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我真的像‘大象’了吗?”
张美欣愣了一下,错愕的看着她。
饶子柔俏皮的朝她吐吐舌头,“郑妈妈,我是随口念念的,不过,我突然想到上回在你家,你还说不会要我这个媳妇,而我也不会要你这个婆婆。”
“不,那是郑妈妈不对,你生气了吗?我……”
看她惊惶失措的急着要解释,饶子柔露齿一笑,“我没那个意思,不过,我是真的不想让我们成为‘婆婆妈妈’。”
“子柔。”张美欣难过的凝睇着她。
饶子柔安慰的拍抚着她的手,随即步下楼来,杨欣欣和张美欣对视一眼,赶忙跟着下楼。
待所有人在沙发上坐定后,饶子柔才正经八百的道:“我怀孕是我的事,和意伟无关。”
“可是……可是你们不是在一起才……”
“郑妈妈,说得再白一点,意伟并没有要了我,而是……”她拉高了尾音,眼神在众人间流转,“我强暴了他!”
此言一出,两对老夫妇差点没震惊得跌下沙发。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捏捏鼻子,羞赧的道:“很震撼吧!不过,我说的是实情,而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很简单,只有四个字,那就是‘酒后乱性’!”她顿了一下,再次瞧了吓得目瞪口呆的众人一眼,“我喝了酒才会有肚子里这两个小Baby,可是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我爱他!”
闻言,饶豪青和郑琮国夫妇均倒抽了口凉气。
“我爱他,而他愚笨懦弱的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所以我希望留下他的种!”
“子柔!”饶豪青忍不住冲过去想掴女儿一个耳光。
张美欣和杨欣欣连忙起身及时的拉住他的身子,提醒他,“她有孩子啊!”
饶豪青压抑胸口的怒涛,梗着声音道,“我知道,可是我气她不珍惜自己,不懂得父母的心!”
饶子柔咬白了下唇,“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你们,可是在那一刻,我却觉得那是我一生中最必须做的事!”她强颜欢笑,“如果爸妈觉得丢脸或是不愿意让我继续待在这个家,我绝对可以理解,我会搬出去住!不过……”
她伸出手阻止四位长辈的发言,“我先声明,我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郑妈妈及郑爸爸的孙子和孙女,因此,待小孩出生后,我绝对会要他们喊你们爷爷、女乃女乃,只是在怀孕的这段期间,请让我自由,而我也不想要所谓的名份,毕竟……”她吐了一口气,“那个缩头乌龟没有资格当我小孩的爸爸,再者,他可能早已死在某一个角落了!”
面对众人一脸疑惑,她正色道:“我不是咒他死,而是在他前往澳洲前,他就打算自杀了,要我陪他去也仅是要我为他收尸而已!”
“不!”张美欣捂住脸大哭了起来。
“郑妈妈,别为那种人哭!”饶子柔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月复部,“让我们好好的教养这两个小孩,要他们像他们的妈妈一样,乐观、坚强、负责!”
闻言,四个大人忍不住崩溃了,因为她太过坚强,坚强到令人更加的不舍……
澳洲墨尔本
一身丝质蓝衣的郑意伟从南半球规模最大的赌场走了出来,俊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惫,他混在金钱游戏之中已有半个月之久。
不知道想死的人是不是和死神比较接近,运气也背,他用金卡预领现金都刷爆了!
懒洋洋的走在雅拉河畔的皇冠大厦前,他踱到一旁的长椅坐下,看着几名孩童穿梭在忽高忽低的喷泉水柱间,变幻的灯光色彩映得那些孩童们的笑脸更加璀灿引人!
孩子?他扯了一下嘴角,他和饶子柔分开已经五个月,若她“不幸”有了,那她的肚子肯定也很大了!
喟叹一声,他伸直了双脚,仰头看天。这几个月来,自杀的念头从不曾断过,但总是在最后一刻退缩了,全是因为饶子柔!
她的一颦一笑总是在紧要关头浮现脑海,她的激愤、甜美、娇憨更像是倒带般的快速闪过眼前,而最近她大月复便便的模样更是没预警的侵入他的梦中……
他站起身,大步的走进倏忽间上下飞舞的水柱,任由那奔放的水流倾身泻下。
河畔的高大水柱在此时喷出,和闪耀的霓虹灯相互辉映,让墨尔本的夜景更加亮丽。全身湿透的郑意伟走出水柱,来到河岸的露天咖啡座,沉闷的凝视着河岸的月光景致。
来往的游客莫不对他施以好奇的一瞥,因为俊逸的他脸上有着无措与哀恸,和欢欣鼓舞的他们格格不入。
一个人游荡了好几个月的郑意伟早对众人好奇的目光视而不见,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离开了饶子柔,他漫无目的的四处游晃,有时一连开了一、两天的车子,有时则在蛮荒的山林道路上沉思了四、五天,海边是他驻足最久的地方。
然后,他转向雅拉河谷的酒乡,和单身的农场主人维宁学酿酒,维宁似乎明白他这游子的苦,因此从不问他的来处,仅说相聚是缘——
不可否认,在那里的两个月是他最平静的日子,整天望着那一望无际的葡萄园,和维宁一起采收满园累累的金黄,那单纯朴素的生活多少令他暂时忘了内疚的过往,只是一到夜晚,璀灿的满天星斗也抚慰不了一颗受伤的心……
所以他还是离开了那里,朝南往摩林顿半岛而去,看尽了四周海湾的天然美景,也走尽了丰富多变的地形景观,这个保留了原始的森林白天与黑夜都同样的令人迷醉,尤其手握一杯夏多拿伊酒——
想到这里,郑意伟嘲讽的扬起嘴角,他还是无可救药的迷醉于美酒及美景,而混了半个月的赌场也证明了他的堕落。
然而,这都是“表面”上的享受,在内心深处,他的心早麻木了,而惟一眷恋的只剩下饶子柔。
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在澳洲还是早就回台湾了?
“郑意伟!”一个隐忍着怒火的声音突地在他耳畔响起,下一秒,他的领子被人揪起,一个饱含愤怒的拳头更是朝他的下颚重击而来!
他踉跄的往后倒在身旁摆放美酒佳肴的桌上,惊呼声陡起,众人慌忙走避。
郑意伟尚未撑起身子,一个左勾拳又攻了上来,他直觉的伸出手挡,但一个右勾拳又击了过来,他闪避不及,被猛力的一挥后跌撞在地上,“乒乒乓乓”的碎裂声响起。
他跌坐在地上,嘴角已尝到血腥味。
“说,你为什么碰了她?”威尔森高大的身影俯视着拭着嘴角血渍的郑意伟。
他抬起头来,惊愕的道:“怎么是你?”
“不该是我吗?”威尔森一把揪起他,将他甩到座位去,“你还真有闲情逸致,耗在赌场豪赌,却不管子柔的死活!”
郑意伟拧起了眉头,冷冷的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信用卡的帐单!”威尔森怒哼一声,“我、怡灵、冠伟和琨杰这群闲闲没事干的公子小姐为了追踪你已来澳洲两个多月了,若不是你在前两个月都没有刷卡,我们早找到你了!”
他嘲弄一笑,敢情就是他做农夫的那两个月时间吧!
“为什么碰了她,你说过你不会跟我抢她,却弄大了她的肚子?”
他脸色一白,“她怀孕了?”
“你还装蒜!”
“不,我……”他无言以对。
“没话说了吧,”威尔森难过的摇摇头,“如果知道你会这样对她,我当时就该将她强行带回台湾!”
郑意伟痛楚的低头不语,为什么他老是做这种伤害他人的事?该死的!他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