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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霓裳 第27页

作者:沈亚

“怜月……”

她抬起头,对著他充满勇气地笑了笑:“快去吧!祝你顺利追回你的爱情。”

靳刚无言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怜月身边。

在会场一片欢呼赞赏的声音中,有一个人正悄悄地落下伤心的泪水,她随著其他人的掌声而鼓掌,在每个人脸上都充满笑容的时候,悄然落下伤心遗憾的眼泪。

他在华夏的公寓前等了许久,先是坐在车子里等,之后是在巷子里来回踱步等。几个路人用狐疑的眼光打量著他,连附近的住家也虎视眈眈地瞪著他,於是他只好又回到车上,等到不知不觉睡著,醒过来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而华夏的屋子却依然没有灯光。

想必她是去庆功了,华夏生热闹,总会找许多奇奇怪怪的理由来“庆功”。而这次他们虽然没成功,但是“庆功宴”却是绝对免不了的吧!

晚上已经收到消息,这次的得奖者是东方月。

这次比赛只有第一名,没有其它名次,所以除了东方月之外都可以说是“高票落选”。

怜月来电的时候特别交代,说是华夏他们的设计非常受欢迎,虽然票数没有对外公开,但是怜月可以看到最后的比数,她说华夏这一组跟东方月的比数只相差两票而已。

非常可惜。怜月这么说著。

五名设计师评审都给了华夏他们很高的评价,但是东方月中规中矩的设计却比较受到普罗大众的欢迎,毕竟他们要选的是可以穿出门的衣服,跟东方月比起来,华夏他们的设计显然过於新潮。

他心里盘算著,要怎么跟华夏说这个消息?

要怎么跟华夏道歉?说他真是个混蛋,那天不该因为嫉妒而说那些可恶的话!

终於,巷子口传来华夏跟筑声他们嬉闹的声音,靳刚差点想立刻打开车门跳出去,但继而一想又停下动作。

他们都醉了,说话的时候口齿不清、走路也摇摇摆摆的,唯一看起来比较清醒的是米其林,他一左一右地扛著醉醺醺的华夏跟李筑声。

这绝对不是道歉的好时机。

望著华夏他们上楼的背影,靳刚不由得叹口气,只好改天再来了。

他听到筑声呜咽的哭声,听到华夏又哭又笑的声音,也听到米其林嘟嚷的抱怨,虽然他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在这种时刻陪在华夏身边,但是看起来这三个死党今天晚上是要睡在一起了。

昨晚他无言地离开,却没想到才过了一天,当他再度回到华夏家楼下的时候却已经人去楼空!

他一直保留著华夏屋子的钥匙,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整齐得不像是华夏住的地方!一股不祥的预感从他心里泛起!

他连忙拨了华夏的手机,手机关机;想了许久之后他终於还是拨了华容家里的电话,却听到华容说:

“华夏今天要去纽约了,她没告诉你吗?是下午五点的飞机……”

华夏要跟费亚诺去纽约了!

靳刚的心猛然一沉!他什么话也没说,立刻飞车赶往机场,他下楼时的中原标准时间是下午三点半。

机场。

手续都办好了,机票也买好了,现在就等登机。

那种虚幻不切实际的感觉又出现,她觉得自己正身处在一场鳖谲的梦境中,只不过也许这场梦不会醒过来。

她就要到纽约闯天下了!

这原本也是她作过的梦啊!现在终於有机会实现,何况现在无拘无束,她更可以放手一搏,将自己所有的热情灌注在未来的梦想之中!虽然比赛失败了,可是她可以去纽约重头来过,说不定她真的也能像费亚诺一样闯出一片天!

那她为什么不高兴?

喔不,她不是不高兴,她是迷惘失措,她无法说服自己留下,也无法说服自己勇敢出走,这该怎么办才好?

“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飞机餐很恐怖的。”

“我不饿,我很喜欢吃飞机餐。”

费亚诺眨眨眼,有趣地微笑:“你是第一个对我说很喜欢飞机餐的女人。”

华夏耸耸肩,满不在乎心不在焉。

“嘿,有点精神。”他停下脚步回头握住她的双手:“你要去纽约了,是艺术家的天堂啊!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那里有无限的可能,是属於梦想的国度。”

“我知道……”她垂下眼睛,很想忍住流泪的冲动,可是她就是忍不住鼻酸,忍不住红了眼眶。

“……”费亚诺看著她,不由得叹口气,束手无策。

出门之前她的确已经下定了决心,锁上门的那一刹那,她有种“昨日种种譬如昨日之死”的悲壮之感。

她不让任何人来送行,就这么一个人背著大背包上路,为的就是不想拖拖拉拉儿女情长。她已经想尽办法让自己能爽快地挥别过去,但在上飞机的前一刻却还是功亏一篑!

“费……”

“我了解。”

殷华夏抬起一双泪眼,颤抖地抿住唇瓣。

费亚诺露出一朵理解而体贴的笑容。“既然这样都不能让你离开他,那么任何诱惑也不能教你离开了。”他说著,深深叹息。

“对不起……”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费亚诺遗憾地摇摇头:“虽然我真的很希望你能跟我走,但是这毕竟是勉强不来的。”

华夏上前给了他一个离情依依的拥抱。“我会很想你的。回到台湾请务必记得找我!”

费亚诺没有回答,他拥抱著她,心头有些难受,但是他依然露出那帅气漂亮的笑容。分开之后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之后潇洒地甩起背包,大步走进了登机门。

华夏注视著费亚诺的背影,她也有些许的失落感,自己刚刚把这一生最好的机会给放走了,将来也许她真的会很遗憾吧!但是她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原本沉甸甸压在心上的压力消失了,她重新获得了自由。

是的,自由。

去纽约不是她的自由,那只是一个更大、更辽阔的牢笼,而那个牢笼没有出口。

她吁口气,无言地拖起了背包,往机场的出口慢慢走著,心里盘算著自己一片茫然的未来。

就在这时候,她看到不远处有个高大的身影急切地往登机门的方向狂奔!一路上他不断撞倒人、不断地说著“对不起、请让让”,他慌张失措地冲到登机门前方询问著柜台小姐,然后停下来举目四望。

打从认识他开始,他脸上从来都没有这种极度恐慌的表情。

他站在那里,像是迷路的孩子,慌张失措地四下张望著。他手足无措,脸上充满了懊恼、沮丧,然后他又回头跟柜台的小姐说了些什么,而柜台小姐歉然朝他一笑拒绝了他。

“可以让我到飞机上去找找看吗?”

“当然不行。”

“可以帮我广播找人请她出来吗?”

“抱歉我们规定是不可以的。”

“这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我的情人要跟人跑了啊!请帮帮我的忙吧!”

“啊,那可真遗憾,但是飞机就要起飞了,抱歉帮不上忙。”

华夏自言自语地模拟著他们之间的对话,想到最后一段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靳刚是绝对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

就在这时候,飞往纽约的飞机登机门关了起来,靳刚站在玻璃帷幕前愣愣地看著远方的飞机,他的背影显得多么地寂寥萧索。

但是这一切也许都是她浪漫的幻想而已,也许靳刚只是赶过来想跟她说声“再见、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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