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不其然,在他还来不及找借口开溜前,外婆就命令他坐下,还没坐定两筒大炮就轰了过来。
“外婆打算和月婶到庙里吃斋念佛,在那边养老过完剩下来不久的白发岁月。”这一招叫声东击西由旁切人。
“为什么?您和月婶想吃斋念佛,我可以在后面再加盖间佛堂啊!吧么一定要到庙里去,家里少了您和月婶还能算是个家吗?不行!我绝对不赞成。”王成浩焦急万分的说着,马上否定了她们的说法。
月婶没闲着马上使出第二招,单刀直人、直捣核心。
“现在也没像个家啊!人家电视都嘛有演,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有问题大家一起解决才是一家人,哪像我们这样?你每天不是说要加班加到三更半夜,要不然就是喝酒喝得‘马西马西’站都站不稳,晚上你回到家我和老太太都睡了,早上想跟你说句话,你又赶着上班,咖啡一喝完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就出门,这阵子我们见到小王的次数都比见到你要多,我看你八成是嫌我们两个老的拖累你,所以眼不见为净啦!”
“月婶,你怎么这样说呢?”可能是真的太久没和月婶聊天了,王成浩心里想,什么时候她的口才变得这么好,让他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那要我怎样说?”月婶的口气冲了起来,肥短的指头指着他的鼻头。
“月婶我在王家也三十个年头,打小你没了妈,你那个老头又跟你现在一样永远有忙不完的公事,小时候的你老爱黏着我和你外婆,有什么事也都会向我们说,自从公司发生事情,你老爸又过去了,这段日子里你就像藏镜人一样,把自己的心藏在我们看不见、模不到的地方!
“你知不知道老太太和我有多担心、多难过,但又不想跟你过问,就任着你这样阴阳怪气的,盼呀盼的,好不容易出现了个子淇小姐,那个丫头我们喜欢不说,就凭着她让你走出藏镜人面具的这一点,我们都要感激不尽,可是咳、咳、咳……”说得太多又太快,月婶被口水呛到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成浩连忙讨好的倒了杯水来,让她润润喉。
“接下来由我来说吧!月婶别动气,小心气坏了身子,为了这个臭小子那多划不来呢!”外婆拍拍月婶的手背,纤手一指,王成浩又乖乖的坐下。
“你呀!也这么把年纪了,还要外婆跟月婶两个岁数加起来百来岁的古稀老太婆为你操心,你说该是不该?外婆也不想插手你和子淇之间的问题,可是有问题不去解决却要逃避,可不是外婆打小教育你的方法哟。
“这样吧!反正再过个把个月就要农历新年了,这段时间内让你自己好好想个法子,把子淇给我娶回家来当孙媳妇儿,要不就如我先前说的,我要和月婶一块住到庙里去,再也不管你了。”下达最后通牒,最终的这招耍得够狠、够酷,不愧是上海滩的姑娘。
“外婆,我和子淇之间是有点误会,我也有诚意向她解释,可是她根本不听我说,我又有什么办法?我承认我是很喜欢她,可是谁知道她现在对我的感觉如何?搞不好她恨死我了,要我用一个多月的时间说服她嫁给我,那不是强人所难吗?”他终于尝到龙困浅滩的滋味了,没想到两老连手天下无敌,跟她们讲理比讲笔上亿元的生意都要难。
月婶端上冲泡好的咖啡和茶,只见外婆端起茶杯啜了一小口,又把问题丢回给池。
“说服她是你的事,跟我一点儿也没关系,我只等着过完年办喜事,要不就是到庙里去,其它的是你的问题喽。上班要迟到了还不快准备出门?月婶,这茶泡得真好,咱们端到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喝,八点钟好像有部港剧挺不错的哟。”说完跟月婶两人像小孩子一样跑向客厅。
惨了,这下子真的惨了,捧着咖啡,王成浩觉得今晨已经不需要咖啡因来提神,有这两个老顽童的训话,和那个棘手的问题已经够他振作的了,女人?他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哪些错事,得罪了多少女人,这辈子才落得让女人轮流整他的下场。
刺耳的喇叭声将他由回忆中拉回现实,想了想,王成浩忍不住拍拍小王的肩,要他掉头开往宋子淇家,虽然还没想好怎样让她好好的听他解释那场要命的误会,但是这一切都得等到见到她的面再打算。
行经花店时,他还特地下车买了一串罕见的紫玫瑰,鲜花赠佳人,相得益彰嘛,站在宋家门口的那一刹那,有“冷血鹰”之称的他竟然像个青春期的少年郎要晤见初恋情人般,手心冒汗心脏狂跳、浑身不自在,连按门铃的手都有点发抖。
门一打开,他却见到了最不想见的人,那个子淇昵称为“宝宝”的长发男子,披着件浴袍,头发湿漉漉的趿着拖鞋来开门。
火冒三丈的王成浩丢下手中的玫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按在门板上,咬着
牙根一个字、一个字夹着怒气吐出:“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子淇呢……你对她做了什么……”
卫浩恩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感谢他父母给他生了一副健壮的身体,因为这副身体让他挣月兑了王成浩的钳制。
咳了两声,模模差点被破坏的俊脸,他才将手臂环在胸前,好笑的看着盛怒的王成浩。
这家伙铁定爱惨了淇淇,才会像个疯子般一进门就攻击我,要不要多让他误会一点呢?卫浩恩在心里左思右想,他虽然单纯可是却不会笨得去捉弄生气的狮子,
还是老实一点免得皮肉受苦。
“老兄放轻松一点,对你来说,我是完全无害的,淇淇是我表姊,我是她的表弟,她老爸和我老妈是兄妹,这样的说明够清楚了吧!进来坐一下,我去换衣服,站在门口快把我冻死了,喂!不知名的大哥,花要记得捡起来,门关不关都无所谓,随便坐,当自个儿的家,别客气。”卫浩恩边说着边往楼上走去,也不管客人是不是进门了或是怎样。
拾起被丢在地上的紫玫瑰花束,王成浩嘲弄的露出一抹苦笑,似乎只要是牵涉到子淇的事,他都不能很平心静气,总是会失去控制,变成一个丧失理智的男人,单凭直觉行事的下场是伤了子淇的心,吓坏所有与他共事的人及差点打伤无辜的旁人,和得到外婆和月婶的不谅解。
这后三者容易摆平,麻烦的是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没见着的宋子淇,他四下张望,期待她能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给他一个惊喜,待在听到劈劈啪啪的下楼脚步声时,让他欣喜的往楼梯口迎上去,可是他失望了,因出现的是换上套头毛衣、牛仔裤的街浩恩,提着双袜子坐到沙发上穿,穿好了才满意的抬起头。
“这位大哥,你贵姓大名,刚才忘了向你做自我介绍,我是卫浩恩,住在LA;回国度假住在舅舅家。”像在唱RAP,卫浩恩流畅的将自己介绍给王成浩,并有礼貌的和他握握手。
“你好,我叫王成浩。”面对着有一脸灿烂笑容的卫浩恩,看来他一点也不介意刚才进门时的那一段小错误,于是王成浩放开胸怀,伸出手来与他相握。
寒暄一过后,他迫不及待的追问:“浩恩,怎么没见到子淇,她不在家吗?”
“对啊!淇淇当然不在家,她住进医院要准备开刀。”
“什么!”一声暴喝,震得卫浩恩连退了三大步。“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王成浩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