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宥心那双晶亮的双眸在瞬间布满怒火,可是也很快的被隐藏起来,反正这一路上他的冷嘲热讽她也不是没听过,最重要的是右耳一进,左耳得快出,不然,要她气到吐血那简直易如反掌。
当然,这些帐还是记在她脑海里,待时机成熟时,她才能发动大反攻。
不过忍耐总算是有代价,这儿不再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充斤着观光客、市场、人群、骆驼群,甚至有几辆一看马力就不怎么好的老爷车……
“不下来?”那就继续在上面好了,我先去绕一绕!”艾亚洛朝她挑挑眉,转身就要离开。
“扶我一把行吧?”每一次上下骆驼,冷眼旁观的你也看见我那拙样了,而这儿这么多人,你还要我在这儿表演倒栽葱吗?”她仍忍不住的吐了一些怨气。
他停下脚步,一手抚着下颚凝视着她,“你身上没有‘第纳’嘛,那不如表演一下,也许可以帮你赚些钱,好雇个车离开这沙漠。
“别想,我要跟着你呢!”任宥心睨视着他,她的仇都还没报,怎么可以就这样一拍两散?
他冷冷的摇摇头,“这是我们分道扬镳的地点,我顶多可以再做点‘善事’,给你吃一顿,然后帮你付车钱,而你就可以从我的视线消失了!”
“这——”她咬着下唇,望着这个集聚力量于一身的男人,这几天相处下来,她知道他绝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要吃东西就赶快下来,不然,我们可以先说再见。”因为她,他的行程已经够慢了,这会他将她送来这儿了,可不希望再被地拖时间。
“不!”她月兑口而出,赶忙回身一手抱住驼峰,另一脚跨了下来,再像溜滑梯似的顺着骆驼的身体滑下来,安全着陆。
“嗯,这次的表现没有前几日精采嘛!”艾亚洛对她的得意神情感到好笑,忍不住打趣。
任宥心白他一眼,“跌了几次,多少也抓到一些诀窍,你真当我是个笨蛋?”
他勾起嘴角,眸中带笑,“我就在猜,你那张假装事事听从的面具什么时候会拆掉?看来就是这个时候了。”
这五天来,她的确乖得像只小绵羊,要她住东便往东,要她往西,也绝不往北;碰到太阳下山时,他将她带往某个洞穴过夜,以避开动物的猎食及夜晚沙漠的寒风,她也是惦惦的跟着;要她换下那件脏污的紫衣,她也百分百的合作,还贤慧的利用一点点水将紫衣的污渍给清除,好两件衣服轮流替换情洗,让身上不再有股汗臭味。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我没得选择,不过,这会儿可不一样了!”任宥心露出那股俏皮的娇态,笑笑的瞄了热闹的市集一眼,再仔细的听他们对谈的语言,这英文、法文可是都有、在这儿她就不会像个哑巴一样万事都得要靠他才行。
从她的言行举止,他不难猜到她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他可没打算给她来个绝地大反攻的机会。
“终于来到目的地,我的心情很好,就请你吃一顿,吃完后,希望你能继续发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精神,离我远远的。”
“那是不可能的事了。”她若有所思的贼笑一声,就笑眯咪的跟在他身边,俏脸上像是写着她要当起“橡皮精”紧紧的黏住他。
他神情洒月兑的回以一笑,“那就得看你能不能跟上我了!”
她贼贼一笑,“走着瞧啊!”
这五天来她为了扮温柔女,可是什么事都软弱得过头了,但自小即是好动儿的她怎么可能这么没用?这装拙、装听话也只是要让地降低警觉心,好让他日后能好好的享受她玩弄人的高超技巧啊!
凝睇着她那“蓄势待发”的鬼灵精怪样,他竟然有股想瞧瞧她如何“报仇”的念头?!
艾亚洛难以置信的拢起后心,他到这儿可是来寻宝,算算时间,寻宝期限也只剩下十天,这还没扣除他飞到博士家所需的时间,这会儿他身处沙漠,最佳的交通工具又没了,藏宝图上的飞机消失点虽然在这附近,但上头还有数十个标识不明的点,全以瓦格拉为起点散布,区域甚广,即便飞机颇大,但就算坠机,也不至于散布到如此大的范围,那主要的点到底在哪里?
这一个又一个急需深思的问题,他都尚未想出一个结果,竟然还有时间想瞧她要干么?看来他是被沙漠的太阳给晒晕了。
见他瞥了她一眼,迈开步伐走进市集,任宥心跟在他身后,神情愉悦,虽她身上是没有什么第纳,不过她一直摆放在裙袋中那条高雅大方的钻链,对眼前这些欧美观光客来说总是有那么点价值吧,就算这些在地人都不识货也没关系。
俏皮的眸光愉悦的闪动着,将这条钻链押宝到这时候,总算能够有所贡献了。
*
艾亚洛走进市集,请心情甚佳的任宥心吃了一顿较为丰盛的大餐后,她竟拍拍走人了,叫他讶异不已。
她不是说还要跟着他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怪怪的,不过,他没去深究,只觉得在没了车子又没有女人后,寻宝游戏突然变得有点单调。
然而,为了和那三个好友一较高下,他的心情倒是转换得行快,艾亚洛耸耸肩,仰头望了前方起伏山上,曾是军事要塞、雄据一方的古堡,抱着去看着有无资料的心情,跟着其他观光客往上走。
迸堡被维修得还算不错,不过里头大多是一些古物及描绘得栩栩如生的撒哈拉沙漠曾有的生物景观和人文遗迹的壁画,另外还有一些沙漠生存型态、历史介绍等等。
绕了一圈下来,毫无所获的艾亚洛俊美的脸上有些凝重,看来他得朝地图上那些数十点的记号去着墨才是。
他想了一下决定先朝瓦格拉东方那三点标记的沙漠旱地着手。
他从背包里再取出一些钱,了一些干粮及水后,便朝先前暂置的骆驼区走去。他身上的钱已不多了,虽然还有手表及一些东西可以换食物,不过,在这沙漠的时间还有近十天,他得分批利用这些东西才行。
唉,说来说去,他会变得这么狼狈,还不是那个任宥心害的?否则他那辆奔驰房车早载他到这儿了,而前座还有兑换了几千美元的第纳,足够他在沙漠当大爷了。
思绪间,艾亚洛已走到骆驼区,却诧异的看到任宥心的那只骆驼已不见了,他不由自主的蹙起眉头,“真的变乖了,居然先走了?”
不知怎的,想到要一个人上路居然挺无聊的!他吐了一口气,瞥了另一边的三辆老爷车一眼,考虑着要不要换。
但习惯开好车的他对这种几乎快“散装”的车子实在看不上眼,若在沙漠一隅抛锚,到时候就得靠双腿了,而骆驼毕竟是沙漠之舟,比这种烂车应该值得信任得多。
思走至此,艾亚洛从那名阿拉伯人手上接过骆驼的揽绳,利落的上了驼背,离开这个热闹的绿洲,朝东方而行。
行进了约十分钟与艳阳的灼热沙气相依下,一辆引擎呼呼作响的老爷车居然朝他直冲而来,他皱紧眉心,思索着该如何叫身下这头踏着稳健步伐的骆驼来个急转弯。
但还是来不及了,那辆车似乎想撞死他,居然连踩刹车的动作都没有,他想都没想的就快速跳下骆驼跑向右方,未料在千钧一发之际,那辆车紧急右转再次朝他冲过来。
他俊脸一冷,虽然想看清楚是哪个人想置他于死地,但开车的人显然是故意压低身子,再加上阳光炽烈,挡风玻璃上尽是刺人的阳光射,他竟然只有奔跑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