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她从他手中拿回玉佩,靠近烛台,仔细的看着玉身内的变化。
因烛光的照耀而显得有些透明的玉身中有着一缕缕的白色纹路,她定睛一看,那些白色的纹路每隔一会儿竟会宛如被风吹动似地缓缓移动位置。
被风吹动……风!上官凌恍然大悟,难怪他会如此笃定说玉佩是他的,而普天之下的确只有他最有资格拥有。
见她的表情由惊奇转为疑惑,段风开口说:“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上官凌搔搔头。糟糕,不会一个晚上就把他们说好的三个问题问完了吧?
“这块玉是你送给你的……未婚妻?”她小心翼翼的求证,见段风点头,她指指自己,干笑道:“你不会认为谁带着信物,谁就是你的未婚妻吧?”
“你与她十分相似,”段风双手环胸,不是很喜欢她撇清关系的态度。
般不好她是大众脸啊。“我今年二十,她呢?”
“与你同龄。”
他的认真让她难以呼吸,没错,她和他的未婚妻有许多共同点,日下和哉也曾语带玄机的说有人在等她……但这一切的发展太令人匪夷所思,情急之下,上官凌捂住他那双看得她心慌的黑眸,急叫道:“别乱认未婚妻!”
“好,不认。”他颔首,拉下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
闻言,跟着点头的上官凌才要开口,就被他匆尔凑近的俊脸给吓掉了要出口的话语。
段风亲昵地在她耳畔呵气,“告诉我,我八岁时便殒命的未婚妻的信物,不是她的你,为何拥有我的玉佩?”
“这个……”上宫凌怯怯地瞟了眼近在咫尺的他,嗯,看起来还算和善,但在以直觉大摇警铃的情况下,她是不是转移话题或是快快逃离现场比较好?
“拥有玉佩的不是本人就是凶手,你是吗?嗯?”伴随着沙哑的嗓音,他的唇贴上她的贝耳细细舌忝吮。
上官凌心里一阵发毛,虽说很想月兑离他的禁锢,但衡量目前的情况,以静制动才是上策!
“也可能是……捡来的啊。”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个答案连她都不信,何况是对她存疑的段风。
段风连哼声都没有,她却可以感觉他极度的轻蔑与冷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拜托,天气已经够冷了,实在不需要多一台人形冷气让她更冷。
等等,他说……
“八岁?!”
“冷吗?”他的大掌抚上她的纤颈,真细呢,要折断丝毫不费力。
好、好可怕!上官凌缩着脖子,赶忙据实以告,“我没有八岁前的记忆。”
“没有记忆?”他的手势一顿,吮着耳垂的唇离开她,拉开两人的距离,眸里冷冷地映着她的倒影。“什么意思?”
知道他不信,但还是继续说较好,对她的小命比较好!
“我遗忘了八岁前所有的记忆,只约略知道自己的岁数和一些生活上的常识。”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就是这点,八岁的孩子记得的应该很多了,更何况是与切身有关的事物,但八岁之前的一切对她来说却是一片空白。
段风俊目一眯,“用丧失记忆来欺骗?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他只手钳住她的下颔,逼她看着他,冷声质问:“派你来的是谁?左清逑吗?当真以为我如此容易受骗?”
“左清逑?”谁啊?上官凌疑惑的望着散发着冷冷怒气的段风,“我干嘛要骗你?”
他冷哼,体内嗜血的凶气如开匣般地不断涌出,空气流动缓缓凝滞,空着的左手凝起蓝色氤氲。“去问主使你的人。”
上官凌吞了口唾沫,段风的表情好冷,好陌生,好像她是他杀之而后快的仇人,他左手那团诡异氤氲令她不适,试着推推他的手,但他文风不动,钳住她下颔的劲道几乎可以捏碎她的骨头,她忍不住皱眉轻叫:“好痛!”
段风讥诮地扬起嘴角,“痛?你可懂得心痛的滋味?”
说话就说话,做什么句句都像要致人于死地的淬毒箭?上宫凌对他古怪的转变,除了疑问,还有委屈,她用尽全力拨开他的大掌,气愤叫道:“可恶!你认为我骗你?我发什么神经要欺骗你?要不是该死的日下和哉,我根本不用被怀疑是不是杀了人家的未婚妻!”
见她如此激动,段风愕然的收手,收回流窜周身的杀气,左手的蓝色氤氲也跟着消散。
她眸中盈满热雾,段风的面容在她眼中变得模模糊糊,豆大的珠泪不住的淌落脸颊,粉色的唇办颤动,“我根本不想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面对莫名其妙的人!我想回家!”
看见她的泪,段风绷紧下颚,撇过头不看她,僵硬道:“别哭。”
“连哭也要你的允许?”上官凌狠瞪他一眼,跳下他的膝盖,想离开这里再也不要见到他。
“别这样。”他微微使力制住她挣扎的身子,再次将她纳入怀中,下颔轻顶着她的发顶,大掌轻轻拍抚着她的背。“我不爱你哭。”
“我管你喜不喜欢!”挣扎了好半晌,发现他根本没放人的打算,她只好放弃,嗅着他温暖的气息,感受他呵哄她的温柔,她再也忍不住哇啊一声大哭了起来。
“瞧你,像个孩子似的。”段风无奈的以袖拭去她的泪水,看她哭得那么伤心,他的心隐隐发疼。
“说对不起。”尽避泪水不停的掉,她还是瞪着他,并要求他的道歉。“跟我说对不起!”
段风叹了口气,事关十二年前的血案,他的防心和多疑是合理的;但见她不断的淌着泪,还不放弃的紧盯着他,只得屈服。“对不住,我不该怀疑你的,别哭了好吗?”
他轻轻拍抚着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回荡,聆听着他的话语,上官凌泪水缓缓收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推推他。
他没有放开她,大手依然轻缓的拍抚着她的背,低声问:“收养你的人姓上官?”
“嗯。”他的温柔,他的残忍,他的反覆,让她不能适应,他究竟是经历过什么,让他既渴求又害怕受伤?
“取名的也是收养你的人?”天知道,此刻需要安抚的是他的心。她像一团谜雾,他如何也挥不散,看不清,虽然直觉上官凌并未对他说谎,但实在是太过巧合,她出现后,封础涯即捎来讯息有了十二年前血案的线索,是上天的安排?还是人为的诡计?
上官凌不了解他紊乱的心思,有些困倦地伏在他怀中,合上眼,侧耳聆听他的心跳。“我的名字是姊姊取的,凌,取‘零’的谐音,没有以往的包袱一切重新开始,可以凌越一切困难的‘凌’。”
段风眼睫半敛,“没有以往的包袱,一切重新开始吗?”所以,她忘了他,忘了前尘往事,忘了血海深仇,忘了一切的一切?
为什么不?痛苦的是他这个忘不掉的人,总在午夜梦回不断重温,逼得他几近疯狂。
他胸口的凹凸感引起她的注意,有些昏昏欲睡的上官凌睁开眼,伸手拿出他放在胸前的物品,那是上面刻了一只小小翔鸟的金锁片。
她应该是没看过的,按捺住那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她将金锁片翻个面端详着,“这是……”
“若煦”二字跃入她眼帘,“你的未婚妻是……阙若煦?”那个和她长得肖似的“故人”?
“嗯。”段风微微颔首,眸光微黯,在内心不断地低语着:别骗我,别骗我……
真是巧合吗?太过巧合的巧合让她怀疑……她会不会真就是他所说的“未婚妻”?日下和哉的话不期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