我的路。”左敦扬边说边朝外走,沈灵儿顿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见状,老鸨气呼呼的瞪了蔷薇一记,“瞧你是怎么伺候人的,连个财神爷都给我弄跑了!”
蔷薇闷闷不乐,但也无话可说,左敦扬并不是个好掌控之人,她早知自己留不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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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敦扬上了马轿后,沈灵儿虽跟着上轿,但一张小脸儿可臭得跟粪坑里的石头没两样,不过,她还算聪明,懂得以脸色显示她的不满,而不是以话激他。
左敦扬也不想多言,反正跟蔷薇玩了数天后,他也累得很,趁此走到乡间小道的机会,他倒是可以悠闲的睡个小觉。
沈灵儿一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便明白他睡着了,她忧郁的目光移到他那张俊美的脸上。
她该拿这样的人怎么办呢?他的脾气时好时坏,而且虽然直言要回北京,可一路上却是吃喝嫖赌玩不完,偏偏她又身无分文,连想雇个人捎个信给妙轩师太告知他们的下落也没辙……
她咬白了下唇,若他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她要一生尾随着吗?究竟谁可以给她答案呢?
她喟叹一声,看着轿窗外,陡地注意到大路旁的一条小道上伫立着一只“秋海村”的牌子。
她看了沉睡的左敦扬一眼,连忙拉开帘帐,对着马夫道:“小杰,请你往秋海村走。”
“这——”小杰诧异的看着她,“可是那里面是个贫瘠的小村落,而且一路上山路回旋,位处深山,进去少说要有三灶香的时间,左王爷他不会想到那个地方去的。”
“我知道,可是那里有许多人都认识他,我想让他去那儿走一走,也许多少可以唤回一点点以前的敦扬——”
“这——好吗?万一王爷动怒,那你——”
她也担心这一点,不过,这样任他玩乐下去,他心中的正气恐将永远蒙蔽了。
“不管了,一切的责任都由我来担,你进去吧。”
小杰见她一脸坚决,只得无奈的点头后,掉转马头,进入秋海村。
第八章
秋海村确实相当贫困,也许是特殊的地质关系,几乎是一片干涸,灰色的土质上根本无法种植稻子蔬果等物,仅在濒临山涧的一小处沿水床而下的绿地上能种点杂粮。
村落看来残破不堪,断井颓垣,放眼看去,只有几名妇孺面黄肌瘦、穿着补丁的素服坐在自家门槛上,而还有三、四名发秃齿摇的老人也是病奄奄的独坐在破旧的长木椅上。
这算算不到二十人的小村落里,几名小童一见到小杰及沈灵儿时,都是一脸错愕,沈灵儿明白他们不识得他们,恐怕也好奇他们为何会到这个贫瘠的村落来。
她不安的眼神瞥向仍在轿子内呼呼大睡的左敦扬,若是他醒来后,见到此情景,他可会记得他跟妙轩庵众尼来到这儿济助这些贫民一事?
左敦扬的确花了太多的气力在女人身上,因此这一路左弯右拐的上山来,他仍睡得深沉,不过,三灶香的时间也睡足了,他眨眨眼睛,坐起身后,却发现轿子动也没动的!
他浓眉一皱,一拉开帘帐,映入眼廉的却是那些垂垂老矣的老人、村妇及幼稚的孩童?
奇怪,这些人挺眼熟的。
而老人及孩子们在看到这个十多年来都偕同妙轩庵的尼姑们过来济助他们的左敦扬时,不由得都绽开笑容,开开心心的朝他走来。
“平扬居士,我们还在纳闷半年时间已到,你们怎么没过来呢!”
“是啊,我们还担心是不是你出了事,还是庵里出了事呢!”
“左哥哥,你去年有答应我要做玩具送我们的。”
“还有我哦。”
“还有我们,你说要教我们种菜的上
几名老人及几个小萝卜头兴奋的围着他,你一言我一句的好不热络。
左敦扬看着这一群咧嘴欢迎他的老老少少,神色倒无太大的波动,刚睡醒的他脑袋还有些混沌,不过,在他们继续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时,他可受不了的发出雷霆大吼,“你他妈的给我安静点!”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跌入一股滞闷的寂静之中,静得似乎连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也听得见。
秋海村的老老少少,还有一些听到兴奋的呼叫声,而开心的放下手边工作跑出来的一些老妇们,全因他这一记怒吼而吓得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