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时,一道亮光又突然从前方射了进来,但一瞬间又消失了。
“看,就是这道光,刚刚就是这样!”任宥心大叫道。
“那是阳光折射,那代表着——”他沉思了一会儿,开始朝前方走去。
“干什么?那里面还不知有什么,别走了!”
艾亚洛的脚步未停,那道微弱的阳光是折射到一个山壁或物体再反折回来的,因此,前方一定有出口,否则阳光绝无法进到这个阴森的洞穴。
一张苦瓜脸的任宥心紧跟在后,心中嘀嘀咕咕的,猛念他干么往后面直走,搞不好碰到一些休息的夜行动物,那他们不死得更快?
经过几个弯道,前方总算出现一些亮光,艾亚洛加快了脚步,而任宥心也总算舒展了眉头,大步的跟上。
可以感觉到阳光愈来愈炽烈,他们相视一笑,便大步的奔向洞口,在见到前方的一架古老飞机时,两人均倒抽了口气,呆若木鸡的瞠视着眼前这个景象。
艾亚洛直视着那像是在蒙雾里的飞机,它的确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德军的运输机,那宝藏就在里面了?
思走至此,一道风突地由下往上窜起,那架飞机似乎也在瞬间晃动了一下,这——
任宥心难以置信的频摇头,“天啊,真是别有洞天,这个地方居然有飞机,这简直太神了嘛。”她向前走了一步。
“白痴!”艾亚洛从眼前这番景象惊醒,在她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是踩空、身子往前倾坠的刹那,色如死灰的他匆忙的抓住她的手,但她的身子仍往下坠,他只好一手紧握住她的手,另一手努力的抓住她在洞口下摇晃的身子。
“握紧!”初尝心惊胆战滋味的他急得大声咆哮。
“这是什么嘛!”飞机不是在我眼前吗?怎么一踏过去却是空的?”脸色惨白的她吓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那是沙漠气候的奇景——海市蜃楼,那架飞机可能位在这沙浪的任何一隅,但肯定不是在你面前,你这白痴!”他苍白着脸大骂,边说边用力的要将她拉上来,但完全只靠他双手并不能拉起她,而且那架飞机消失后,沙漠风暴便起,以致她的身子在深谷中荡来荡去。
“该死的,试着用脚撑住崖壁或找到一个支撑点,否则我们两人都会跌下去的!”艾亚洛大声叫喊。
“哦,我试试,你可千万别放开我。”她哽咽着双手紧紧拉住他温热的大手,双脚也努力的在坚硬的崖壁上寻找支点,试了良久,终于让她踏到一块凸出的岩块,才笑中带泪的道:“踩到了、踩到了,你快拉我上去!”
瞧她那急慌了,哭成泪人儿的模样,他的心竟漾起些柔柔的涟漪,用力将她拉上洞内的刹那,双臂便紧紧的将她扣在怀里,仿佛一个重要的王贝失而复得,内心又是狂喜又是庆幸……
任宥心也是紧紧的抱住他,就怕自己又掉下去。
怀抱着软玉温香,艾亚洛突地发觉自己竟然没有任何欲火,反而觉得这样的拥抱,有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甜美滋味,很沉、很香、很平静……
她从来没有哭得这样淅沥哗啦过,相反的,只有她将其他人整得哭得淅沥哗啦的份,自个儿可从没哭得这么惨呢!
艾亚洛轻柔的抚着她的秀发,强将内心那突然翻涌而上的情愫压进心坎,不过,他知道自己的一只脚已踏进爱情沼泽,要抽腿可能很难了。
他激扬嘴角,她可真会在他的人生中卡位,这个超级克星,看来他那七十几部好车恐怕前途多舛。
“好了,在这沙漠之中,水是很珍贵的,别尽往我的衬衫倒。”他以温柔的打趣声唤醒们哭得涕泗纵横的任宥心。
满脸泪痕的她抬起头来,又低头拉起他的衬衫用力的擦了擦鼻涕,眼红、鼻子红的睇视着他。
他轻柔的拍了她的额头一记,“你够脏了,任宥心。”
“我差点死掉了,你说话却没有一句可以听的?你知不知道我在崖边荡呀荡时,心里有多害怕,我几乎和死神相遇了,吗……”她委屈的啜泣起来。
艾亚洛摇摇头,看了胸膛上那一坨的泪水、鼻涕,再望向了她身后逐渐西沉的太阳,“别哭了,再不想个法子出去,我们可能就要成为妙漠冤魂了。”他边说边往回走。
“什么沙漠冤魂?我差点掉下去,你说我白痴,还说该死的,接着又说我够脏,你可不可以讲句好听一点的?”跟在他身后的任宥心嘀嘀咕咕的念个没停。
不过,拿着手电简往回走的艾亚洛可是一句话也没应。
“艾亚洛,我知道那些人要我们的命,你就不能行行好,说些让我舒服点的话——”
突地,他停下脚步,念念有同的她根本没注意就撞了上去,害他差点和躺在地上的骨骸玩Kiss。
艾亚洛转过头来,一脸肃然,“好话会比成了冤魂还重要?”
“呃一一是!”她委屈万分的拭去还挂在眼角的两行泪珠。
他叹口气,蹲子,搜着那两具遗骸旁的一只旅行袋。
“喂,别吓人啊,你竟搜死人的东西。”任宥心跟着蹲子,看了一、两次日骨后,再看一次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她盯着那两具日骨一眼,才将目光移到艾亚洛的身上。
“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也好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他边说边将旅行袋搜了一遍,但里面除了一些破旧的换洗衣物之外,并没有其他东西,不过从旅行袋的外貌和那些该是来自外国的衬衫、T恤和短裤等等,这两个人该是和他们一样,误闯入蓝族地区的外来客。
“看来我们手脚得快一点了。”他神情变得凝重。
“逃命是不是?”
“不错,你不笨嘛!”他将手电简又往墙壁上照了一下,一排在凸出石缝边缘上方的英文字瞬间划过,他将灯光移了过去,凑向前,喃喃念着,“十字星辰,万里日月?”
“什么十字星辰,万里日月?”任宥心这个好奇宝宝也凑了过去。
艾亚洛没有回答,脸上却是一抹深思,看来这句话一定和宝藏有关,只是含意呢?可以确定的,这两个人一定是因为牵涉到宝藏一事,而被活活的关在这里渴死、饿死的。
他低头看了手表一眼,三点了,再过一、两个钟头,太阳就要下山了,那个胡赛提欧既然会坐视这两个外国人死在这里,可以预料得到,也不会是什么文明人,思忖再三,他还是赶紧带着任宥心离开比较安全。
“走!”他冷凝着一张俊颜,拉住她的手就往后跑。
任宥心愣了一下,“离开吗?这不是反方向了!洞口在前面耶。”
“那个铁栅被上了锁,一出去又是他们的部落,我们必须从刚刚那个洞口离开。”
“什么?!”她连忙甩掉他的手,丽颜上是一副不可思议,“有没有搞锗啊,我刚刚就在那里差点掉了半条命,你还要往那个出口离开?”
“那是惟一的希望了。”他停下脚步,表情沉重。
“什么希望?飞檐走壁吗?那门功夫早失传了。”她瞪着他,死也不肯再到那儿一趟。
艾亚洛冷冷的睨视着她,虽然心中有股不舍,但知道在应付这个活蹦乱跳的俏美人时,激将法还是比较有效。
他抿抿僵硬的唇,“那你就留在这儿和那两具白骨为伴好了。”
“好,反正他们也咬不死我!”
这女人!艾亚洛倏地将手电筒移到前方,让她所处之地在下一秒即陷入一片黑暗,森然的撂下话,“过了明天,那个胡提赛欧就可以好好的对你严刑拷打,你好好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