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点头示意外,羽荷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徐淑子将林训民迭出去后,一进来即对着培德道:“羽荷刚刚吃了一点,你不是要带她出去用餐,那就快去吧,别饿着了。”
“好吧。”培德看向羽荷,她轻轻点点头。
“羽荷不能……”
“徐妈!”羽荷阻止徐淑子一连串的交代话,她知道徐淑子要跟培德说不要带她去吃太油腻的食物等等的事。
“好吧。”徐淑子了解的点点头。
“有什么我要注意的吗?”细心的培德注意到她俩眼神的交流。
“没什么,你只要好好照顾她就好了。”徐淑子好笑的看着羽荷略带红晕的粉颊。
“我会的。”培德允诺。
徐淑子看着培德体贴的拥着羽荷的背影,她的眼眶不禁湿了。
他们实在是很登对的一对,只可惜羽荷的矛盾的心态及虚弱的身子……她摇摇头,一切都有定数,该妳的就会是你的,不是妳的强求似乎也没用。
只是不去争取看看,又怎知幸福不在自己身边呢?
羽荷,妳该加油啊。
第四章
坐在这位居阳明山半山腰素食餐厅内,羽荷蹙紧柳眉的看着正夹着小豆苗入口的培德。
他嚼了嚼,抬起头来刚好看到她的表情,“怎么了?”事实上,这一餐吃下来,她已皱了好几下眉头了。
“嗯唔……”她摇摇头,“好吃吗?吃得惯吗?”
闻言,培德爽朗的大笑并将筷子放下,“原来妳在担心这个。”
“我……”羽荷无措的点头,因为在培德问她想吃什么时,她想起了大部分的外食都很油腻,而自己的肠胃根本禁不起,所以就提议到这家素食餐厅来。
没想到的是培德竟错愕了一下,因为运动量大的他一向是个“肉食主义者”,只是他倒是很豪爽的说要试试看“纯素食”的滋味究竟如何。
可是她还是很担心不合他的口味,所以他每夹一道菜,她总是仔细的观察他的表情。
“羽荷,”培德笑意满满的看着她,“妳知道吗?当一个人在享受美食时,却有另一个人坐在他的对面不时的皱着小脸蛋,会引发什么危机?”
她无辜的摇摇头。
“严重的消化不良,而且这美味也会变得索然无味,明白吗?”
羽荷了解的笑开了嘴。
“这样好多了,在一个大仙美貌的佳人面前用餐,是人生一大享受。不怪我俗气的想再祭祭五脏庙吧?”他调皮的朝她眨眨眼。
羽荷再次的含羞一笑。
“羽荷,”培德俊美的脸上满是笑意,“妳该多笑的,妳一笑,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就像一朵盛开的花令人不舍将日光移开。”
“谢谢你的赞美。”她羞赧的道。
“妳该知道我迭妳萱草的意义的,是不?那妳就该多笑少烦恼。”培德真诚的道。
羽荷感谢的凝视着他那闪着笑意的炯亮眼眸,“萱草即忘忧,寓意为百寿,只是……”
“只是什么?”
“我或许能强迫自己时而忘忧,不过百寿对我来说却很难。”她幽幽的道。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遂简单清晰的回道:“旺盛的意志力亦会带来旺盛的生命力,妳该懂这些的。”
“那是理论,实务并非真能如愿。”羽荷淡然的道。
“妳太悲观了。”培德极度的不赞同她的论点。
“我想乐观,可是,”羽荷悲从中来的从皮包裹拿出一小包橘红色的药包,“撇开其它药不谈,这个药是维系我生命力的主要来源。”
“我不懂。”培德蹙起眉盯着那药包。
羽荷凄凉一笑,“这是让心脏强壮一点的药,我曾经倔强的不再吃它,想看看自己的状况如何?结果是很凄惨的。”她瞥了他一眼继续道:“我觉得自已的心跳得愈来愈慢,似乎就快停止了。”
“会不会是妳的心理作用?”他怀疑的问。
“也许吧。”羽荷难过的闭上眼睛,半晌后,她张开了眼道:“可是那也证明了我对它的倚赖感,是不?我不得不倚赖它来苟延残喘的过这一生。”
对她悲观的论点,培德不禁起了怒火,他的口气转为严肃,“我不容许妳这样悲观的看待自己的生命,其实妳的生命力无穷,只是妳从不肯面对它。”
对他突如其来的怒潮,羽荷只觉自己更加悲哀,她以愁眉泪眼相对,“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妳懂的!一个新香水的产生需要花费多少精力?而那些精力来源呢?那不都是靠妳一个人的力量来的?”他愈说愈气愤,气她的悲怜自艾!
“我……”羽荷无语。
“至今妳开发出来的香水已有多款,这是需要耗费多久的时间体力?妳有没有想过?”
眸中闪着两簇怒火的培德是蹙紧了眉头。
“有!我有!可是你又知道那是我吞食了多少药片,才能站在实验室里一而再、再而三的研究?妳不会知道的!”她双手颤抖的扶住桌面,泪流满面的道。
凝视着那双透明眼眸中决堤的泪水,培德揉揉眉心将自己的怒火压了下来,这或许该是他和她之间的最大差异点吧!
在他老妈的教下,他一向是乐观自信的,而羽荷似乎总是陷在冰冷的哀怜当中,只是他又怎能怪她如此自怜?她的身子不好是事实啊!
半晌,培德叹息一声,他不能太逼她,“我很抱歉,我说话重了些。”
羽荷拿出面纸擦拭颊上的泪水,“没……没事的,只是我们不要冉谈论这话题了,好吗?”她央求道。
“嗯。”他赞同同道。
而后是一阵静默,两人低头静静的用餐。
为打破这不自在的气氛,培德抬起头来问道:“林训民送的木棉花是什么意思呢?”
“热情。”她略显腼腼的回答。
呼!真看不出那文诌诌的家伙在这方面倒挺大胆的,培德心想。
先前为了选择送她的花,艾信也是建议他选些火辣辣的示爱花卉,可是他拒绝了,毕竟他和羽荷现在什么都还谈不上。
“谈谈妳吧!我记得当年在美国时,妳似乎还没有和花的世界亲密到现在这个程度,除了爱花、研发香水,更进一步的以花语来打发一些无聊的事,呃……我似乎还没有谢谢妳送我的那盆蟹爪仙人掌。”他故意糗她。
“我……我当时……”羽荷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起来,急着要解释,奈何这嘴巴竟吞吞吐吐的。
“我跟妳开玩笑的。”瞧她当真的要忙着解释,培德笑笑的打断她的话,“为什么那么爱花呢?”
“因为寂寞。”她坦诚的道,“你参与过我的童年,你该清楚当时没有玩伴又被父母遗忘在家的一个小女孩,除了向书寻求慰藉外,似乎也无路可走。”她顿了一下看他一眼。“我在书中发现到花的神秘,我很讶异的发现,原来花有那么多种,且能有许多的用处,除了装饰外,它还可以成为沟通的语言,或者做成茶、香水、佳肴,而其中有些甚至是中药药材……总之,它让我的世界变得多姿多彩,我在裹面找不到“寂寞”这两个字,所以我将大部分的时间全给了它。”
除了这点外,羽荷保留了一开始真正促使她进入花世界的动力她想接近他。
培德了解的点点头,他记起当年的自己花在书上的时间相当少,除了应付好学校的课业外,他将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运动类的课外活动上。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心愿,只是一直没有再跟你碰过面,而我又不知该怎么跟美芳伯母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