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浩拉下她的手,满脸无辜的说:“我只不过是想说,进了卧室又能帮你暖被而已嘛!是你自己要想歪的,还骂我是,你冤枉我,说要如何弥补我这脆弱、容易受伤的小小心灵?”
“小小心灵在哪里?在哪里?我看看。”宋子淇闻言朗声狂笑,掀开他的大衣让冰冷的空气由他身前窜入,得逞之后才飞快的逃开。
“别跑,你这个小魔女!”王成浩在她身后紧追,一面高喊。
愉快的笑声在夜风中扬起,传得好远、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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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会中成为话题焦点的人——林东升,这会灰头土脸的回到家,打算洗个澡去去楣气再出去狂欢,但一踏进门就听管家祥伯告诉他说父亲在书房等他,看来倒霉是会连庄的。
垂头丧气的林东升就像只斗败的公鸡,不管他在外头有多鸭霸、多风光,可只要见着了他父亲,就一副畏畏缩缩的龟孙子样。
敲敲房门,听见里头传出“进来!”两个字后,他才放胆的推开门走进去,恭敬拘谨的站在他父亲面前。
“爸,您找我?”
“伟业”的负责人林桓年,还不到六十岁就已经满头华发,庞大的身躯是他逐渐在工作表现上力不从心的原因,他的心脏已经快负荷不了那么大的工作压力了。
这对父子的容貌十分神似,都有过高的发线,细长的眼和两片薄唇,只是做父亲的在气势上凌驾儿子之上。
“‘鹰扬’的股票收购得怎么样了?”没有称谓、没有问候,父子间关系的疏离由言谈中就可窥见。
“目前我们手中拥有‘鹰扬’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姓王的那小子握有百分之四十,我是怕宋老头出现后,会倾向姓王的那边,如此一来要扳倒他可能就不容易了,况且姓王的最近和宋老头的孙女走得很近,大家都在猜测两家联姻的可能。”说完双手垂立,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林桓年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后,才开口:“另外那百分之五呢?”
“在连杰手上,连杰是‘鹰扬’的财务经理,与王成浩交情匪浅。”观察了一下林桓年的表情他才又接着说:“爸,我们斗不过他们的,‘伟业’根本不比‘鹰扬’差,已经够大够风光了,何苦一定要争取入主‘鹰扬’的机会呢?就算争取到了,也不见得有那么多的精力将两边都照顾好,到时候落得被人耻笑的下场,不是让自己更难堪嘛!你这是何苦来哉?”
“混帐!老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了?长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这是这么多年来教育你的结果吗?”林桓年气得猛捶桌面,站起来对着儿子大声咆哮。
“难怪你永远都比不上王成浩,当年他有从谷底爬起来的志气,你呢?你的志气在哪里?你甘心永远被踩在脚底下吗?枉费我辛苦的栽培你,算了,出去吧!我不会再指望你了。”
或许是酒精的催化给了林东升前所未有的力量,一听到自己百般讨好,却始终没能得到其欢心的父亲又拿他和王成浩比较,心一横豁出去了,他冲着林桓年大吼起来。
“不要老拿我跟王成浩比!从小到大您老爱拿我跟他做比较,我再努力、再用功也没得到过您一声赞美,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我到底是您的儿子呢?还是您利用来和别人比较的工具?你就不能多关心我一点吗?从小我就渴望和别的小朋友一样能有丰厚的父爱,华服美食又怎样?只不过像一具没有心的傀儡,任您操纵。为什么您吝于分一点点的爱给我呢?只要一点点就好。”
对儿子几乎要声泪俱下的请求,林桓年的反应只是冷冷的从鼻孔中喷出一道鄙夷的气息,哼了一声,“爱?你和你那个死去的母亲都是一个样,想得到我的爱,你们不配。”
由自己父亲口中揭示的事实是那么残酷无情的,原来父亲真的一点都不要他,而不是他长久以来认为父亲只是不善表达、羞于分享,林东升犹如被激怒的野兽,两眼通红,神情也变得疯狂起来。
“是啊!我们不配得到您的爱,我们只配做您不屑之下的牺牲品,可怜我那死去的母亲,一直到死她都还不瞑目的等着您回头,而您呢?对我母亲的死一点都不痛心,甚至连滴泪水也没有,镇日只晓得关在书房凭吊这幅画里的女人。”他指着墙上画中的女人,美得不可方物,依她身上的衣着判断,约莫是和林桓年同年龄层,林东升大步向前,硬是将墙上的画拆下来。
“我今天就要将它给毁了,如果不是这个贱女人,我母亲的一生不会那么悲惨,我也能有一个正常的父亲!”
看到心爱的画将被儿子毁掉,林桓年心急的向前跟儿子抢,也许是太激动了,
突然左陶窜出撕裂般的疼痛,他一手捂住胸口,一手紧抓着画的一角不放。
“住手,你不能将它给毁了,你这个孽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子的存在吗?”
“老子?我何德何能有您这个老子?哈!炳!炳!炳!傍我滚一边去,别妨碍我做事。”林东升濒临疯狂的将腿一蹬,把林桓年踢开,膝盖一顶,画应声而裂。
伏倒在地的林桓年双手紧抓住胸口,四肢蜷曲,整张脸因疼痛而纠结,变形,气若游丝的求救,“救……救救……我。把药……药给我,求……求……你。”
“求我,现在才求我不嫌太迟吗?药在这里哪!有本事来拿呀!”林东升的理智已经全被仇恨所淹没,看着自己父亲痛苦不堪的样子,非但没有半丝同情或焦急,反倒是十分快意,他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取出可以救命的心脏病药倒在手心,然后让它们一颗颗的掉落在地毯上,得意的看着林桓年申吟、痛苦、无助的样子。
“造孽啊!没想到我林桓年的命竟然会葬送在你这个不肖子的手上,对亲生父亲弃之不顾,见死不救的你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我就算是死了,也会睁着眼、看着你的报应来临。”回光返照似的,林桓年指着儿子做最后的一击,接着脖子一歪、双腿一伸,在咽下最后的一口气前,叫了声“水吟”便气绝而亡。
“死老头,最后念念不忘的还是那个臭女人!”林东升走到他父亲逐渐冰冷僵直的尸体旁,狠狠的踢了一脚。
“哎!看在我们父子一场的份上,这张画我会烧给您的,让您做人做鬼都有画相伴,对您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他仰着头,疯狂的大笑。
“瞪着我做什么,想看看我的报应?只怕您老是没那个福分了,我会找个道士画道符,把您那对不肯闭上的眼封上,要不干脆我自己动手把它们给缝了,到了阴间地府见不着您心爱的画可别怨我,谁教您死到临头还要那么恶毒的诅咒我,这一切部是您自找的,哈哈哈哈!”
躲在门外瑟缩发抖的祥伯,本来是在听到老爷的怒吼声时想进来阻止少爷别和老爷起冲突的,可却没想到竟目睹了这场逆子弑父的人伦惨剧,老泪纵横的他,勉强拖着虚软的腿离开书房,躲进自己的屋子,深怕林东升看到了也会向他下毒手。
一个是他服侍多年的主子,一个是他一手带大视若己出的少爷,望着窗外高悬的月,他无语问苍天,究竟自己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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