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弦,再给我几分钟说一下我心里的话好吗?”郁千仪望着林敬弦,可怜兮兮的恳求他。
“多说无益。”他一口回绝。
事已至此,她还要说什么?
再说,也不过是一些听起来冠冕堂皇的词句罢了。
“敬弦,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给我一个机会?就算听完之后你依然不肯原谅我也没关系,好不好?求求你?”
现在的她压根儿就不在乎尊严,只要他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倾听她心里最真实的声音就好了。
“哼,情分?机会?”林敬弦斯文的脸上泛出一抹冷笑。“你要我讲情分、给你机会,那你又何尝对我讲过情分、给过我机会?”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的话像一把利刃插在她的心上。
“不管你道歉多少次,都不可能弥补你对我造成的伤害的,所以你就不要再装模作样下去了。”他面带寒霜地说:“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不会在还没跟我这个旧爱分手前便迫不及待的和新欢在一起。感情总有个先来后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我真的没办法忍受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想着的竟然是别的男人,你这样做对我公平吗?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林敬弦的怒火与妒火宛若火山爆发,一古脑儿的全宣泄了出来,谁教他实在是太气了!
他那么那么的爱她,把她当成掌中珠、心头肉般的呵护、宠爱,岂料她回报给他的竟然是如此残酷的事实,她实在是太过分!
他绝对不会原谅她的,他发誓!
“对不起……”郁千仪话不成句,未语泪先流。
她该死!她罪该万死!
“你不会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可是你却不曾想过我的感受,要不然你今天就不会将我们的感情弃若敝屐。我不是不会受到伤害,我也不是铁石心肠,我更不是圣人,不可能在女朋友移情别恋之际,还若无其事的笑着祝福她。”她的意图,林敬弦看得一清二楚。“你留下来对我死缠烂打,又是哀求又是道歉的,不过是想求个心安。
要是今天我说了一句原谅你或祝福你的话,你就能心安理得的回去继续谈你的新恋情,只可惜我不打算让你称心如意,我要你一辈子背负这个感情的十字架,永远得不到救赎,这就是我对你感情叛变的报复。”
像被说中心事似的,他的字字句句都像锐利的冰刀般往她的心上刺去,因此她无言以对。或许吧,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她真是这么想的吧?
明明清楚他不可能会原谅她,明明知道不是情人之后也不可能会是朋友,但她却坚持要得到他的谅解,为的就是让自己好过一点,不必一直带着对他的亏欠过日子。
她真是太过分了。
“无话可说了吧,那就再见。”如同在对他心中纯洁甜美如天使的她道别般,林敬弦亲自为自己的恋情画上句点。
十坪大的屋子里,电话声震天价响,手机的铃声也相呼应的不断响着,但叫嚣了老半天,就是没有人去回应他们的呼唤。
难道没有人在吗?
可是乳白色的沙发后头明明有一团东西在动啊,难道那不是人?
如果不是人又会是什么东西?是猫还是狗?
举步向前仔细一看,原来那缩成一团的东西不是猫也不是狗,更不是其他豢养在室内的宠物,而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任由各种高低频率不同的电话铃声摧残自己的耳朵呢?
还来不及细究,随即又有门铃声及来人的催促声响起。
“千仪,你在吗?如果你在就快点开门。”一道熟悉的男声在门铃声的伴奏下随之在门外响起。
门内没有回应。
“千仪,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要破门而入!”连竟尧一边放大音量喊着,一边十万火急的敲着门。
门内依然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可恶,竟敢装聋作哑,把他的话当马耳东风。
那他绝对不能让郁千仪给瞧扁,以为他撂下的话只是随便说说,没有亲身实践的可能。
于是他一个飞腿、一个旋踢,一副硬是要把门踹开才满意的模样。
叩!叩!叩!
震耳欲聋的巨响证明那扇脆弱不堪的门快被他不同凡响的脚功给踢烂,如果她再不出面,到时不只是门被踢坏而已,恐怕连左右邻居都要报警处理。
因此在他踢第五次时,门里的人终于前来开门。
但门只开了一个小缝,露出一个小头颅。
“你在做什么?怎么搞成这样!”虽然只看了一眼,但在看见郁千仪的可怕模样后,也差点没气坏。
他一个箭步地上前,硬是把门推开,抬起她憔悴得不成人形的脸蛋厉声问道:“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请那么多天假都不去上班,还把自己弄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你别管我!”郁千仪别过脸去,不想理会他。
“你说这是什么话?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不管你?”连竟尧气急攻心,差点没伸出手往她那纤细的脖子掐去。这么没良心,干脆掐死她算了。
这些天来她没消没息的,打电话没人接,也没去公司,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似的,让他担忧不已。
偏偏老天爷就像是要整他似的,这几天的工作跟状况特别多,一件接一件、一桩接一桩,忙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原本想来找她的,却一直被那些琐事缠住而分不开身。
虽然他曾经派人到她的住处来找她,无奈的是她躲在屋子里一声不吭,他那些属下也只能当作不在家处理,幸好今日他好不容易有个能稍稍喘息的空档,便立刻赶赴这里。一如他所料的,她果然躲在家里。
只是他没料到她的容颜已不复当日他和她分开那一天的光彩,憔悴得令他心痛,却也让他火大。
她在搞什么啊?
吧嘛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
只见她眼眶凹陷、两眼无神、面颊瘦削、嘴唇泛白、披头散发,原本就不丰润的身材现在只剩下一把骨头,风一吹,恐怕就会随风而散。
这般模样的她让他好担心,所以才会用那么凶恶的语气骂她——骂她无缘无故闹失踪、骂她不好好照顾自已、骂她不了解他的焦急心情、骂她一直不肯看他……
如果她肯稍稍注意他一下,她定会发现他也瘦了、也憔悴了。
见不到她、没有她的消息的日子里,他心急如焚、如坐针毡,可是她却一点儿也不知道、不在意,只会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像具行尸走肉,毫无一点生气。
这样死气沉沉的她哪像她啊?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她。
不行!他不能让她这样下去。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要唤回原来的她。
连竟尧心念一动,将她往屋子里头推了进去之后,把门关上。
“你想干什么?”郁千仪连质问他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活像几天没吃饭似的。
“我想要喂饱你,省得你连骂人都没力气。你到底饿了几天?该不会这几天都没吃东西吧!”连竟尧没好气地道。正如他所说的,她的头好昏、好重,要不是有他扶着她,说不定她现在真的晕厥过去,哪来骂人的力气?
“因为急着来看你,忘了要买东西给你吃。”他将摇摇欲坠的她安置在沙发上,便往她的厨房走去。“冰箱里有材料吗?我做东西给你吃。”
不待她回答,连竟尧擅自开了她的冰箱,从里头取出了一罐玉米罐头、一包火腿、一颗高丽菜及一包冷冻面条,然后在瓦斯炉前站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