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狄奥图坦的爱或许已经死了,但是恨还没有。
她会要他付出代价,过去十几年来的一切一切,她牢牢记住。每一个眼神、每一句咒骂和每一次冷血对待——她忘不了。
她说过,她会加倍还给他!如今,偿还的时刻终于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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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个监牢换到另外一个监牢,她这一生好像注定了被囚禁的命运似的。
男人将她隐藏在运送食物的马车里面,塞得紧紧的,好像她也是一棵蔬菜。她感到呼吸困难,因为各种菜肴、酒类的味道混合之后,变成某种说不出的、令人难以忍受的气息。
她的双手被牢牢缚住,眼睛也被蒙上了黑布条。男人既然有备而来就不会用普通的绳索绑她,那绳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她竟然使尽了气力也无法挣月兑!
马车奔跑了很长一段时间,热闹的巴黎仿佛已经被扔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地面不再那么平坦,取而代之的是碎石子和树枝所铺成的道路,颠簸起来辛苦异常!
马车里的空间很小,再加上各种混杂的气味,她只觉得头晕目眩,恶心的感觉不断从胃里涌上。她这才想到她已经很久没有进食,饥肠辘辘加上恶心,让她难受得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好不容易马车终于停了,她喘息着瑟缩成一团,只能期待男人尽快出现带她离开马车。
等了许久那男子还是没有出现,她摇摇晃晃地四下模索,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可以透气的地方;马车里全是箱子、桶子,她一动那些东西便发出巨大声响宣告她的举动。
“想逃?”男人立刻出现,他好像就在马车外面,随时等着抓她一样。
她没好气地抬起头,这才想到自己根本看不见。她忿忿不平却又气息微弱地嚷:“我能逃去哪里?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点空气而已,我快闷死了!”
男人像是提小鸡一样十分粗鲁地将她从车子里拖出来。“妖魔也需要空气?我以为你们早巳闻惯了地狱的味道。”
“所以我分辨得出来地狱与垃圾的分别!”她虚弱地讥讽道。
“精神很好,应该多让你在里面待一会儿才对。”
无涯立刻闭上嘴。这男人说到做到,反正对他来说还会有什么损失?他根本恨死了她!
男人冷笑一声,接着便不客气地拖着她,盲目地往前走。“安静一点!要不然我会让你比刚刚难受十倍!”
她跌跌撞撞地被他拖着,对方一点也不体恤她看不见,反而很乐意看到她受苦似的加快了脚步;而她咬着牙不肯出声,绝不认输的倔强精神再度复发。
好不容易男人打开某扇门将她推进去,自己也很快闪身进来。“嘘!”
门外有低语的声音,几个男人咕咕噜噜地快速说了一串话;她听出来那是一群小偷正在为了分赃而起争执。这男人竟然把她藏在贫民窟的贼窝里!
她带着一丝错愕,好笑地开口:“猎魔人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与盗匪为伍了?”
男人一窒!“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外面那些人正为了分赃不均而吵架呢!难道你与他们不是一伙的?”
话声方落,外面那几个人已经打起来;市井宵小的打斗很吵闹,那声音大得连死人也能吵醒!
男人错愕地瞪着门,无涯忍不住轻笑;虽然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想像得到他现在的表情会有多好玩。
“你……怎么知道?”
“我是妖魔。你忘了吗?”
立刻泾渭分明!
男人冷哼一声,离开门边。
无涯叹口气,无奈地站在黑暗之中。她期望什么?原本就是两个誓不两立的族群啊!
“用不着卖弄那些妖魔本事!从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果你胆敢欺骗我……”
“你想知道昊月神剑的下落?”
男人再度愣在当场!难道魔族真有能预知未来的能力?
无涯叹口气,在地板上坐下来。“我会告诉你,不过你得先放开我,我保证不会逃走。”
“不可能!”
“那你也不可能知道神剑的下落。”
男人刷地冲到她面前!他恶狠狠地攫住她的下巴:“我至少有一千种方法可以让你说出神剑下落,你最好不要逼我!”
无涯无畏无惧地开口:“我也有一千种方法可以守住秘密,我们可以在这里把那一千种方法都试过,看看谁比较有耐心。只不过我有的是时间,你有吗?”
“你——”
她可以感觉到男人的手已经高高举起,半晌之后却还是没有挥下;她隐藏住欣喜的微笑,这证明了当初她并没有救错人。如果她当初救的是一个与狄奥图坦一样的暴君,那么她会毫不犹豫亲手杀了他!
“你可以先从放开我开始,然后我要一桶水梳洗,等我梳洗干净,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男人气得咬牙切齿!但是他还是闷着气,咬着牙开口:“你最好遵守诺言,要不然我不会再对你客气!”
“我会的。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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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坐在小房间的角落里。他很不自在地垂着眼,避开她在外的肌肤,但是偶尔又会忍不住抬起眼,像是要确定她的存在;闪闪烁烁的眼神像是星光,亮了又熄、熄了又亮。
她坐在木桶里很愉快地梳洗身体,马车里令人难以忍受的气息终于消除之后,她仰着头轻呼一口气,叹息着微笑。
“好舒服。”
男人一语不发坐在原地,也不知道到底该把自己的眼睛摆在什么地方。他知道魔族人有种奇异的本事,可以像一阵轻烟一样消失,他很不放心让她自由,可是谁又能抗拒一个女子说她想洗澡?
“我说过我不会逃的。”她回头,转个身子坐在木桶里。她白金色的头发湿了,原本端庄的发髻如今松乱地半披在她雪白的肩上,透露着她无邪的性感风情。
她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隐含着一丝笑意注视着他。
“但是为了让你放心,我可以坐在这里回答你的问题。你想知道什么?”
他很宁愿她不要坐在那里回答他的问题。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有几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这种诱惑?
抬起眼,他注视着女子湛蓝色的眸子;金黄色烛光摇曳地照耀在她身上,映得湛蓝眸光特别明亮动人,像是最晴朗壮艳的天空。
他心中某条沉寂已久的弦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一下似的!他迷惑地望进那眸子里——似曾相识。那双天空似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给了他一种温暖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无涯被他那灼灼目光注视得全身不自在,她略略下潜,隐藏住自己的肩,只剩下面孔。她几乎忘了,眼前的男人与拉萨路他们一样都已经是成年人,再不是十二年前的纯真少年。
“你不是有很多话要问我?”她嘟嚷。
他很快甩甩头,十分不高兴地板起脸。“你最好收敛一下你自己的行为,我不会那么容易受你诱惑!”
她诱惑他?无涯微眯起眼,心中原本的那丝像是爱怜的感觉顿时消失无踪。既然他要以成年人对成年人的方式来说话,那她当然也能忘掉过去那个惨绿不幸的少年!
她忽地从木桶里起身,皎洁光滑的肌肤与曼妙体态在他眼前呈现,一览无遗。
他愣了一下!连忙转头:“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要诱惑你,可以直接跳进你怀里,你认为你有足够的自制力?”
“你这妖妇!”他气急。又担心她会趁隙溜走,只好硬生生地扭转自己的头颅;既要看住她,又不能“看着”她,他的头立刻扭成奇怪好笑的角度。“你别想——”