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有些像小女孩。”
“我本来就还是当年的小女孩,变的是哥哥。”话题在不经意间又回到这个争执点,不过,王怡苹不想破坏这时的好心情,连忙撇开内心的沉重感,故装活泼的道:“当然,我和林文仁不像未婚夫妻,反而比较像父女,说话老是不搭,之间总有一道很深的鸿沟。”
“不过,他是个好人,说真的,我不知道他会选择自杀来抗议我的拒婚,再说的坦白些,我也不太相倍那个对生活从不懂抱怨的人居然会自杀。”语毕,一股不请自来的无措还是袭上她明亮的星眸。
“你别想太多。”王豫杰并不希望将话题带到这个现实又悲哀的区域。
她摇摇头,喟叹一声,“想太多就不会到这种地方来了。”
闻言,很自然的,他将她拥入怀里给予安慰。
陷入思绪的两人根本没有察觉到邻座的那名男士正从皮夹里抽出一张五百元,伸长了手在王怡苹的头上晃了几下。
见状,印第安舞者开心的笑开嘴,展示着光溜溜的硕壮胸膛、八块月复肌,再轻抚着纠结的大腿,一脚踏上他们的桌子前。
两人顿时从思绪中醒来,王怡苹更吓得拥紧了王豫杰,一脸的不知所措。
“小马子,我赞赏你,免费让你比较你身边的帅哥和这名帅哥的‘尺寸’。”邻座醉汉哈哈大笑。
王豫杰看着四周尖叫不已的开心脸孔,感到头疼,因为他们被人墙层层包围,根本没有地方可以闪躲。眼见展示着一身古铜色壮硕身体的印第安舞者用力的扭着高俏的臀部,跳着热舞,挑逗的拉着那腰际布裙里的内裤时,他直觉的以手蒙住她的眼睛。
“哥哥!”她轻喊出声。
“我想这样比较保险。”
“你真的怕我比较吗?”她开玩笑的道。
“别开哥哥的玩笑。”他轻拍她的头一下。
是啊,若他不是哥哥而是情人多好。她愉悦的心灵再度泛起哀愁的涟漪。
邻座的客人突然拉掉王豫杰的手,“让你马子也吃吃冰淇淋啊,我都付费了。”
王怡苹瞠目结舌的看着男舞者一步又一步的舞向她,一只大手也在扭动的臂部上一寸寸的拉掉性感的内裤。
王豫杰眼见四处愈来愈鼓噪的人群,他愈想愈不妥,干脆一把拉起手足无措的王怡苹踩上桌子再跨上舞台。
下一秒,众人的兴奋声音此起彼落的大吼,“表演!表演!表演!”
“表演?!”王怡苹拧起了眉柳,看着拉着她直往后台奔去的他,“表演什么?”
他瞪她一眼,“再不设法出去,我们这一个晚上肯定要让一整个PUB的人群困在这里了。”
拉着她大步的穿过狭小的走道,稍稍远离震耳欲聋的鼓动声音后,他们闪过一、两名仍赤果着身体的舞娘,再踏上一个嘎啦嘎啦作响的木板阶梯后,步出后门,沐浴在一个皎洁月光柔媚光晕的小巷里。
王怡苹柔柔的笑开来,“我知道他们要我们表演什么了,‘成人秀’是不是?”
王豫杰吁了一口气,疼惜的瞅她一眼,“下次别到这种地方来了,哥哥的心脏已有许久不曾这样激烈的跳动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在勇气尚未消失前说出心里的悸动,“我们还有‘下次一’还有这样融洽愉悦的下次相处吗?”
“傻瓜!”他将她拥在怀中。“只要你别凶巴巴的提胡艳秋,我们还会有更多次的融洽愉悦的相处。”怀抱着软玉温香让他得辛苦的抑制内心早被挑起的欲念之火。
她笑逐颜开的回抱住他,嗅着他特有的魅惑气息,开玩笑的道:“这次是你提起的,你要受罚。”
搂着她成熟的婀娜曲线,王豫杰自觉他的自制力愈行愈远,他慌乱的吸了一口气,略微推开她紧贴的拥抱,“该罚什么?”
王怡苹润润下唇,眨着那双舞着的水翦星眸,哑声道:“亲我一下。”
“呃?”他愣住了。
她轻咬下唇,努力的调整混乱的心跳后,踮起脚,快速的亲了他的面颊一下即回身朝巷口边说边跑,“我自己回去。”
他不由自主的抚着她柔软的唇瓣轻触过的脸颊,内心激荡不已……
第5章(1)
许琼如坐立不安的在客厅与门口来回走动着。
曾明右不忍的将她拉到椅子坐下,“你别这样好不好?你明知道邮差都是下午两点才会到我们这里送件,而现在才一点而已。”
“我等不住,你就别拉我了。”说着,她又站起身走到门口。
自从三天前徐老太太跟许琼如说了那本杂志的事后,她就在镇里的书店买回了所有当期的杂志,但却遍寻不着徐老太太看到的那本杂志。而后,她又驱车到屏东市区找了不同的杂志,但仍是无功而返。
像只无头苍蝇焦虑难耐的许琼如直到曾明右回来才一语惊醒梦中人,因他要许琼如直接去跟徐老太太要她孙女的电话,查明她孙女手上是哪一本杂志。
之后,虽顺利的联络上她孙女并得知那本是新出刊的“现代杂志”,但他们夫妇俩花了一天在屏东县市,甚至到高雄大都会区却仍找不到那本杂志。
而后,再次打电话给徐老太太的孙女得到出版商的电话后,再向他们查询哪一个书店有贩售他们的书时,却意外得到一个“因特殊原因,杂志已全面回收”的消息。不得已,他们只好再求助徐老太太的孙女,麻烦她将那本杂志寄给他们。
等待的时间总是最长的,随着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许琼如不知已进进出出几回。终于,她看到骑着脚踏车的邮差远远过来的绿色身影,赶忙跑向前去,“有我的挂号包里吗?”
年轻的邮差笑了笑,瞥了跑到她身后的曾明右一眼,再从左侧的大包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信封交给她,“这里。”
许琼如一拿到手就赶忙拆封。
年轻的邮差接过曾明右递过来的印章盖了手上的纸条后,又再将印章交回给他。
曾明右朝他说了声,“谢谢!”语毕,赶忙返身追上边走边翻阅杂志的妻子。
事实上,他的心情并没有妻子来的慌乱,觉得毕竟徐老太太人虽硬朗,但视力总是不如以往。只是看着妻子一改以往无力的态度,而积极的要看到这本杂志,他也不忍说些泼她冷水的话。
沉溺在思绪的他突地注意到妻子身子一僵随即全身颤抖,他皱起眉头,大步的走近她,发现她晶亮的明眸盛满泪水,猜想是她的希望落空,他心疼的拥住她,“没关系的,琼如,我会继续找我们的女儿,你别难过。”
“我……我……”许琼如涕泗纵横的摇摇头,“我找到我们的女儿了,明右。”
曾明右错愕的瞪着她,再顺着她带笑的眸光落在她颤抖的手指比着杂志中王怡苹那张恻着半边脸的照片。欣喜的泪光在瞬间占领他苍老的眼眶,他伸出同样颤抖的手抚着王怡苹那张与妻子年轻时几乎无异的美丽脸孔。
是了,这一定是他们的女儿,他们终于有女儿的下落了,两人相拥而泣,多年的阴霾尽扫。
他们回到客厅,仔细的阅读那篇东展集团董事长王锡因未来女婿自杀而批评女儿王怡苹的严厉报导。
其实这一星期前的“旧闻”电视报纸都有小篇幅的报导,但现在社会乱象多得数不清,因此这个新闻很快就被淘汰掉了,而他们夫妇虽也看到这则新闻,但由于报导中都没有相片出现,他们也没有将这则新闻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