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关心当成束缚?
华夏心念一动,不由得楞了一下。
是吗?她一直都把别人的关心当成束缚吗?
她摇摇头起身:“我去洗澡睡觉了,明天把东西搬回去,再过几天就要决赛了,我还有好多东西要准备呢……”
华容点点头,转头回去看她的电视,华夏正要走出客厅,华容又问了:“喂,你跟那位世界知名的大设计师到底有没有可能?”
“也许有,也许没有,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华夏叹口气:“不过我想等比赛结束,应该会有答案吧!”
“为什么要等比赛结束?这是两回事。”
“就是因为是两回事啊,等比赛结束我才有心思认真去想。”
“你不怕人家说你走后门?”
华夏的脸登时垮了下来。“甭提了!这件事已经教我很沮丧了。”
华容摇摇头:“既然教你沮丧,那你该跟人家保持距离,免得落人话柄呀。”
“为了怕别人闲言闲语我就要失去一个朋友?”
华容翻过身来看她:“要是那话柄在你们之间留下阴影,那才真正会失去一个朋友。”
华夏想了想,终於叹口气点点头答道:“人言可畏……”
华容微笑:“是啊,人言可畏。”
但是她真正害怕的并不是人言可畏,而是自己那游移不定的心吧?
她无法把自己交给费亚诺,今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证明了这个事实;是因为前两天靳刚的造访吗?
如果前两天靳刚不出现,今天晚上的情况是否会有所改变?
她无法想像,觉得心思乱得无法厘清,眼前就像是一片迷雾,让她看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她爱费亚诺吗?还是她对靳刚依然无法忘情?是对靳刚无法忘情?还是其实她根本就还没从“靳刚的情人”这身份里跳月兑出来?
“你啊!好命到可以三心二意,前有个靳刚、后有个费亚诺,唉!怎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筑声一边帮她打理行李,一边哀怨地摇著头说道。
“这种好运我宁可不要……”华夏哀号著趴在床上。“我觉得我自己一定是疯了!我跟靳刚都分手了,有费亚诺这么好条件的人喜欢我,我却拒绝他!”
“啊?你真的拒绝了?”
华夏心虚地把脸埋在棉被里闷闷地回答:“我拒绝跟他上床……”
“去!”筑声哼道:“那也不算拒绝嘛!还有机会的,我想费亚诺应该不是那种太肉欲的男人。”
“我猜是吧……”
“你啊,早早下定决心吧!不要以为青春用不完,女人一过二十五岁身价急遽下跌中。”
“你这是在恐吓我,还是提醒你自己?”
筑声的表情更哀怨了:“我都奇怪,要说长相我都比你美,怎么就没那么好条件的男人爱上我?”
“呵呵,也许有,只是你看不上眼。”华夏笑嘻嘻地说著,睨了一眼已经在旁边沙发上睡著的米其林。
筑声想说什么,却被华夏手机的来电铃声给打断,华夏一看上面的号码,不由得愣了一下。“靳刚?”
第九章
巷子口的路灯下,靳刚靠在上面静静地等著她,他的头低低的,路灯的光线只能照射到他的侧脸,而那张脸完全没有表情。
华夏的心脏狂跳著,说不出的欣喜、说不出的紧张!他终於来找她了吗?过了这么久,他终於愿意低头?
那天在医院里,他虽然来了,但却形同没来过,从那天之后她心里一直有种期待,而今终於要实现了吗?
可是靳刚从来不低头的,他从来不会说“对不起”,更不会说“我错了、原谅我”这种肉麻的话。以前他们有了争执,就算错的是他,他也只是用力将她拥进怀里,送一个礼物或者请她吃一顿大餐算是赔礼,却从来都不会开口认输。
那么今天呢?
华夏不知不觉小跑步起来,她好紧张好紧张!
到了靳刚面前十公尺,她才停下脚步,忍住满心满脸的笑意,紧紧地咬住下唇,免得自己开心得笑出声音来。
但是靳刚没有动。她很确定他看到她了,但是他却什么动作都没有?
华夏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於是她慢慢地踱到他面前却又小心翼翼地保持一小段距离。
就在她在他面前站定之时,靳刚终於抬起头。
他,满脸怒气!
华夏楞了一下。
“你自己看看!”
靳刚低吼著将一本杂志扔在她面前,刚开始还看不出来,仔细定眼一看,果然看到封面角落有张模糊的照片,照片旁边则是以醒目的红色字体写著——
全球著名服装设计师台湾猎艳妙龄小设计师投怀送抱
华夏的心当下猛地一沉!
“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衿持?!你才认识他多久?竟然被小周刊拍照存证,上面还说你利用费亚诺操控比赛!”
华夏不可置信地注视著靳刚。
认识这么久,无论他们发生任何争执,他从来没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他从来没凶过她,从来从来都没有!
“说不出话来吗?我从来都不相信你会这么地不自爱!从来都不知道那比赛对你会这么重要!如果你真的要赢何必去巴结费亚诺?”
“你——”华夏顿时张口结舌得说不出话来。
靳刚怒火正炙!当他的母亲把这本杂志放在他眼前,同时淡淡地说道:“这种女孩子,你怎么看不出来?”
那当头棒喝、那羞耻的感觉,重重地打击了他!所有的嫉妒、忿怒都在此时此刻爆发!
华夏瞪著他,她的身体在颤抖,她的心也在颤抖!
原本伶牙俐齿的她顿时失去了语言能力,泪水“哗”地涌上了眼眶,她想说什么、想辩解什么,却都无能为力了。她转头,咬著牙往公寓的方向离开。
“下准走!我话还没有说完!”靳刚街上来拉住她的手臂。
华夏猛地甩开他的手,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准走!”靳刚再度用力握住她的肩膀,用力之大令华夏忍不住痛呼出声。
“放开我!”
“不!”
“你还想说什么?说我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说我是个贪慕荣华富贵的女人?对!我就是!这样你满意了吗?我是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我装不出怜月那种高贵温雅的微笑!我就是没有她那种温柔细心、没有她那种体贴入微,我就是那种人!你满意了吗?你还要我说什么?你还想说什么?你已经把我甩掉了,这样还不够吗?放开我!”
带著泪水的嘶吼在深夜的小巷中显得特别凄厉尖锐!敖近的灯光一盏一盏亮了起来。
靳刚被她的泪水给惊醒了,他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似的连忙松开手。这不是他来的原意,他原本只是想——现在他想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伤害已经造成。
他极力想弥补:“华夏,我们上去说——”
“不要!”华夏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忿怒、她伤心,她觉得完全被背叛伤害了。“我听够了!”
“华夏——”
“不要再吵了!再吵我就报警!×××!”附近公寓里有人恼怒地咆哮著。
“我恨你!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你滚!”华夏却什么都顾不了地尖叫起来。
“华夏——”
华夏疯狂地用力推著他,她哭得满头满脸的泪,不断不断地使尽全身力气推著他!
靳刚不敢反抗,他只能努力想坚持脚步,却又无能为力地被她一步一步推出巷子——
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就这么一步一步地拉开,一步一步地降到了冰点。
“滚!”华夏疯狂地嘶吼著,转头快速奔进了小鲍寓,同时用力甩上了公寓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