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坐着的水蓝也没有说话,她静静的凝望着在海风夕照中,凌裕飞挺直了身躯双手环胸的俊美身影。
她相信这幅美丽的画面一定会深埋在她的记忆中,就算在她垂老死去的最后一秒也不会遗忘。
夕阳慢慢地落入了海岸线,渲染天际的红艳彩霞有一大半复盖在海平面上,渐渐的,缓缓的,海面与天际的云彩被黑暗吞噬了,黑幕占据了天地,星月露出了笑靥——
凌裕飞和水蓝全被这幅自然美景的转变所震慑,两人一站一坐静静的感受这份绝妙的感动。
而此时,沙滩上人潮早已散去了,只剩几名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女在海边弄潮。
凌裕飞呼了一口长气,稍稍活络一下有些僵硬的双脚,再回过身看了仰头看他的水蓝,“好了,小不点,天都黑了,我们回去吧。”
她展露笑意,心中有了另一番感触,不管她和他之间有没有机会发展成恋人,她都心存感激,感激成为凡人的自己能受天地自然的奥妙,感觉到他的些许醋意,感受到他的一点点在乎与言不由衷,因为这些都是她在“小不点”的岁月中所感受不到的。
她站起身,两人并肩的朝沙滩走去,在接近那名青少年时,竟意外的被那几名青少年包围起来。
凌裕飞皱起了眉头,看着眼前四,五个和自己个头差不多高的男孩,再瞪了站在水蓝身后的三名女孩,“你们干么?”
那几名男孩,女孩互视一眼,全哈哈的大笑起来。
水蓝皱起了柳眉,但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往凌裕飞靠过去,她意识到这几名男孩还有她身后的三名女孩似乎来意不善。
凌裕飞自然的环住她的腰,再将目光移向沙滩上方的幽暗道路,这个海域是开放的,完全没有管理人员,触目所及就只有上方的一盏昏黄的路灯,看来这几个青少年是代替国家来讨些“入场费”的。
思绪间,那几名男孩即露出狰狞的笑脸,并一一亮出身上的短刀。
凌裕飞气定神闲的来回看着他们,对那几把森冷的短刀似乎毫不在意。
不过,水蓝却是吓白了脸,她将自己更缩向凌裕飞的怀抱,但是念头突然一转,她是他的守护神,怎么可以如此胆怯?
她深吸了一口气,站到他面前还张开了双手,大声道:“不准你们伤害他!”这话虽说得勇敢无比,但她的身子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众人闻言,不由得哄堂大笑,可过分的是,这第一个大笑出声的人不是别人竟是凌裕飞,他实在太不给她面子了。
水蓝再次深吸一口气,回过头瞪他一眼,“我是在保护你,你怎么可以——”
凌裕飞笑得前俯后仰,惹得那些拿着短刀的青少年停止了笑意,面面相觑。
水蓝嘟高嘴,返回到他身边在他耳畔道:“我是你的守护神,你遇到危险时我就该让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你懂不懂啊?”
他轻咳一声,止住笑意,反问她,“你会打架?”
她想了想,摇摇头。
“你现在已经没有翅膀了,还是我来教训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吧!”凌裕飞大手一把将她拉到身后,神情优闲的注视着那些男孩。
可不妙的是,水蓝的眼角突然瞄到身后也闪着阴冷的刀芒,她咽了一下口水,偷偷回头看,天啊,连那三个女孩子也亮出家伙了。
这——这真的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吗?这些青少年看起来并不是唬弄人而是玩真的。
那她得好想想了,因为她绝不能受伤也绝不能流一滴血,要不然她仅存的八十多天的凡人生活将因千年血液的流失而惨遭“打对折”的命运。
那个意思是她只剩不到五十天的日子可以美美的,然后会很快的变老死掉的。
“你们二对八,怎么说也讨不了便宜,还是乖乖的交出你们身上的财物,我们可以不为难你们,让你们毫发无伤的离开。”一个脸上长满痘痘的黑黝男孩上前一步邪笑的道。
“看来这个满脸豆花的男孩就头头了。”凌裕飞挑高眉上下打量他,嘲弄的一笑。
那名男孩俐落的把玩着手上的短刀,“我们没有时间跟你们耗,快将皮包还有手表全丢过来。”
凌裕飞将短袖T恤整个卷到肩膀上,露出结实有力的臂膀,面带笑意的道:“好久没有打架,我太怀念了,刚好可以拿你们来练拳头。”
“裕飞,不行,你赤手空拳,他们每个人都有刀啊。”水蓝惊慌的拉住他,“钱是身外之物,我们给他们吧!”
凌裕飞贼贼的朝她笑了笑,“那怎么行?小小年纪就学会当强盗,而且还当得这么没格调。”
“但他们有刀——”
“别忘了我以前在学校也是‘大尾’的。”
“可是——”她还是担心啊,担心自己受伤更担心他受伤。
“别担心,要担心的是他们,不过——”他突然附耳道:“你停在我身旁跟得紧紧的,要不然,我两只手要打十六只手恐怕会很忙,你自己得机警些,明白吗?”
瞧着他信心满满的俊脸,除了点头外,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若真的受伤,也是她命吧!
那群青少年眼见凌裕飞大有一拚的气势,众人眼神交流,目光变得狡狯,随即围着他们转起了圈圈。
在绕了几圈后,带头的男孩一点头,他们一起冲向凌裕飞两人,一时之间,刀光闪烁,凌裕飞神情犀利的以手刀劈了直冲过来的男孩,并俐落的躲开直杀而来的短刀,他长脚猛踢,拳头快速的来回,一些锐利的刀锋被他踢落,几名男孩也被他的拳头揍得鼻青脸肿。
而水蓝像极了躲在母鸡身后的小鸡,她紧紧的拉着凌裕飞的衣服来回奔走,尽量不去影响他的攻势。
处于神经紧绷状态下的她,几乎不敢张开眼睛去看这场打斗,只敢紧紧的贴在他的后背。
然而,每回听到哀叫声,她还是慌乱的侧身看是谁受伤了,而后,在见到凌裕飞还是从容不迫的和他们打架后,她的心虽然还悬在半空中,但至少安心了些。
而这群青少年原本是将火力全集中凌裕飞身上的,但在发觉他的拳脚功夫了得后,带头的青少年凶猛的将目光扫向水蓝,并示意其他人对她展开攻势。
一会儿工夫,水蓝吓得尖叫连连,因为凌裕飞虽然将她护在身后,但有五,六个人老拿着刀朝她刺过来,她这个天使实在没有尝过这种被砍的恐惧,她真的吓坏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真流血了,也不晓得还有几天能和凌裕飞相处?在躲了刀后,心惊胆战的她终于大喊出来,“裕飞我们还是将身上的钱给他们吧!”
话语刚歇,凌裕飞正飞腿踢倒了一名男孩,水蓝却觉得右手臂突地一痛,左肩随即也传来一阵令她为之窒息的伤痛感,她知道自己受伤了,也感觉到体内的血液正汩汩的自伤口流出——
她动也不动的伫在原地,凌裕飞发觉她不再紧贴的身子,慌忙的回过身,这才发觉她被她身后的三个女孩给刺伤了。
“可恶!”他低声诅咒一声,他对那三个女娃儿还手下留情呢,没想到她们这么狠,还真的用刀砍伤水蓝。
他一把将全身僵硬,脸上血色全无的水蓝拉到身后,怒气冲冲的拳脚交加的猛打那三个女孩。
众青少年其实早都伤痕累累,但先前凌裕飞并没有跟随他们玩的,所以众人还有体力和他搏斗,但这会儿伤到了水蓝,凌裕飞可不留情了,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所有的青少年倒卧在沙滩上哀声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